第五章 鬼煞
迷迷瞪瞪的,林若澈醒來,這廟里的席子睡得實在是不太舒服。今天太陽不錯,想著再賴會兒。林若澈推開趴在自己身上的聶煙,翻個身想繼續睡。 突然林若澈驚醒。 我靠,今天中午還要跟宿舍的人吃飯呢!看非誠勿擾看太晚了。 實話實說,大老爺們兒看看奧特曼啥的還行,看非誠勿擾真是折磨,搞得林若澈精神不佳。 林若澈趕緊起來,看了眼手機,還行,沒有未接電話。剛十一點。 原本粘在林若澈身上的聶煙突然不見了。 林若澈正好跑到后堂院子里洗了把臉。然后打算出門。 剛到門口就看見聶煙叼著一只死老鼠,還貼心的給林若澈抓了一只。 林若澈趕緊給聶煙嘴上的死老鼠拽了下來,扔到一邊:說多少次了!不要吃老鼠!還有!我也不吃老鼠!不要給我送老鼠! 聶煙委屈巴巴看著老鼠被踹到一邊。林若澈電話響了,一看,楚藝打過來了。 歪?干嘛?楚天澤沒死吧?林若澈順手接起電話。 閉上你的烏鴉嘴!楚藝差點沒氣過去,你爸昨晚給我打了七八個電話。支支吾吾的,聽意思,你是有個女朋友被你爸發現了? 聶煙一聽女人的聲音,沖著手機直呲牙。林若澈一只手給聶煙的臉推開。繼續對著楚藝開噴。 還不是你干的好事!裝女朋友也就算了,哪怕偽造個結婚證明呢?你他喵的偽造個懷孕診斷書!你腦子是不是有泡? 咳咳,楚藝有些尷尬,畢竟是病急亂投醫,想著搞個勁爆的,沒想到玩大了,但氣勢上并不輸林若澈:你憑什么說我!三次五次找你!你要是理我會落到現在的下場嗎? 果然,不講理是女人的天性,林若澈搞得滿惱火:我不管你給我解決掉,他喵的,我爸那身體,心臟支架二十多年了。你回頭再給我爸弄出個好歹來! 楚藝無奈道:我去找你吧,你爸非說中午過去吃飯,有事跟我說。再不去電話被打爆了。 林若澈:中午沒空,自己解決。 林若澈煩躁的把電話掛斷了。一直齜牙的聶煙也安分多了。肚子咕咕叫。 聶煙:我給你去抓雞吃吧。 林若澈:不吃!以后也不準往我家門口放死雞! 林若澈大聲咆哮,聶煙并不理會林若澈的話。 聶煙:我餓了。 聶煙可憐巴巴的看著林若澈,僵持了一會兒,林若澈還是心軟了。 林若澈:走走走,帶你去吃東西。 林若澈帶著聶煙,一路來到學校。原本隱形人的林若澈今天感覺好像不太對勁,回頭率這么高呢?一路走過來跟奏樂似的,大家邦邦撞電線桿子。 看來是聶煙的功勞,也不對啊,長相上來說,聶煙和楚藝差不多,楚藝出門也沒見大家這么失態。想不明白,算了。 領著聶煙,宿舍是上不去了,又不敢把聶煙單獨放樓下,這家伙當眾抓老鼠吃可咋辦,沒辦法,打電話把宿舍幾個都叫了下來。 剛下來,三胖就興沖沖的錘了林若澈一拳。然后自告奮勇的介紹:這位就是我跟你們說的醫學系的系花楚……嗯?我靠! 三胖驚了,老高也驚了。 這又是哪兒找來的美女,五個人目光都移不動了,聶煙身上好像有一股特殊的魔力,舉手投足之間,有一種渾然天成的媚態,明明都是些正常的動作,偏偏讓人覺得移不開眼睛。 林若澈一看,得虧附近沒電線桿子,只好咳嗽幾聲。 小天津最先反應過來,然后毫不客氣的給幾人腰間一人來了一肘子。 反應過來的三胖趕緊打圓場:哦,是嫂子啊,我還以為是林若澈的jiejie呢。 然后三胖瘋狂朝老高擠眉弄眼,老高也反應過來:狗澈女朋友挺漂亮啊。 聶煙自始至終都專心的關注著哪里有吃的,并沒有理會其他人。林若澈搖搖頭:哪兒來的jiejie?哪兒來的女朋友,誰說這白癡是我女朋友了? 想了想覺得不穩妥,又補充了一句:楚藝也不是,他喵的,很難你們解釋,算了,大家去吃飯吧,我訂了高朋樓。 林若澈的解釋好像并沒有起到什么效果,大家看林若澈眼神都怪怪的。 一路上又是各種奏樂的邦邦聲。 剛進門,發現小酒樓還真夠熱鬧的,除了林若澈和小天津,其他四人也打招呼不斷。 小天津嘛,人挺好,也沒什么架子,看情況家里條件很優渥,只是這人是個悶咖,干啥都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只有宿舍幾個哥們兒知道他沒什么壞心眼。這人沒啥朋友,他也沒有什么交朋友的興趣。 