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對了?！?/br>
    厲晟說完這句，直接不理他，給其他人分起了蛋糕。

    厲恒也有一塊。

    老爺子看看自己手上的蛋糕，吃了兩口就沒動了。

    過了會兒。

    大人們被醫生勒令不能全都守在病房里。

    厲晟和鳳祈去給鳳圓回家拿他的衣服。

    厲廷也去了陳家。

    病房里，只剩下了老爺子看崽。

    鳳圓已經把自己的蛋糕吃完了。

    他看看厲恒手上的，眼珠一轉，坐了起來。

    “爺爺?！?/br>
    他叫起了厲恒。

    厲恒抬眸看著他：“嗯？”

    鳳圓朝他招招手，讓他坐近一點。

    等厲恒坐近過來，鳳圓的小奶音也軟軟地響了起來。

    小家伙仰著小臉，笑容甜甜的。

    他問道：“爺爺，你愛不愛圓圓呀？”

    厲恒：“……”

    厲恒除了跟妻子談過這個字眼外，對旁人，尤其是小輩，他從沒開口說過這個字。

    可面前的小家伙，不依不饒的，非要讓他說愛不愛。

    “圓圓就愛爺爺呀，爺爺不愛圓圓嗎？”

    小家伙看爺爺不回答，剛才還高興的小臉，這會兒看著還有點心碎。

    小孩子的愛，是簡單明確且純粹的。

    厲恒對上這直球表達的幼崽，他眼神往四周打量了圈。

    四周沒人。

    他對上幼崽的視線，輕輕點了下頭。

    一個點頭，小家伙就滿足了。

    他貼過來，兩只白胖似蓮藕的胳膊圈住了厲恒，軟綿綿的臉蛋也湊到了厲恒跟前。

    在鋪墊完了愛不愛圓圓這個問題后，鳳圓露出了最終目的：“爺爺愛圓圓，可不可以把蛋糕給圓圓吃？”

    厲恒：“……”

    厲恒：“我咬過了?！?/br>
    鳳圓哈哈一笑，挺挺小胸膛，還挺驕傲：“圓圓不嫌棄爺爺噠，大黃剩下來的飯飯，圓圓也吃過！”

    厲恒：“？”

    厲恒忽地起了探究欲：“大黃是誰？”

    “花生街的狗狗呀，它有一次撿到了一個大面包，還有包裝的！它吃不完，就分給圓圓吃啦！”

    厲恒沉默。

    他厲家富了這么多代，沒想到，最小的崽，竟然還能流落到跟狗一起吃面包的地步。

    這一瞬間，總被人說是鐵石心腸的厲老爺子，心口都劃過了一抹酸意。

    難得的周六周日，在醫院住著，鳳圓心里頭是覺得很可惜的。

    他想出去玩兒。

    可等到了第二天周日，厲晟提醒他作業還沒做，且馬上要開學時，本來還想出去撒歡的鳳圓，一秒鐘虛弱了下來。

    他攤著小手小腳，自己還在腦門上墊了塊衛生紙，假裝是退燒貼。

    “哎呦?！?/br>
    腦門頂著衛生紙的崽，虛弱呻吟：“圓圓好難受呀，身上痛痛的?！?/br>
    第36章

    病床上，幾個大人都在。

    鳳圓被大人們盯著，小臉心虛了幾秒，隨后，他別開目光，繼續虛弱。

    他說著自己身上哪里都痛痛的。

    這個醫院，他是沒法出去了。

    厲晟看著不想出院的兒子，也沒多說什么。

    他出去了一趟，叫來了一個醫生。

    醫生拿著聽診器，給鳳圓現場檢查了一遍。

    “圓圓，你這個地方疼嗎？”

    醫生按按鳳圓的小肚子。

    鳳圓的小肚子，除了吃撐了一點兒外，別的什么感覺都沒有。

    但他閉著眼睛，胡說八道：“疼呀！”

    醫生又摸摸他肚子右邊一點：“這里也疼嗎？”

    鳳圓還不睜眼。

    他繼續胡說八道：“疼的，好疼好疼?！?/br>
    醫生連按了幾個位置，都得到了同樣的回答。

    “醫生，圓圓這是什么情況？”厲晟在旁邊問道。

    醫生站在床前，語氣溫和地回道：“不用擔心，初步診斷是闌尾炎，開個刀，割個闌尾就好了?！?/br>
    “開，開刀？”

    閉著眼睛的崽，小耳朵捕捉到了一個可怕的詞。

    他這回不敢再閉眼了。

    他一雙眼睛睜的圓圓的，眼睛里的害怕，藏都藏不住。

    醫生看著他緊張的小臉，還耐心跟他解釋了一下要怎么開刀。

    “用手術刀從這里劃開，割掉你的闌尾，這樣你就不疼了?！?/br>
    醫生在解釋的時候，還拿手指在他的小肚子上比劃了一下。

    他比劃完，鳳圓都要嚇哭了。

    “不劃開呀?！?/br>
    鳳圓捂住了自己的小肚子，奶音里都有了哭意：“劃肚肚，肚肚破！”

    “沒關系，破了我再給你縫上?！?/br>
    鳳圓：“……”

    又是劃肚肚，又是縫肚肚，他徹底忍不住了。

    眼看著小家伙被嚇哭，大人們在旁邊守著他，愣是沒上前哄。

    醫生清清嗓子，在小家伙淚眼朦朧的目光中，再次開了口：“圓圓，剛才是初步診斷，我們還要再檢查一次，這一次，你要好好回答問題?！?/br>
    “如果這次檢查沒問題的話，你就不用做手術了，而是可以直接出院?！?/br>
    醫生給的選擇，要么做手術劃肚肚，要么出院回家寫作業。

    兩個選擇，對鳳圓來說都很可怕。

    相比之下，第一個要更可怕點兒。

    鳳圓吸吸鼻子，最后做了決定。

    他把衣服掀起來，再次露出鼓鼓的小肚子：“來吧！再給圓圓檢查一下吧！”

    他這次不亂說了！

    醫生現在做的檢查，其實都是多余且無用的。

    在決定讓鳳圓出院之前，醫院早用儀器給鳳圓做了更全面更深度的檢查了。

    他的檢查結果，一點問題都沒有。

    現在這個檢查，純粹是哄他出院。

    新一輪的檢查里。

    醫生再次摸摸鳳圓的肚肚，問：“疼嗎？”

    鳳圓搖搖頭，說了實話：“不疼?！?/br>
    他身上沒有問題，就沒有住院的必要。

    可鳳圓不想走。

    他指指旁邊的秦潯，又有了理由：“我要陪著秦??！”

    秦潯還沒出院呢！

    在旁邊的秦潯，聽見他的話，下意識地把目光投向了厲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