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節
無人機飛到了船舶上空,對于船來說不算接近的距離,對于無人機也就是十來秒的距離。 下一刻,無人機下腹投下了一大群瓶瓶罐罐。 丁玲桄榔的聲音不絕于耳,這些東西散發著金屬碰撞聲,在船上彈的到處都是。 帶著一抹黃色的濃煙是它們的點綴,夏梅一眼就認出了這是什么。 “催淚彈!” 有些滾入了角落,有些滾入了農神底部,有些甚至砸在了頭上,黑夜之中這種小東西根本看不清在哪,很快這艘不大的船只就被催淚瓦斯淹沒。 恰好為了保護船上的農神,專門挑選的是兩側船舷有擋板的型號,一個也沒掉進海里。 “咳咳!嘔~??!” “快扔下去!快扔下去!” “我睜不開眼睛!” 有人掏出家伙來,朝著天空胡亂的射擊,但顯然沒有任何意義。 整條船上的人都痛苦至極,夏梅鼻涕眼淚不要錢一樣,站都站不起來。 濃度太高了!這是投下來幾個? 只有駕駛室里情況稍好,船長正紅著眼咬牙開船。 那無人機投放了一次后,居然又飛回去了,似乎還要補貨。 有水手在濃煙中慌了神,感覺自己就要窒息而死了,死命的要往駕駛室里鉆,見打不開門,居然直接砸了玻璃。 船長:“你……” 碼頭上,周瑞拿著遙控器控制無人機。 因為被發現的那個吳濤身上有q傷,所以這次來的都是特警,而且帶了催淚彈。 剛才見船已經離岸,雖然白曉鶯說已經通知了海警,但周瑞總覺得就差個幾百米,站著看人家走也氣人了點。 于是就有了投擲催淚彈的事情,cao作方法也比較原始,拉了保險才起飛的,浪費了十來秒,還有特警因為風向問題迷了眼睛。 一起來的張城看到船減速了,大快人心,興奮道:“好!小周!做得好!” 周瑞道:“來,好像效果不錯,咱們再補一輪……” 白曉鶯攔住了他:“別……再補一船人都得死……你剛才扔了20個進去……這么小一艘船,已經和煙囪一樣了?!?/br> 周瑞挑了挑眉:“催淚彈會死人么?” “你覺得窒息能死人么?” 周瑞:“臥槽!那怎么辦!張鑫還在船上!” 剛才還在拍手的張城又傻眼了。 白曉鶯道:“現在應該還好……船已經減速了,能在岸邊攔下,總比進入茫茫大海里好,海警很快就到?!?/br> 大概十幾分鐘,當海警開著快艇抵達時,周瑞才明白,即便不需要自己這番cao作,對方可能也跑不了。 不過考慮到這伙人有武器,好歹幫海警叔叔們規避了一些風險…… 現在應該沒有能站著的人了吧。 一場突發狀況,似乎已經得到了妥善解決…… 又過了許久,那艘船被拖著回到了岸邊,隔著老遠就能聞到海風帶來的刺鼻味道……都腌入味了。 特警們迅速登船控制,周瑞也想跟上去,卻被白曉鶯死死的拉住了手。 白曉鶯:“你答應過我的!” 這個姑娘甚至擋在了周瑞的身前,以防船上還有冷槍。 周瑞只能訕笑一聲……乖乖站在岸上,和張城一起等待。 幾分鐘后,一個個人被拷著壓了下來,剛才還發下宏愿說“自己還會回來”的夏梅…… 果然如愿以償的回來了,就是回來的有點快,回來的有點慘。 一身狼藉,窒息性失禁,早已經沒了之前的風采。 好在周瑞沒補第二輪,不然連命都留不下來。 而事件的主角張鑫,也終于露面了。 張鑫本身就被打的只剩半條命,催淚彈時急中生智,將頭埋在了角落的廢氣漁網里,雖然臉上刮了好多口子,但至少受到催淚彈的影響比較小。 只是被收拾了這么多天,也是走不了路的狀態…… 當他被架著,用通紅的眼睛看到張城的時候,整個人都呆住了。 他設想過很多人會出現在這里,比如警察,比如周瑞,甚至希?!?/br> 但唯獨沒想過,會有自己父親…… 張城看到張鑫還活著,沒有上來抽他,也沒有上來抱他。 只是……閉上了眼睛,流下了眼淚。 第470章 來龍去脈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在海面上的時候。 岸邊一眾不明身份的人員,也已經都坐上了小車車被拉走了。 首先排除一個錯誤答案,這不是去幼兒園的車。 周瑞開著自己的車,副駕坐著白曉鶯,后座則是張城,跟在警車和救護車后面,沿著海岸邊的公路行駛。 