林若澈自然也沒朋友,直接找到服務員:訂過桌了,姓林,尾號1121。 服務員把林若澈三人帶到座位上,去廚房傳菜去了。 老高猴子幾個,人又開朗,性格也厚道,自然招呼個不停,喝了好幾杯才回到座位上。 難怪幾個眼睛里有血絲,這幾天沒少喝啊。 跟著猴子過來的幾個學生會的,看見聶煙,眼睛都亮了。招呼著拼桌,嘴上說是怎么也得跟猴子好好喝喝。 猴子也不傻,笑瞇瞇的擋了回去。 幾個來回給小天津搞不耐煩了,敲了敲桌子:你們要是喜歡坐這桌,就讓給你們,我們換一桌咋樣? 小天津翹著二郎腿,并沒有換桌的意思,再傻也該聽明白了,幾個學生會的訕笑著和猴子寒暄了幾句,說下次再好好喝,就回到自己桌上了。 吃著飯,聊著以前的事,林若澈自然沒太多參與感,但林若澈喜歡聽。大學的時間很碎,一片一片的掰開,都是些細碎的場景,人類和鬼魂不一樣,人類的時間很短,他們會蹲下來和世界慢慢交談,看到一些歲月中本該有,卻不會記錄在歲月里的事情。 有人說,有人笑,有人哭,有人聽。只有聶煙是個無情的干飯機器。當然,她只吃rou,就連青椒釀rou,她也要把rou摳出吃掉,然后把青椒扔了。 林若澈并不想理聶煙。 我也算有了人類的朋友吧?這好像是除學士學位證之外,最大的收獲了。林若澈暗暗的想。 聽到中途,猴子幾個哭著,笑著。幾人噸噸的喝啤酒,林若澈挺心疼的,這玩意兒明顯沒可樂好喝,卻比可樂貴很多。 突然,身后嘈雜了起來,猴子眼角直突突,酒都醒了大半,林若澈還以為啥事呢,回頭一看,楚藝臉色鐵青的沖了進來。 林若澈挺奇怪的:咋了?臉都綠了,楚天澤不會嗝屁了吧? 楚藝看著人多眼雜,直接附耳過來。 楚藝:我家出事了。 林若澈:我靠,楚天澤真嗝屁了? 楚藝:不是老祖宗,是我家家主,很離奇的的死在家里。事情很奇怪,遁一圖算不出來,你不是能通靈嗎?幫忙去看看吧。 本來專心干飯的聶煙,看到楚藝靠近,充滿敵意的齜牙,就差汪汪叫了。林若澈熟練的按住聶煙。 林若澈:這么大事,你找我干嘛? 楚藝:沒辦法,這件事不能讓其他七家知道。 林若澈想了想,剛準備起身。剛才那幾個學生會的已經喝得搖搖晃晃了,看見楚藝,幾個人立馬湊了過來:楚藝??!今天怎么有空過來?來,好歹一起在學生會共事過半年,說什么今天也要喝幾杯。 幾個毛都沒長齊的人還打起了官腔,身邊一個梳著背頭的人哈哈笑了兩聲:你今天說什么也得給雷會長這個面子啊。 楚藝保持著與生俱來的優雅和教養:不好意思啊,今天實在是有事,下次吧。 背頭:哎,擇日不如撞日嘛。難得今天大家都在。 雷會長還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樣子。楚藝著急,不咸不淡的來了句:不了。 雷會長喝了點,也沒了往日的城府,直接挑事:哎,那就算了,看來我面子不夠大嘛。 背頭幾個很有眼力見的逼宮:你什么意思,楚藝。 楚藝只是有教養,心里還看不上這群在學生會玩政治過家家的白癡,加上家里出了事,心情很糟糕,直接懟了回去:不熟,沒空。 淡淡的說完拉起林若澈就要走。 雷會長急了:什么意思?一點面子不給是嗎? 惹不起楚藝的雷會長把目光放在了林若澈身上,指著林若澈放話:你他m帶她走一個我看看? 有瑕疵,我才是那個被拉走的人吧? 三胖先反應過來,上去拉住雷會長:干嘛?都自己人,來,我陪你喝。 雷會長上頭了,直接掙開三胖:你最好別管。 林若澈一腦門子問號,看看自己今天穿的也還正式,就很困惑的問:你是咋一眼就看出我是軟柿子的? 林若澈有點想搞明白,本來劍拔弩張的氣氛突然有些微妙,小天津毫不顧忌,哈哈大笑起來,是一點沒給面子。雷會長此時面色陰沉,酒也醒了些,目前看來是不太好下臺了,與其圓滑的給自己找臺階下,還不如拿林若澈立威算了,也能團結下目前身邊這幫人。 雷會長沒理找理,直接走到林若澈身前:我們在聊事情,有你插嘴的份嗎?輪的到你出頭?英雄救美?小說看多了? 這話聽著耳熟,林若澈一看,人挺多,貌似打不過,果斷把楚藝推了出去:哦~這樣,那你們聊。 覺得自己立威成功的雷會長迅速對著楚藝懷柔:哎,小藝,我這人說話直,你別往心里去。