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節
吃完飯后,周瑞正準備起身,韓子茵突然說道:“你明天有時間么?” 已經提前完成了所有考試的周瑞,如果學校沒有特別的事情召喚的話,實際上每一天都可以自由分配的。 所以周瑞直接回復到:“有,怎么了?” 韓子茵從隨身小包包里翻出兩個長條狀卡片,放在了桌子上,聲音很輕。 “爸爸發了兩張話劇的票……本來說和我一起的,但他好像明天臨時有事,想邀請你一起……” 韓子茵說話時目光一直盯著空碗,隱藏了眼底的慌亂。 周瑞一愣,拿起票,上面的劇目名,叫《暖雪》。 看不出是個什么,也沒聽過…… 本心上對這種活動,并無太多感覺,但韓子茵都開口了。 周瑞斟酌了一瞬,看著韓子茵低著腦袋,也沒猶豫太久。 “行啊,我看看,晚上六點……滬上大劇院……那我們一起過去?” 韓子茵如釋重負,猛地點點頭,但緊接著又搖搖頭,輕聲道:“我可以從家里出發么,我們在劇院外面匯合?!?/br> “當然可以,這有什么?!?/br> 紅燒牛rou面店門口,周瑞按照慣例,準備送韓子茵回宿舍。 韓子茵本來拒絕道:“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br> 背后一輛電瓶車飛速駛過,周瑞扯了扯她的袖子幫她避開。 “飯后消食,走吧?!?/br> 他知道這姑娘怕黑,校園里晚上路燈亮的不多,以前實驗做得晚了,也是他送回去的。 女生說不要就是要。 說不要不要,就是很要很要。 學廢了么? …… 第二天下午,周瑞合上書本,看了看窗外的天色。 烏云陰沉,判斷不出幾點。 “學科類詞條任務”的經驗值,他現在算得上信手拈來,幾天的功夫,三個進度幾乎都從零開始的新任務,進度已經紛紛接近了30%。 系統越來越白給了,但周瑞喜歡。 保守估計,過年前他就可能再度收獲三個【學科詞條】。 不過這一輪任務后,他準備換個口味了,自己已經死磕【學科詞條】好幾個月了,剛好過年回清河縣,沒什么時間學習,可以掛點別的任務。 系統的神奇,可不僅僅局限于科研。 將書本丟到一邊,周瑞洗了個澡。 畢竟是第一次看話劇,還是想收拾一下自己。 換了身精神的衣服,周瑞直接叫了個車朝著“滬上大劇院”而去。 路上的時候,給韓子茵發了個短信:“已經出發了,一號門見?!?/br> 那邊回復很快:“好的,我也出發了?!?/br> 周瑞想起來自己還買了個車來著,給銷售去了個電話,那邊表示這兩天可能就會到貨,讓周瑞隨時準備好提車。 只要不耽誤回清河就行,今年的春節比較早,一月二十五就是大年三十,寒假放的更早,滿共也沒幾天了。 周瑞離開了一段時間,還挺想回清河看看的。 不知道黃德偉有沒有培養出領導氣場,呂旭波復讀又順利與否? 周瑞下車后,朝著1號門而去,此時門口人影攢動,似乎都是來看話劇的人。 遠遠的,周瑞一眼就看見了韓子茵,無他,太出彩了。 這個本就高挑的姑娘,今天似乎還帶了點鞋跟,穿著一身白色呢子大衣,一頭長發披在肩后,雙手拎著一個手提袋,清冷高傲的面容,和這寒冬的夜仿佛絕配,無數路人擦肩而過,都忍不住回頭再看一眼。 韓子茵似乎在發呆,目光望向不遠處的車流,她不確定周瑞會從哪個方向過來。 呼出一口白氣,試圖溫暖蔥白般的手指,卻被寒風帶走了更多的溫度。 看到周瑞揮著手走來,清冷的臉上冰山溶解,也揮了揮手。 周瑞:“你比我還早啊?!?/br> 韓子茵搖搖頭:“也就剛到?!?/br> 兩人走進了劇院,空調的溫度一下上來了,人也舒服了很多。 《暖雪》在三號廳,門口已經排起了隊。 兩人檢票入場后,周瑞打量著話劇廳,和腦海中的大禮堂有點像,一排排紅色的座椅密密麻麻,還有二樓的位置。 韓子茵手上的票似乎是vip座位,在距離最佳的第五排中央。 座位上放著三開頁的介紹,周瑞翻開隨意看了看。 不出意外,是一個涉及愛恨情仇劇目。 好吧,也許天下間的話劇都是這樣,除非是純粹的喜劇或者紅色話劇。 