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頓了一下。

    杜全從鋼筋般的臂膀里伸出脖子，看著張城：“不是！你又是誰??！”

    張城：“一個……只想找回兒子的父親……”

    周瑞嘆了一口氣，說道：“好吧?！?/br>
    張叔叔你這就不懂了，應該先逼問完，或者揍一頓，再報警的，流程亂了……

    周瑞感覺已經快問出真相了，但張城的報警，顯然更符合普通百姓的處理方式。

    不過張城叫來的警察，可能會來和稀泥，周瑞最好自己打個電話，警察叔叔才會認真一些。

    掏出手機，正要撥號，腋下的杜全突然猛地發力，右腳生根了一樣踩在地上，死死的抓住周瑞的手臂。

    “哈～”

    杜全大喝一聲，一個柔道標準的過肩摔……

    他，可是有著黑帶的實力！

    ……

    “他怎么了？”

    “……突然使大勁兒想過肩摔我，沒摔動，然后自己一頭攮在地板上了?！?/br>
    “御庭帝豪商務xx”，一樓大廳已經不復往日的喧鬧繁華，大門外停了七八兩輛警車，圍得水泄不通，大廳兩邊還蹲了好多人。

    張城報警，來的都是片警。

    周瑞的報警，重視程度就不一樣了。

    這也是為什么周瑞想要先套出點東西來，再決定要不要報警，他不太想仗著自己是組織的心頭寶，就老給組織添麻煩。

    現在嘛……因為周瑞的一通電話，整棟樓花錢的，掙錢的，都被堵在了里面，要么蹲著，要么站著，都遭到了滅頂之災。

    路過的居民投來了大快人心的眼神，早就看這種地方不順眼了，不過是升斗小民不敢惹麻煩罷了，不知道哪位壯士舉報了這里。

    當然，也有如喪考批的，從此這條街，失去了一個風景線。

    白曉鶯和警察幾乎前后腳抵達，看了一眼鼻青臉腫，被拷著的杜哥：

    “你打他了？”

    “真沒有！你可以看監控，其實這事兒普通警察就能解決，沒必要勞煩你們出馬?！?/br>
    白曉鶯捂著額頭：“和你相關的沒有小事，你先說說看是怎么回事？”

    她也剛到，心想是不是周瑞偷偷來浪，和人起了爭執。

    周瑞：“你先等一下，那誰……你怎么也蹲下了，起來說話?！?/br>
    “我……我習慣了……”

    “你叫什么名字?！?/br>
    “老板好，我是福省的，我叫希希?！?/br>
    “好的希希，剛才說了一半，你先繼續說……”

    話接上回，據希希所說，張鑫已經寢食難安了很久。

    把一大筆錢給細細，說如果連續兩天沒來店里，就把錢轉給張城，顯然是留個后路。

    這姑娘和張鑫不知道是什么關系，總之沒有黑下這筆錢，甚至還頗為關心張鑫的情況。

    最后一次見到張鑫，是三天前，凌晨三點左右。

    “以前有一個男服務員，和張哥關系也特別好，張鑫離開前給他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出發……說是去取什么東西”

    希?；貞浀溃骸拔译[約聽了一句，好像什么神……”

    “什么神？”

    希希不確定道：“龍神？”

    周瑞和白曉鶯對視一眼：“會不會是……農神？”

    “對！就是這個！”

    周瑞微微皺眉，所以最后一個回旋鏢，終究還是打在了自己身上？

    張鑫失蹤和自己有關？

    周瑞蹲在鼻青臉腫的杜全跟前，說道：“怪不得感覺你認識我……是沖著我來的？張鑫在哪里？”

    杜全冷哼一聲，撇開了臉。

    周瑞立刻撥通了公司的電話。

    “馬上給我確認，所有農神的位置?！?/br>
    ……

    與此同時，數百公里外。

    一處廢棄破敗的舊船塢，朽木味和海腥味混在一起，令人稍稍聞一下就想作嘔。

    張鑫被反銬在一根柱子上，蹲不下，站不直，顯然已經被折磨了許久。

    夏梅穿著一身修身風衣，和這里的景象格格不入，冷冷道：

    “你倒是挺硬氣……是已經不想活了么？”

    張鑫虛弱的說道：“想活啊……想活才和你們僵持……我不是說了么，放我走，相安無事，錄音也不會公布出去?！?/br>
    夏梅冷笑道：“你覺得我是傻子么？”

    張鑫嘆了一口氣：“對啊……那你覺得我是傻子么，一直問我錄音在哪里，我說了還能活？”

