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他好像即使自己一個人時,對著鏡子也挺能犯賤的。 “你是說他這種算出生自帶天賦?”系統若有所思。 初喻嚴肅地點了點頭:有些那個意思在的。 初喻剛跟系統交流完的下一秒,肩膀就被人按住,熱氣吐在耳邊,隨之響起的是那道熟得不能再熟的聲音: “談論我,暗戀我?” 腦內的系統像親眼見到了實例一樣,恍然大悟:“果然是天賦型選手!” 看吧。初喻很淡定。 “但你為什么臉都不紅一下的?” 初喻繼續淡定:習慣了。 “我聽到系統跟你說的話了?!甭寮螏Z順勢走到了初喻旁邊,跟他肩并肩往前走。 不過初喻的心聲他卻沒有聽見,所以這東西是時靈時不靈嗎? “你聽到啥了?”初喻任由他搭著自己的肩膀,也沒有轉頭看他,就這么目視著前方,嘴上問道。 “聽到它夸我是天賦型選手?!?/br> 洛嘉嶼對初喻這個若有若無的心聲外露廣播沒太在意,接著剛才的話題繼續得寸進尺,頭湊到身邊人臉邊,揚著嘴角追問:“所以是什么天賦型選手,社交?讀心?還是談戀愛?” 一路這么扯東扯西過來,眼見宿舍大樓已經近在眼前,初喻招了招手,洛嘉嶼識相地將耳朵貼近他的嘴唇,聽見他說: “是高三一模結束的當天晚上能邊哭邊一口氣吃八個煎餅果子的天賦型選手?!?/br> “……”洛嘉嶼站在原地,看著面前的人頭也不回地進了大樓內部去找宿管阿姨,瞇了瞇眼。 “明明是七個,他怎么連這個都不記得?!?/br> “真能吃七個?”系統震驚了。 另一邊,初喻本來無比自然地進了宿舍大樓的門、刷臉進入了管制區、一直快走到宿管阿姨的值班室門口時,腳步突然一頓。 懟發小懟得太開心了,差點忘了他是社恐了。 他下意識地回過頭去,然后發現人已經跟在自己身后進了門,但是由于晚了一步又尚未錄入人臉,被卡在管制區外進不來,正抱著雙臂對人臉識別器發呆。 然后下一秒,沒等他過去重新刷臉開鎖,某個大聰明就翻上了旁邊的欄桿,輕飄飄地跳了下來,走到他身邊。 “走,去找宿管?!甭寮螏Z一把攬住初喻的肩膀,順便大咧咧地朝著值班室里目睹了剛才的一切、正對著自己怒目而視的宿管打了個招呼。 “阿姨晚上好,阿姨吃了嗎?” 阿姨沒吃也要被他氣飽了。 “來干什么?” “拿鑰匙阿姨,我是新來的?!甭寮螏Z笑得眉眼彎彎,但顯然四五十歲的中年女人并不吃他這一套。 “節目組沒給你分配宿舍嗎?” 洛嘉嶼摸了摸下巴:“我還有選擇余地嗎?” 初喻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但因為對陌生人過敏的緣故還是開不了口,選擇躲在洛嘉嶼背后繼續聽人交涉。 “有兩間宿舍人沒住滿來著?!彼薰苷f完眼尖地瞅到某個閑著無事正在揪洛嘉嶼風衣領子上的毛絨玩的人,“喏,你身后那位宿舍里就有個空床位?!?/br> 初喻動作一僵,洛嘉嶼眼前一亮。 “謝謝阿姨,我不用拿鑰匙了,我們這就走?!?/br> 洛嘉嶼說完拉住初喻的手就往門外邁去,被身后的人扯?。骸澳愀陕??” 他奇怪地回過頭來看他:“回宿舍啊?!?/br> 初喻當著外人的面不好意思和他光明正大一對一講小話,疑惑的神情配疑問的口型:這就定了? 洛嘉嶼看他一眼,又看向已經開始低著頭玩手機里的消消樂小游戲的宿管阿姨,再次彎起眉毛和眼睛,揚聲說了句:“阿姨,麻煩幫我登記一下,我以后就住……” 說到這里他才想起自己沒問初喻在哪個宿舍,于是將手行云流水地伸入了身邊人的口袋里,摸出一把銅鑰匙,瞥了眼上面貼的標簽紙后放回去,繼續剛才的話。 “602宿舍,和他住一起,謝了阿姨?!?/br> 宿管阿姨頭都沒抬,再次出聲問道:“不要鑰匙了?” “不要了?!甭寮螏Z瀟灑轉身,拉著初喻直奔樓梯口而去。 “你早說你宿舍里有床位空著,我連宿管都懶得找?!甭寮螏Z一邊說著將他一路往六樓扯,興奮的程度好比一條脫韁的大狗。 初喻作為一個四舍五入老弱病殘能占仨的多年死宅,被他這么拖真的遭不住,一直磕磕絆絆跑到了四樓之后,他氣喘吁吁地張口:“停,?!?/br> 洛嘉嶼順從地停了一毫秒,抽空問了他一聲:“要不我背你上去?” “不?!?/br> “抱?” “???” “抗?” “滾?!?/br> 于是繼續拖著一路上了六樓。 