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
【這不天選賜婚舞臺,雙魚給我大賣特賣】 【這段要是雙魚來跳也算節目組你的功德一件】 【我現在就要看他們兩個跳這段】 被寄以厚望的正主本人默默地低下了頭,欲蓋彌彰地用垂下來的頭發絲蓋住耳朵,然后一臉堅毅地抬起頭,看起來像個視死如歸的戰士: 能不跳,就絕對不跳這首。 接下來播放的第二首歌的mv相對來說就好接受了許多,雖然也是很吃現場感染力的搖滾重金屬風,但跟前一首比起來,不澀,還燃,初喻幾乎閉眼都會選擇這首。 但是節目組并沒有給他選擇的機會,旋即公布了分隊和選曲規則:在場的練習生一共分成ab兩隊,分別由上次公演的前兩名擔任隊長,再讓隊長來抽簽決定跳哪首歌。 初喻作為上次的總人氣第二名,喜提b隊隊長頭銜,和身邊的太子爺一起上臺去搖號碼球。 搖號機里一共六個號碼球,搖中單數跳第一首,搖中雙數跳第二首,開盲盒之前兩個隊長先進行了一輪猜拳,贏的人負責抽號碼。 太子爺一身正氣地走上去,一個轉身面對向表情幽幽的卡皮巴拉,士氣十足道:“來?!?/br> “……”初喻低頭看向對方的手,慢吞吞地擺好出拳姿勢。 “石頭剪刀布!” 一個綿軟無力的布對上一個鏗鏘有力的石頭,喊得大聲的人輸了。 “ok,贏的人是我們的初小喻,下面小魚來抽號碼?!?/br> 卡皮巴拉慢吞吞地走上去。 在搖號機面前站定的那一刻,當了二十年唯物主義者的初喻虔誠地閉上了眼,一臉悲愴地雙手合十對著天拜了拜。 老天保佑菩薩保佑上帝保佑眾神保佑。 不管是什么東西統統過來保佑一下,只要保佑他別抽到第一首就行。 ……不知道為什么,祈禱到最后跳進他腦海里的卻是洛嘉嶼的那張臉,他歸結于是自己談戀愛談得有點暈頭轉向了,耳尖泛紅地睜開眼,沒怎么猶豫地搖了下號碼機。 一個白色號碼球咕嚕嚕滾了出來,他拿起來,先將有數字的那面對鏡頭,然后再面向自己看了看。 一個3。 要命。 命運的指示本人則坐在臺下,眼睛都亮了——正好是他想跳的歌,正好是他希望搖到的數字,還是自家小朋友來當隊長,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完美的安排。 果然是命運的指示。 后面的選隊長環節就順利多了,每名練習生根據排名輪流上臺選隊長,如果其中一方滿員了,剩下的練習生就只能去另一隊;換言之,排名越靠前的人選擇余地越大。 拋開作為隊長的前兩名,第一個上來選的就是排在第三名的洛嘉嶼。 初喻根據節目組的要求和魏子宇并排站著,然后一起背過身去,要等到隊員的選擇結束后才能轉回來。 他閉著眼睛,耳邊傳來臺下的椅子搖動聲、然后是腳步聲,過了一會兒,一只手拉住他背在身后的手腕,他很自然地回握住。 因為規則是在隊長轉回來前組員不得說話,所以洛嘉嶼抓住自家小隊長的手心,用指尖不斷地在上面劃動,似乎在寫字。 初喻的掌心那片兒傳來酥酥麻麻的感覺,他的手指因為這陣觸感顫抖了好幾下,而且發小似乎忘了自己天生寫字就是鬼畫符這回事,他很努力地去拼湊辨認,才依稀懂了洛嘉嶼想表達的意思。 ——和、我、跳。 “……”初喻默默地伸出手指,男朋友適時地將手心送過去,他在上面剛畫叉畫到一半,手就被握住了,指尖扣得緊緊的,不讓他寫下去了。 ……作弊鬼。 第96章 初喻一直覺得,自己和性感的關系,就如同魚和自行車的關系,簡而言之就是沒有任何關系。 在很久以前,他還是那個不沾戀愛不動心、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躺平擺爛的初小喻的時候,洛嘉嶼邀請他來家里看電影,某部上世紀的經典歐美動作大片,但是有很多他倆都沒料到的r18鏡頭;當時兩人還在讀初中,洛嘉嶼抱著枕頭看得面紅耳赤,快進也不是暫停也不是,枕頭角都快揉爛了,匆忙間呼吸急促地一轉頭,結果看見發小正對著屏幕面無表情地嗑瓜子。 