    夏梅用高跟鞋踹了一腳張鑫的大腿根，換來了一聲痛呼。

    “讓我來猜猜，你是覺得周瑞會來救你是么……”

    張鑫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以為……你的事情很難查么？小鎮青年，來滬上上大學，清河縣考來滬上的就那么幾個，你認識杜全是意外，杜全培養你可不是意外，真以為自己是個人才被器重？你不過是一枚還沒培養好的棋子，可惜都沒上棋盤呢，自己就爆了?！?/br>
    “活蹦亂跳的魚餌，卻為了魚拼命，人家甚至都不知道你在干嘛……”

    第468章 該死的錄音！

    迄今為止，開明智能的所有對外開售產品中，只有農神搭載了“開明算法”，而經過周瑞一段時間的努力，911的福報拉滿，已經交付了多達11臺農神。

    農神和“靈鳥”系列一樣，為了檢測禁飛區，內部有定位功能，如有必要，“開明智能”是可以查到農神位置的，但并不會實時監控。

    周瑞打了電話回公司后，很快就得到回復：有一臺農神無法定位。

    那么只有三種可能性，要么已經徹底壞了，要么被人為屏蔽了，要么在完全沒信號的地方，比如說公?！?/br>
    當事情涉及到“農神”的時候，情況性質已經不一樣了。

    白曉鶯立刻說道：“農神如果被別人得到，有可能被破解‘開明算法’么？”

    周瑞認真道：“怎么可能！如果有這個風險我都不會賣，我已經解釋很多次?！?/br>
    農神哪怕被有心人得到，也研究不出來什么，最多只能得到一個高效撒肥農機。

    而且無法維護，無法補充無人機，用一天少一天。

    最多最多……對方會更了解一些“開明算法”的牛逼。

    但可能“有心人”自己不知道，或者不信邪，覺得能從“農神”中得到什么秘密。

    現在農神有沒有出事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伙人的身份，和張鑫的去處

    事態升級，白曉鶯立馬向上匯報。

    周瑞也立刻讓公司的人，聯絡對應的農機社，每一臺農神的買家都是可查的。

    只是這就顯得更沒道理了，一臺“農神”失去蹤影，被發現是板上釘釘的事情，無非早晚，這群人是只準備干一票就跑？

    一旁的張城，聽的云里霧里，但他能看出，一直以來顯得云淡風輕的周瑞，都嚴肅了起來。

    張城想拉住周瑞，又不敢，焦急的說道：“小周，周總……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聽不懂你們在說什么……”

    周瑞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那邊，白曉鶯掛了電話，立刻讓人上去，尋找和搜查這處商務xx的辦公室。

    幾分鐘后，消息匯總，這里的辦公室顯然幾天內被徹底清理過，張鑫的痕跡完全沒了，里面連一張有用的紙都沒有。

    而“開明智能”那邊，查到了失聯“農神”對應的農機社，是浙省南部的一家。

    信息給到白曉鶯，立刻查出這家農機一個月前多了一個新股東，叫“美日鮮蔬”，獨資董事長和法人都是張鑫。

    農機社的老板原股東成分很雜，大部分農機社都是如此，有村民集體，也有個體小老板，“美日鮮蔬”從哪里買的股份，工商都是有記錄的，是誰，什么時候，顯而易見。

    有著行政力量的配合，越來越多的事情，被快速抽絲剝繭，摸出了大致的脈絡。

    這不是大偵探福爾摩斯，而是國家力量在查一件事情。

    周瑞蹲在杜全面前，說道：“此時有一句話非常應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如果是一般的經濟案件，你還有重新來過的機會，農神里面沒什么秘密，早點交代，早點出來?！?/br>
    杜全抬頭看了一眼周瑞，鼻青臉腫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白曉鶯走了過來，說道：“嘴越硬，身上的事越重，我們會帶回去細細審問的?！?/br>
    周瑞點點頭：“你們是專業的，交給你們了，那下一步怎么辦，我們去浙省的農機社看一眼？”

    白曉鶯：“下一步你應該回家了，去浙省也是我們的事情?！?/br>
    確認了周瑞的安全，又確認了“農神”不會透露任何東西，白曉鶯的心里面已經松了一口氣。

    現在？在她眼里周瑞的安全是最重要的，趕緊回家浪去吧！

    哪怕是回去給女朋友表演后空翻都行，總之等消息就行。

    周瑞一愣：“別啊，人命關天?！?/br>
    白曉鶯道：“周總，你有沒有一點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