直到終于呼吸上高層的新鮮空氣時,洛嘉嶼滿意地享受了一下海拔二十米的寬闊視野,期間兩個人停在走廊入口處休息了一會兒,初喻戳了戳洛嘉嶼的肩。 “怎么了?” “你行李呢?” “……”洛嘉嶼沉默了兩秒,然后露出一個無辜的笑容。 “哎呀?!?/br> 于是兩個怨種又噌噌蹭跑下了樓梯拿行李箱,這次是初喻一臉死意地拖著身后心虛低頭摸鼻子的洛嘉嶼。 最后在宿管阿姨看弱智的眼神中,兩兄弟一人提著箱子的一端,速戰速決地消失在了樓梯口。 “他媽的?!背跤饔悬c想死,耳邊全是自己因為劇烈運動快要蹦到窒息的心跳聲,腦子里都是剛才被人連帶著誤會成弱智的社死場面。 氣都喘不上來,心中千言萬語百感交集最后匯成一句重復的三個字:“他媽的?!?/br> 一遇到這個傻狗就準沒好事。 “實在不行,”洛嘉嶼撓了撓臉頰,抬起眼似乎在用發散思維聯想著什么,再看向初喻時已經變成了自信,“你坐我行李箱上,我舉著你上六樓?!?/br> “……”初喻臉上的沉默震耳欲聾。 他的表情扭曲了一瞬,最終捂著臉化成一聲匪夷所思的絕望吶喊,“明明咱倆也沒有誰是真的弱智??!” 怎么智商這東西碰到一起還能正正得負的嗎! “這誰說得準呢?!甭寮螏Z一手按著行李箱,一手叉著腰站在兩層樓梯之間的平臺上,看著坐在自己對面地上正靠墻休息的初喻,“可能是基因遺傳吧?!?/br> 初喻聞言抬起頭望向他:“那也肯定不是從我這遺傳的,你是不是瞞著我自己偷偷轉基因進化了?” 洛嘉嶼不贊同地搖頭:“我要有這能耐的話,肯定第一時間試試能不能用三條染色體編根麻花辮出來?!?/br> “那你還可以用微型吹風機試試給它燙個大波浪,當dna獨家發型師?!背跤魅粲兴?。 “我感覺麻花辮比較可愛?!?/br> “不,大波浪好看?!?/br> “麻花辮?!?/br> “大波浪?!?/br> “麻花辮?!?/br> “這就是高三畢業時你給我編那個發型的理由?” “不好看嗎,當時把你推出去全班看到都瘋了?!?/br> “靠?!背跤髌品懒?,“我答應在畢業晚會上女裝了,你當時開心了吧,你這個冷漠無情的人,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永遠都不會!” “現在也很開心,嘿嘿?!?/br> “……” “……” “我們好像扯遠了?!?/br> “我們確實扯遠了?!?/br> “該走了?!?/br> “走吧?!?/br> “你真不用坐我行李箱上?” “滾?!?/br> 后半段路初喻沒再幫洛嘉嶼提箱子,兩個人這么一前一后慢悠悠地一步一步邁上了六樓,由初喻打頭拿鑰匙開門,冷漠無情永遠不會被他原諒的人則拉著行李箱桿子一路從他身后跟來。 摸鑰匙的過程中,初喻像是想到了什么,一邊準備開門一邊跟身后的人叮囑: “我舍友都不知道你想搬進來,你先在門外守一會兒,等,等我進去給給給他們解解解釋一下下下……” 洛嘉嶼輕門熟路地從他手里拿過鑰匙,開門的同時順便順毛似地摸了摸初喻的背,防止他被自己攬的瓷器活噎得喘不上氣: “我來。深呼吸,緊張得聲帶都得帕金森了?!?/br> “我沒沒沒沒,沒有?!?/br> 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很快引起了門內幾個人的注意,謝滿和荊研原本坐在一起討論到一半,聞聲齊齊朝著宿舍外的方向轉過頭去。 門很快向內打開了半個弧度,露出一張冷峻帥氣、但是看著有點陌生的臉。 洛嘉嶼無比自來熟地迎著所有或好奇或敵視的目光舉起手,落落大方地打了聲招呼,順便發出一句中華五千年歷史積淀下來的悠久問候:“吃了嗎各位?” “誒——是你啊,你今天在臺上的表現超帥的!” 同樣自來熟的荊研很快喜笑顏開地和這位新來的不速之客聊了起來,剩下旁邊抿著嘴一臉不爽的謝滿,抱著雙臂轉過身挪開了看向洛嘉嶼的視線。 壞人。有黑料有前科還有后臺目測深不可測的壞人,荊研真是太沒心沒肺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節目組把你分配到我們宿舍來了嗎?”荊研問洛嘉嶼,“我以為你會代替李川去他原來的那間宿舍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