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托也笑了笑，說道：“今天吃飯的，有好幾個都是重建委員會的，一會兒介紹您認識?！?/br>
    周瑞古怪道：“我作為公司老板，不認識他們正常么？”

    林托：“正常啊，您是大企業家，員工上萬，有幾個叫不上名字的太正常了。

    “其他的，中途有機會我再和您說?！?/br>
    周瑞點頭道：“懂了?！?/br>
    都是揣著明白裝糊涂，細節沒必要扣。

    林托：“非要說的話，您可以表現的更像企業家一點，頂級企業家?！?/br>
    周瑞點點頭：“裝逼么，這個我熟?！?/br>
    林托：你是這么理解的？

    在林托的帶領下，周瑞朝內走去。

    今天就是擺明車馬來的，所以也不存在什么偽裝，周瑞身材挺拔，身邊的甘媛更是引人注目，兩人被帶著前進，一種“大人物”的氣場很顯眼。

    一路吸引了不少其他用餐者的目光，有人認出了這位就是周教主。

    上來攀談的沒有，與有榮焉的感覺卻上來了。

    我什么檔次？和周教主一個地方吃飯！

    果然貴的就是好的。

    第718章 沖神往事

    周瑞推開門，巨大的包廂里已經坐了十來個人。

    一個都不認識……

    但是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周總，您好，我是海峽分公司劉能，之前年會上見過?！?/br>
    “你好你好，我記得你?！?/br>
    “周總，我是朱昴，救援隊領隊……”

    “辛苦辛苦……”

    其中五個人是靠窗的，連成一排，應該就是沖神五人組了。

    腦海中閃過了幾人的資料。

    最年長的一位滿面笑容的過來握手：“周先生您好，我是翁長志雄，您也可以叫我顧志雄?！?/br>
    周瑞晃了半天手，硬是沒聽懂他在說什么，但不耽誤他回應：“你好，遠道而來辛苦了?！?/br>
    這位翁長志雄，是沖神知事，按照那邊的說法，算是一把手。

    雖然人種、文化上，都和本島有很大差別，但畢竟二戰后被日本管了幾十年了，所以職稱、劃分都是日本的調調。

    br縣”是大于“市”的概念，區域大小自然比不過中國的省，但職級上類似。

    一個“縣”，下面會有諸多市。

    大的“市”類似京都這樣的地方，是城市，小“市”的類似中國一鎮、一區。

    而沖神作為日本最落后的縣，又是美軍常年駐扎，各方力量交匯的“縫合怪”，其實經濟基礎非常差，支柱是旅游、漁業、服務業……

    現在旅游和服務業都沒了……全島糜爛，爹娘失蹤。

    此行五人中，一個“縣知事”，兩個“市長”，兩個議員，聽上去很唬人，但放在國際上，都是小角色。

    美軍在的時候，什么知事，都不夠上桌吃飯。

    能順利抵達滬上，還被高規格接待，見到開明智能的董事長，已經是夠吹一年的了。

    周瑞直接坐在了首座，左手邊是沖神五人組，右手邊則是甘媛和“自家的員工”。

    甘媛雖然一副女強人的做派，但不耽誤她為老板疊小餐巾，倒上一杯熱茶。

    點菜這種小事，自然不需要周瑞親自cao作，上來也沒什么要緊內容，都是寒暄。

    一邊擦手，一邊說道：“翁長先生是第一來滬上么？”

    翁長志雄恭順道：“您還是叫我顧志雄吧，顧是我家族本姓，這確實是我第一次到滬上?！?/br>
    這位知事吊詭的很，他自己能聽懂別人的中文，別人卻聽不懂他的中文……

    主打一個單向輸出，噼里啪啦一段話后，周瑞求助似的掃視了一圈，哪位高手給翻譯一下？

    五人組中，最年輕的男性開口說道：“顧知事是想說，您可以稱呼他的漢姓，另外他確實是第一次來滬上?！?/br>
    周瑞故作驚訝道：“哦？您的漢姓是怎么來的？”

    “顧志雄”說道：“家傳琉球王國首里士族，顧氏支流翁長家……起源于明朝……”