14歲的初喻感覺到竹馬發燙的視線后淡定地嚼了嚼嘴里的瓜子仁,然后轉過頭來,朝人伸出手,掌心里攤著幾顆瓜子,一臉純真道:“你也來一個?” 后來兩個人看所有類似的片子都是這個畫風,在初小喻的眼里眾生平等,性感男郎跳脫衣舞對他的吸引力并不比看瑪卡巴卡洗肥皂要高,反而是年紀還小的洛嘉嶼臉上容易藏不住事,看這類東西老是想歪,后來發現自己每次都控制不住臉紅耳熱還愛偷看發小后就再也不看了,于是兩個人愉快地成為了動畫片搭子,看啥都不如和兄弟一起看動畫片。 但是現在,一切都變了。 “……這段我不行?!本毼枋业慕锹淅?,悶悶的聲音響起。 “可以的,多練幾次,相信我?!?/br> “真不行?!?/br> “可以的!” “太難了?!?/br> 洛嘉嶼一把抓住面前男朋友的手腕,防止對方臨陣脫逃:“可你答應我了,這段我們要一起跳?!?/br> 這話說得理直氣壯中還透著一絲委屈。 回想起之前男朋友耍賴作弊抓著自己的手不放的小學生行徑,初喻原地思考了一會兒。 “我會和你一起跳?!背跤髡A苏Q?,然后表情慢慢嚴肅起來,“但是這個動作,太難了,我不行?!?/br> 卡皮巴拉試圖用自己平靜的語氣去向竹馬傳遞一個信息:如果一個男人說自己不行,那就是客觀上真的不行。 當曖昧誘惑這些詞和現實中活生生的具體的人掛上鉤后,初喻就再也沒辦法像以前看片時一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了,他看mv時一直在放空,放著放著突然發現屏幕里跳雙人舞左位的男生臉在他眼里逐漸變成了發小的模樣,想想就想把腦袋埋進地縫里,逃避這個讓他面紅耳赤的世界。 洛嘉嶼聽完以后捏著下巴思考得很認真:怎么會做不到呢? “不就是摸鎖骨的時候對視外加借位假裝親一下嗎?”思考完畢的洛嘉嶼理所當然地開口道,一句本應難以啟齒的話就這么從他嘴里水靈靈地跑出來了。 剛剛還保持著一張嚴肅臉的初小喻瞬間破防,臉唰地一下紅了一大半,往前看也不是低頭裝鴕鳥也不是,最終欲蓋彌彰地轉過頭去撓了撓耳垂。 剛剛傳到他耳朵里的那句話哪哪都讓人面紅耳赤還發熱,他不理解面前人怎么能把這么羞恥一動作描述得這么流暢自然且絲滑的。 但是洛小狗不僅說得行云流水,完事了還能循循善誘:“你看,只是摸一下加上看一下而已,很簡單的,咱倆都抱在一起睡這么多次了,這種程度根本算不上什么;借位親一下就更簡單了,咱畢竟咱倆親過這么多……” 初喻一把捂住他開始滔滔不絕的嘴,警惕地生怕鏡頭把這段30分貝的悄悄話給錄進去。 洛小狗慢慢乖下來,閉上嘴不動了,然后把腦袋一垂抵到發小肩膀上。 事實上,命運既然已經替初喻選定了這首誘惑風舞曲,不管他跳哪一段都是初一躲不過十五,就算不和發小跳雙人舞的位置,齊舞里也依舊有一連串的動作能讓他從常溫變成紅溫,這么算下來,他還不如和發小一起跳,至少洛嘉嶼還能照顧自己。 但是有些事情他還是要跟洛嘉嶼說清楚。 初喻低下頭,戳了戳埋在肩膀上的那顆腦袋:“抱不等于摸?!?/br> 某小狗剛剛在偷換概念,主動抱和主動摸的性質是不一樣的,差點就把他蒙騙過去了。 摸對于他來說就是很難,要摸得曖昧誘惑有性張力更是難上加難。 難于上青天。 肩膀上的腦袋動了動,重新抬起頭來,露出洛嘉嶼那張帥臉:“看著我?!?/br> 初喻看著對方一點點靠近,沒有動,這些天黏在一起相處下來他已經習慣這個距離了。 正好剛才捏著對方手腕的手還沒松開,洛嘉嶼動了動身子,從側對著鏡頭變成背對著鏡頭,然后拉著面前人的手放到自己脖子上,再一點點下移到鎖骨上。 摸到鎖骨的時候初喻爪子一僵,感覺光天化日之下兩個人這樣子仿佛在光明正大地偷情。 洛嘉嶼就這么按著對方的爪子放了一會兒,側頭觀察了一會兒男朋友的表情,發現并沒有什么起伏,于是放心下來:“就這樣做啊,很簡單的?!?