演員列表里,居然還有一個周瑞認得出的郭姓男演員,以后在影視界還算混的還行,有過不少代表作,算是一個周瑞前世比較喜歡的演員。 大廳內的燈光漸漸暗了下來,有一個人走上舞臺中央,講著一些注意事項,諸如不要大聲喧嘩,禁止拍照等。 周瑞歪著腦袋,感覺還挺新鮮的。 那個人下去后,話劇即將正式開始。 所有燈光都熄滅了。 在這換場的間隙,整個大廳陷入了黑暗之中。 一只有些冰涼的小手,偷偷伸向了周瑞的大手。 周瑞轉頭看去,看不清韓子茵的表情。 估計這個姑娘又怕黑的。 微微拍了拍她的手,示意韓子茵不要緊張。 玉手也有些天沒牽了,手感還是一樣的好,怕黑看話劇,估計這姑娘也沒想到吧。 只是這次,韓子茵一反常態的回應了他。 毫無預兆的,和他十指相扣在了一起。 周瑞每一個指縫里,都被滑嫩冰涼填滿。 第225章 這樣還不算么 突如其來的十指相扣,兩人的手都微顫了一下。 周瑞強迫自己不要扭頭,僵硬的脖子梗在肩膀上,而韓子茵也是一樣,修長的手指感受著周瑞指縫間的溫熱,心臟不爭氣的瘋狂跳動。 周瑞內心也并不平靜,如果只是怕黑,十指相扣顯然超出了這個范疇。 舞臺上,一束光打了下來,從黑暗中不知何時出現的男演員,顯露了出來,身著一身長衫,似乎是民國的打扮,正在寫信。 “雪珊,一晃眼,已經數月不見,吾一切安好,只是時常會念起你?!?/br> 獨白的聲音從兩側響起,還有臺詞小屏幕,確保每個人都能看清聽清。 “離開前,你手上的凍瘡是否已經痊愈?初春干燥,切勿頻繁沾水……” 幾乎是下意識的,周瑞摩挲了一下韓子茵光滑的手背,細滑,微涼。 黑暗中,韓子茵的另一只手攥成小拳頭,捏的發白。 舞臺上,響起了喧鬧聲和槍聲,幾個身著軍服的人沖了進來,似乎是在躲避追兵,寫信的主角被嚇了一跳。 三言兩語之間,講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抗日義士被日軍追擊,不得已躲了進來。 男主似乎另有隱情,怕連累自身,抗日戰士雖然氣憤,也只能再度離開。 看著戰士離開的背影,男主深陷自責,良久后坐下繼續寫信。 “雪珊,我這邊一切安好,日軍還未來過這里,一片太平,勿念……” 第二幕,女主角在一處醫院一般的地方,手上還帶著凍瘡模樣的化妝痕跡,一邊看信,一邊啃著窩窩頭,面帶笑意。 之后幾個重傷士兵被推了進來,女主搶救一番,最后洗去雙手的鮮血,提筆寫字。 獨白聲再度響起。 “林陽,吾亦安好,每日清閑愉快,醫院發了很多物資,吃都吃不完嘞……” 周瑞大概明白了,這是一個民國背景的話劇。 右手長時間沒有動作,兩人的體溫又趨于相同,以至于周瑞都要感知不到,自己還和韓子茵十指相扣了。 話劇還在繼續,漸漸地觀眾也明白了這是一個什么故事。 主角林陽身患絕癥,作為電報專家,為了死之前能夠最后有所作為,假裝投降了日軍做漢jian,只為了獲取電報密碼。 他和女主王雪珊青梅竹馬,本已到了挑明關系的最后一步,卻不辭而別,只靠信件溝通。 而王雪珊也有自己的故事,她欺騙了林陽,沒有留在大城市工作,而是去了前線城市的醫院,每日救死扶傷。 舞臺頻繁的在兩個不同的場景切換,最近的時候,兩人似乎只相隔幾十公里,處于同一戰場,但從未相見,信件就是二人全部的聯系。 林陽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王雪珊的壓力一天大過一天,終于有一日,王雪珊提議兩人確立關系,哪怕只有信件往來,依舊可以做堅定不移的情侶。 可惜林陽自覺可能會在接觸到電報密碼前就病死,到了那時自己就只會留下一個漢jian的名聲拖累王雪珊,所以一直不答應。 林陽提前寫了很多信,很多很多信,托付給友人,告訴友人如果自己死了,就兩周寄出一封,這么多信足夠堅持到戰爭結束了。 王雪珊因為人手短缺,不得不冒著生命危險,從前線醫院,去往戰地醫院,她也寫了好多好多信,托付給同事,說如果自己死在了前線,就每兩周寄出一封,也許能堅持到戰爭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