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沉奕從沒有碰她，只是坐在角落，讀一本舊醫學筆記，時不時和她說話，

    也不需要溫妍回應，像是在說給空氣聽?！改愕捏w質對我來說不只是數據樣本?！?/br>
    她沒回答，只縮在床角，聽著他語氣安靜地說話。

    直到夜深，她才嘶啞開口：「你會不會……也想要我的身體？」

    沉奕一頓，卻沒有閃躲，只是直視她的眼睛，慢慢說：「我想讓你有選擇?！?/br>
    「哪怕你選擇的是不原諒，不信任，甚至永遠不要我?！?/br>
    她盯著他看了很久，忽然問：「你能不能坐近一點？」

    沉奕微微頷首，沒說話，只是靜靜地坐到她身邊。

    她沒有避開，只是側頭，靠著他肩膀，聲音輕到像是在說夢話：「我已經不知道自己是誰了?！?/br>
    「那就先當你是我的病人?！顾氐闷届o。

    「病人有資格療傷、休息、不說話，甚至是生氣、逃避，流淚哭泣也有資格選擇，何時重新睜眼?！?/br>
    她沒有說話。只是閉上眼，側身更靠近了他一點。這一點，讓沉奕露出第一次真正的笑。

    之后的日子里，一切如常，只是沉奕，成了她唯一會主動靠近的人。

    每次沉奕說：「不用來，這次我撐得住?！?/br>
    溫妍都會低著頭，靜靜走近他身側，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貼近他耳語：「我想幫你?！?/br>
    溫妍會主動解開沉奕的皮帶，坐上他的大腿，一點一滴引導他進入。

    女人會主動吻他，輕聲說話，讓男人知道這是她自己的選擇。

    沉奕總是極輕極慢，吻著她的眼睛、額頭、指尖，像要用每一次進入治癒她破碎的信任。

    高潮時她會緊緊抓住他，低聲說：「只有你……是我的選擇?！?/br>
    小隊的氣氛變了。

    起初誰也沒說出口，只是默默地看著那個總是沉默不語、眼神空洞的女人，開始對沉奕說話了。

    她不對其他人笑，卻會在沉奕靠近時低聲耳語。

    她不再與他們對視，卻會在任務結束后第一時間走到沉奕身邊，

    輕聲問：「你傷口疼不疼？要不要我幫你？」

    祁烈最先沉不住氣?！赋赁?，你現在是她什么人？」

    他是半開玩笑地說出口的，可語氣里的火藥味誰都聽得出來。

    祁寒只是靜靜地看著沉奕，沒說話，但拳頭卻握得死緊。

    陳鋒原本總是直接佔有、霸道強硬，可現在他看見溫妍靠在沉奕肩上時，只能咬緊后槽牙，轉頭摔門而去。

    江遲什么都沒說，但那晚的會議結束后，他單獨留下了沉奕。

    「她的狀態怎么樣？」江遲低頭翻著任務表，語氣平淡。

    沉奕站直身體，語氣冷靜：「身體接受度良好，免疫反應穩定，癒合因子無異常?！?/br>
    「精神狀態？」江遲接著問。

    「初期有創傷性拒絕反應，現階段進入『選擇性依附』?！?/br>
    江遲停下筆，抬頭看他?！改俏覀兛梢蚤_始下一步了?！?/br>
    沉奕沒有立刻回答，只是靜靜地盯著桌上的一頁資料。

    上面是他與江遲數月前共同擬定的備案【潛意識鎮定導向訓練?！恳簿褪恰翊呙呖刂?。

    「我們真的要……？」沉奕遲疑地說。

    「這是早就計畫好了的?！菇t的話沒有溫度，只有冷靜的命令性。

    「你的異能不會有閃失的，而且她現在很信任你，一切都準備就緒了?！?/br>
    「催眠完成后，植入第一組情緒反應?！?/br>
    沉奕沒有點頭，也沒有拒絕。他只是靜靜離開了會議帳篷，回頭最后看了一眼遠處的月亮。

    他的眼神里，有計算，也有掙扎。

    夜很安靜，帳篷外只剩紅外線儀器運轉聲。

    沉奕坐在診療帳內，指尖按著溫妍的身體資料，眼前的數據曲線穩定如常。

    可是他的心臟，卻在劇烈跳動，不是因為實施計畫前的緊張，而是為了本不該存在的情緒。

    他是計算者，是隊里最冷靜的一環。

    他參與這場圈套的每個決策，從協議條文到觸碰順序，從傷口測試到情慾導向的引誘，

    全是他與江遲共同規劃。但他沒想到——她會讓他猶豫。

    他見過她哭、見過她發抖、見過她將一切尊嚴埋進沉默中，也見過她僅對自己伸出手的那一刻。

    她說：「只有你，是我的選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