開著開著,周瑞側頭一看,窗外的朝陽和海面,組合成了絕美的畫面,剛剛經歷兇險的岸,平日里還是很美的。 嗯……白曉鶯也挺好看的,周瑞才發現,比起正面,白曉鶯的側顏更驚艷一些,下頜線柔和又精致,秀氣的五官又帶著一點干練的英氣。 周瑞一邊開車,一邊說道:“張叔叔,你餓不餓?一會兒先去吃個早餐吧?!?/br> 從昨晚到現在,張城可以說滴水未進,肯德基里的那杯咖啡,是他唯一攝入的能量。 然而沒人回應他,周瑞通過后視鏡看了一眼,張城已經抓著安全帶,沉沉的睡著了。 此時他才想起來,比起沒吃東西,張城也已經48個小時沒怎么睡覺了。 周瑞降低了音量,對白曉鶯說道:“張鑫這個情況,會被判刑么?” 白曉鶯道:“我不是法官,不清楚,而且張鑫的口供還沒得到,具體怎么區分,取決于他做了什么……” 周瑞點點頭,能活著回來,已經很難得了。 大概一個小時后,眾人才到了溫市,不過周瑞他們沒有進警局,而是去了醫院。 一船總共十六人,全都被催淚彈搞得很慘,包括張鑫更是被毆打了許多傷勢出來,都先得治療一番。 周瑞帶著張城在醫院周邊吃了個早飯,明顯感覺到張城整個人踏實了下來,有一種“認罪認罰”的坦蕩感。 那50萬可以還回去,張鑫關幾年也不要緊,兒子才二十歲出頭,一切都還有機會。 他在清河縣過了大半輩子,還是個基層公務員,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性格。 不合規矩的事情從來不敢做,只求安安穩穩過一輩子。 吃了飯,張城就趕去了醫院,忙前忙后的跑,不斷詢問哪里需要交費,不斷的感謝醫生護士,也不斷的感謝警察。 周瑞和白曉鶯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看著張城不知疲倦的背影。 周瑞道:“那些只有催淚彈影響的人,是不是處理的會快一些?” 白曉鶯道:“應該已經在病房開審了?!?/br> 周瑞好奇道:“杜全都沒審出來,那個什么夏梅估計嘴更硬吧?” 是的,一晚上過去了,杜全都還是不配合狀態。 法治社會了,也不能毒打拷問,最多就是不讓睡覺之類的“小技巧”,但杜全似乎接受過專業的訓練,一言不發嘴很硬。 白曉鶯道:“十幾個人呢,那女人難審,船上的水手可不難審,相信我們,審問的技巧不只是逼問?!?/br> 大概到了中午的時候,張鑫接受完了初步的治療,情況已經穩定,他們可以進入病房了。 病房里坐了兩個警察,張鑫渾身纏著繃帶,臉上還貼著紗布,失神的望著窗外。 聽到動靜,張鑫轉頭看過來,虛弱道:“我爸呢……” “應該在大廳排隊交費?!?/br> 張鑫沉默了。 周瑞說道:“解釋一下吧?發生了什么?” 張鑫動了動嘴皮子,顫抖的說道:“我有一個朋友……被我拖下了水,叫吳濤,他被那些人打死了……” 周瑞和白曉鶯對視一眼,然后說道:“吳濤沒有死?!?/br> 張鑫猛地轉過頭來,然后牽扯到了傷口,齜牙咧嘴的追問:“吳濤沒有死?” “昨晚被海岸邊發現,肩膀中槍,但沒有傷到要害,不然你以為我們怎么鎖定那個碼頭的?” 張鑫顫抖著捂住臉:“沒有死啊……太好了……太好了……” …… 從杜全讓張鑫注冊“美日鮮蔬”的時候,張鑫就已經開始有意提防自己的大哥了。 他不清楚大哥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投資是為了什么,但他可能繼承了張城的謹慎性格,一直在偷偷打聽,以及暗中錄音。 在辦公室,在車上,和大哥在外瀟灑的夜里、亦或者和夏梅外出辦理各種事宜的時候。 漸漸地,他猜到了對方的目的是“農神”,而且準備從海陸運送出去供人研究。 他和農機社的人打聽過,這東西是明令禁止出境的。 當時張鑫的判斷是……大哥財迷心竅,和外部勢力勾結,想靠這個掙筆外快。 知道這個秘密的張鑫非常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