/br> 初喻的耳朵一點點變紅,看上去像在思考又像在放空,過了一會兒掙脫開來,含含糊糊地小聲道:“知道了?!?/br> 洛嘉嶼很自信,洛嘉嶼很放心,他感覺發小的心理障礙根本沒有他口上說的那么大。 多練練就好了。 不過還沒等他來得及拉著發小多練幾遍雙人舞part,導師們的第一次舞蹈考核就先來了。 考核一共兩次,第一次在訓練第二天,考核內容僅限于前兩段,不包括后面的雙人舞,所以初喻也就沒有和發小練配合,一直在摸索開頭的齊舞部分該怎么跳。 在經受了好幾個月的間歇性007舞臺訓練之后,初喻在舞蹈這一塊有了不小的進步,好說歹說也算實現了從負基礎到零基礎的突破,不再像以前那樣只能靠廣播體cao的拍子來跳舞了,幾個小時練下來,大體的舞蹈動作他勉強能跟上一半,只要不細看,光看臉還是挺讓人賞心悅目的。 因為這支舞從各方面來說都對初喻挑戰性過大,他一個人暗地里琢磨了好一陣子,訓練休息間隙他甚至破天荒地獨自留了下來加練,努力程度讓路過的蔚紹看了都震驚一整天。 對初喻來說,這是他在頂練的最后一個舞臺,堪稱意義非凡——擺了這么久,終于要打到大結局了,他可以干完這把就回家了,之前缺失的前進動力突然又回來了。 當前路漫漫看不到終點的時候,人只想原地躺下;當終點就近在眼前時,人就突然又有力氣跑了。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導師們在這次訓練開始前給所有練習生下的通牒:最后一個舞臺了,好好演,要比之前的任何一個舞臺都演得更好更優秀。 初喻是這么想的,雖然四肢過了這么久都沒能完全馴化,但作為一個已經二十歲的成熟男人兼隊長,身殘了志也得堅,一首舞不管多難,為了團體的配合和對粉絲的負責,他于情于理都得練好。 于是就在懷著這樣悲憫無私的偉大愿景學了大半天的動作、別人去吃飯喝水了他還留在練習室里找洛嘉嶼補課、練了幾十遍后終于把能順的動作都順了下來之后,初小喻自信滿滿地在發小的握手揮別下上了考核舞臺。 這次的舞臺導師依舊是凌薇,再加上過來觀摩順便友情指導的蔚紹,兩個人靜靜地看著面前的頂練總排名第二超人氣選手開始他的表演。 一陣性感激烈的鼓點響起,初喻跳得很賣力很勤奮很認真,一曲結束他低下頭喘得上氣不接下氣,睫毛上濕漉漉地掛著透明的汗珠,感覺剛才的自己跳得前所未有的孔武有力,如果男人的性感在于有勁,他已經充滿了性張力。 “嗯……跳得有點可愛?!庇^摩完畢,凌薇委婉地開口道。 身旁的蔚紹低下頭,欲蓋彌彰地用拳頭堵住嘴,發出“噗嗤”一聲。 “……”初喻抬起頭沉默地放空三秒,伸手抹掉睫毛上擋視線的汗珠。 咔嘰,性感夢破滅了。 凌薇依舊和三公時一樣地溫溫柔柔又可可怕怕,她維持著笑瞇瞇的表情,在看完了接下來幾個練習生的表演之后,一拍手,指了指剛從臺上下來的洛嘉嶼:“像小洛這種演繹風格就很不錯,小喻,你多跟他學幾遍,感受一下他的身體是怎么動作的、眼神是怎么表現的,尤其是眼神,你眼神太呆了?!?/br> 又呆又清澈,清澈得不像男大學生在午夜場散發魅力荷爾蒙,更像一只剛幼兒園畢業的瑪卡巴卡在文藝晚會上登臺演出。 “……”初喻眨了眨眼,想說自己已經跟剛才那位學了幾十遍,轉頭看了看對著自己笑出一口燦爛大白牙的驕傲男朋友,最終默默閉上了嘴。 初小喻自信登場。 初小喻遺憾離場。 初小喻選擇繼續在臺下打磨自己的十年功。 如果齊舞部分只是提示他的風格和歌曲不太相容,那么雙人舞段暴露出來的問題就更大了。 “摸我?!睂熆己爽F場,洛嘉嶼看著面前近在咫尺的發小,用口型無聲地提示接下來的動作流程。 在凌薇和蔚紹以及一大群圍觀練習生的幽幽目光下,初喻僵硬地把一只爪子放在他的鎖骨上。 “借位?!?/br> 初喻僵硬地連脖子帶頭一點點靠過去,看起來像個潤滑油忘上了的鐵皮木偶,讓人感覺他下一秒脖子就要發出“咔擦”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