很久沒見了,不喝也過來坐坐嘛。 楚藝狠狠的瞪了林若澈一眼,對這個玩著政治過家家的白癡學生會會長又低看了一眼,這家伙耍威風完也不看時候。著急家里事情的楚藝直接冷冷的回了聲:我們很熟嗎?找我聊事情?你是誰? 小天津差點沒笑過去:嫂子牛逼! 然后一臉找茬的樣子對著雷會長笑道:笑死,還有他插嘴的份嗎?人小兩口辦事,有你插嘴的份嗎? 雷會長臉色極其難看,看著楚藝,自己暗示了兩年都毫無動靜的人,居然成了這個垃圾的女朋友。 雷會長冷笑:楚藝,你就找了這么個貨色?圖什么?圖他洗盤子洗的干凈?還是圖他在外面有姘頭? 雷會長看到林若澈左邊楚藝,右邊聶煙,心里極度不平衡。 怎么又扯到我了?這個人邏輯是不是有點瑕疵。 林若澈抱拳:哎嘿,多謝,我就說我盤子洗的干凈吧。食堂王大媽還天天罵我盤子都洗不好。 楚藝看都不想看雷會長這個白癡:走吧,跟白癡呆久了會被傳染。 林若澈回頭跟寢室的哥幾個抱歉了聲:對不起啊,晚上我去宿舍找你們,真有急事。 林若澈掃碼付了錢,跟著楚藝離開。小天津笑得差點背過氣去。 雷會長怨毒的看了眼小天津,并沒有發作,甩手往門外走了。 林若澈跟著楚藝出門就打了個車,林若澈困倦的慢慢睡了過去,迷迷糊糊有人掰自己的頭,靠在了一個更軟的地方。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在叫自己,林若澈才迷迷糊糊的醒來,窗外,一個國字臉的中年人看林若澈眼神怪怪的。 林若澈起身,才發現自己躺在聶煙懷里睡著了,難怪軟軟的。楚藝不咸不淡的來了句:睡夠了就下車。 林若澈跟著楚藝來到大伯的房間。剛進去林若澈就感覺不太對勁, 林若澈:不對勁,這股煞氣我從未見過。 楚藝:什么意思,能看出誰是兇手嗎? 林若澈:不能,我又不是算命的,奇怪的是這股煞氣太純粹了,沒有沾……怎么說。 林若澈扒拉開纏自己身上的聶煙,仔細組織了一下詞語:鬼在人間生活久了,會有塵世間的氣息,這股煞氣沒有沾一點塵氣。 楚藝眼皮直跳:難道地宮的鬼門破了? 林若澈不知道在想什么:如果說這是純粹的鬼氣,那倒是有可能。 一直跟在楚藝身后的國字臉男人開口了:不可能,我剛從地宮出來。出來前,大哥就遇害了。 楚藝忙問:三叔,老祖宗還好嗎? 國字臉男人平靜到:還撐得住,但是情況也不算好,大哥的事,老祖宗是不能出面了。 林若澈這才注意到這個男人,國字臉男人好像并不滿意林若澈,臉色一直不太好,特別是林若澈身上還沾著個聶煙。 國字臉男人朝林若澈開口:你就是楊家那個…… 林若澈很粗暴的打斷:我姓林。 在這件事情上,林若澈的脾氣并不好。兩人視線對上了,楚藝趕緊出來打圓場:三叔,這是老祖宗說到的林若澈。 楚藝用手捅咕了林若澈一下:這是我三叔,楚家現任家主。 林若澈注意力重新放回屋子里,看了半天,還是沒太多收獲:沒有頭緒,這股煞我從未見過。 三叔:有沒有可能是別的家族動的手? 林若澈:除非你有準確的懷疑對象,如果把兇手擺在我眼前,我一眼就能看出來。這股煞氣的識別度太高了。 三叔擰眉想了想。 三叔:我家家主辭世,不管暗地里怎么不和,陰陽九家的家主都得來吊唁。你幫忙看看。 林若澈也不客氣:可以,但你別抱太大希望。畢竟這里是楚天澤的地盤,他們不太可能讓兇手來吊唁。 林若澈戴上帽子,找個角落就假寐了起來,偷偷觀察者來往的人。 林若澈看到一個很奇怪的人,一個貴婦人,給自己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于是問了問楚藝。 楚藝看了眼林若澈,神色有些微妙,還是給出了答案:楊家家主,楊夕箏。 呵,按輩分來說,自己還得叫一聲小姨呢,林若澈暗暗吐了口口水,蓋上帽子,繼續假寐。 吊唁的人來了一波又一波,不出意外,毫無收獲。 就在人快散了的時候,林若澈眼皮子一跳,那股熟悉純粹的煞氣突然出現。 林若澈循著煞氣看去,居然是他,葉長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