    說起漢姓來源，顧志雄臉上非常鄭重。

    古有大小琉球，其中沖神為大，海峽為小，但只是名字相似，并無從屬關系。

    今沖神、古琉球的這片地方是小小島嶼，自然不可能自己繁衍出人種和文明，幾乎全部來自于華夏大陸。

    人種上，和福閩地區相同，基本都是脫離華夏核心區域的漁民、航海者，從聚居地開始，至元明時期變為政權，被朱元璋認可為藩屬。

    用漢字，習漢書，著漢衣，世代朝貢，后大航海時代作為貿易集散地，有過短暫的繁榮。

    那邊的“漢姓”，都得是貴族才能用，要么是福閩遷移者，要么是王室及分支，亦或者是使節被賜姓。

    直到被列強無比懷念的大清時期，總之就是各國殖民者輪番sao擾，最后干脆被日本徹底殖民，再被美國入手，再被委托給戰敗日本管理。

    當年也是抗日地區，涌現出許多抗日志士，可惜國小民寡，再也沒翻出水花。

    即便到了現代，本島人也習慣稱他們為“土人”，不被視為同族，但畢竟自而戰前至今已經被殖民了百年，文字、習俗、zz都被同化了，只有少量當地士族有著學習漢語的傳統。

    聽了“顧志雄”侃侃而談的介紹，周瑞笑而不語，沒有發表什么意見。

    不過“開明智能”員工里，自有捧哏，倒也熱鬧。

    飯局的前半段，五人組沒說，周瑞也不問，只是在不斷聯絡感情，試圖構建起“親密”的氣氛。

    周瑞平日只是不喜歡浪費時間，但不代表無法應付，也算做的游刃有余。

    他注意到那個名字最短，琉球王室后裔的“尚智”，中文最好，話卻最少，最多就是翻譯翻譯，自己很少發表意見。

    資料里，這是個市議員，國內沒有可類比的職務，但類似于縣里的什么。

    以年紀來看，已經是不錯了，顯然血統出身帶來了很強的加持。

    大概半小時后，“顧志雄”終于開口說道：

    “周總，實不相瞞……之前我們去了吉隆地區，看到那里的重建工作，已經完全完成，道路整潔、建筑重建、還有貴司投資帶動的大量就業崗位，實在是……艷羨?！?/br>
    說到這里，這位“顧志雄”抹了抹眼角，周瑞好奇看去，沒看到一滴眼淚，表情倒是很到位。

    屬于沒水硬說有水，全靠演技硬撐。

    “相比而言，我們沖神實在是太慘了，至今還有大量地區布滿殘骸，無力清理，甚至還有1000多人失蹤，尸體時不時被發現……我作為一縣知事，實在愧對啊……”

    周瑞挑了挑眉。

    rou戲來了。

    可惜是生rou，沒聽懂。

    周瑞再次看向那個“尚智”。

    尚智砸吧了一下嘴，這聲情并茂的一長段，可真是給翻譯上難度……

    周瑞聽完翻譯，點點頭道：“沖神的遭遇，我倒也聽說過一些，由于某些人的不作為，造成了二次災難?！?/br>
    “顧志雄”無縫轉換為憤慨模式，說道：“確實，天災無法抵擋，但之后的處理實在令人心寒，只恨沖神沒有實力，也沒有您這樣優秀的企業家，扛起地區繁榮的大梁?！?/br>
    周瑞擺擺手道：“夸張了，我們只是盡一點綿薄之力?！?/br>
    顧志雄心說你這還叫綿薄之力？

    吉隆地區都快被你買完了。

    他們都叫你“吉半城”，周吉半??！

    整個受災地區，一半人為你工作，一半人指望你過活，從基建到水電，哪里都是開明智能的影子……

    他猜到開明智能后面有“國”撐腰，但確實沒猜到……周瑞從不過問這些事情……

    第719章 一箭三雕

    上半場，顧志雄點了一下題，觀察了一下周瑞的表情，見好就收。

    周瑞也沒什么表示，那邊怎么弄，要看組織的意思，他還沒臉大到，擅自處理這種影響地緣局勢的事情。

    中場休息時，周瑞起身去上洗手間，回來時剛好遇到林托，林托打了個手勢，兩人來到了這處老洋樓的陽臺。

    半探出的復古陽臺，可以一覽無余對岸的高樓大廈，以及腳下人來人往的外灘。

    無數游客在這壓馬路，偶爾有抬頭看向這邊的。

    看不清臉，卻也不妨礙心底羨慕，心想這里的餐廳一定很貴吧……

    林托遞過來一支煙，周瑞接過后說道：“我不抽煙的?！?/br>
    林托笑了笑：“我當然知道，我也不抽?！?/br>
    周瑞：？？？

    “但我們兩個站在這里，不點根煙會很奇怪，正在抽煙的男性，尤其是在特定位置上的，是很好的環境偽裝?！?/br>
    林托掏出鋼制打火機，花里胡哨的轉了七八圈。

    “擦擦”的打火輪聲，香煙燃起了灼熱的火星。

    林托面無異色的吸了一口，享受一般的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