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云舒有些不安，她輕聲問了一句：“什么？”

    “……你有個meimei，叫做顧笙？”周翊看著顧云舒，沉默了好久，才艱難地問出口。他感覺自己的喉嚨口像是有什么東西堵住了一樣，疼痛又艱澀不已，問一句話幾乎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氣，他緊緊盯著顧云舒的臉，生怕錯過她任何一絲一毫的反應。

    他看著顧云舒的表情一瞬間僵住了，他的心里有了確定的猜測，果然下一秒她點點頭：“嗯?！?/br>
    她就只說了一個“嗯”，看起來并沒有要解釋的意思，也沒有要問他為什么知道的意思，不知道是覺得沒必要說，還是覺得說不說根本無所謂。周翊看著她的反應，自嘲地笑了一聲，突然覺得就算顧云舒對待路邊一只可愛的小狗，也比對他還要好幾分。

    他的心臟像是被刎出了一塊一樣，正滴答滴答地往下流血，他明明已經知道了答案，卻還要自虐一樣地問出口：“她跟我說你是為了報復她才接近我的，是嗎？”

    周翊死死盯著顧云舒的嘴巴，要是她說一句“是”，他真的想直接把這張嘴咬爛，讓她再也說不出那些傷人的話。

    可是已經知道答案的事情，還有什么期待的必要，有什么問的必要呢？

    他看著她的臉色變得很冷，幾乎沒什么猶豫地點頭：“是?！?/br>
    就連騙他一下都沒有，就這么斬釘截鐵，這么肯定。周翊兀自笑了一聲，心里恨得不行，恨自己那么喜歡她，到頭來她卻連哄騙他一句都不肯。

    是他活該，他為什么明知道顧云舒就是不折不扣的白眼狼，還要對她好，還要喜歡她呢？現在怪得了誰？還不是全怪他自己總像舔狗一樣巴巴的地對她好，她不是已經說過的嗎，她根本就不需要他對他好。

    是因為她從來沒有喜歡過自己，所以才說不需要吧。真的喜歡會像她這樣嗎？會像她這樣，讓他連一點在乎都感受不到嗎？

    周翊攥緊了手，手臂上的青筋因為情緒過激已經爆起，他拼命壓抑著情緒讓自己看起來冷靜，沙啞的聲音、發痛的喉嚨口和不甘心像怨夫一樣的質問卻已經暴露了他的難堪——

    他一字一句地問，每問一個字，都像是在往自己的心臟狠狠地劃一刀：“顧云舒，你有沒有在乎過我，哪怕一點點？”

    周翊的臉色很難看，顧云舒卻和他不相上下。為什么顧笙會和周翊有聯系？彼時她的心里只剩這一個念頭。她一想到顧笙已經和周翊見過面，他們兩個單獨坐在一起，顧笙肯定又會像從前那樣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作態，向周翊控訴她的不對，只要掉兩滴眼淚，讓周翊全信了她的話。

    然后呢？然后她就又故技重施，把周翊從自己的身邊搶走是嗎？

    不就是裝可憐嗎？顧笙以為她不會嗎？顧云舒手腳全部變得冰涼，心臟開始頓頓地疼，她卻固執、恨恨地想著——她就是不稀罕罷了！她憑什么要去和顧笙爭搶？被顧笙碰過的東西，全沾上了她身上的垃圾味，她壓根就不稀罕！

    多年來在顧笙的爭奪下一直壓抑著的情緒，在這一刻徹底爆發，她冷冷地看著周翊，用最冷漠的聲音說出最惡毒的話：“沒有——對，我就是為了報復顧笙才接近你的，你滿意了嗎？”

    滿意，他還有什么不滿意的。周翊連連說了幾聲“好”，他嗤笑著后退，壓抑了一整天的情緒在她那聲斬釘截鐵的“沒有”里徹底爆發——

    “顧云舒你知不知道你就像白眼狼一樣！我對你好，我喜歡你，那全部看不見——你就只會踐踏我對你的心意，只會把我的心喜歡丟到垃圾桶，只會往我的心臟上捅刀——”

    周翊深呼吸一口氣，像是承載不住過于激烈的情緒一樣后退一步，他的眼睛通紅，紅得像是下一秒就要滴血一樣，放狠話的聲音聽起來卻像是要崩潰一樣：“既然你這么不喜歡我，那我就不強人所難了?！?/br>
    顧云舒不可置信地張大眼睛，呼吸幾近停滯了一秒，心臟處傳來的疼痛越來越劇烈，劇烈到她再也無法忽視——她是在和周翊吵架，可是那句分開她始終沒有說出口，現在是周翊先說了。

    她迅速反應過來，冷著臉一句話不說，拿起自己的包就往外走，門“砰！”地一聲重重甩上，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第40章空蕩蕩的手腕

    顧云舒冷著臉回了宿舍，打開宿舍門的時候，她的臉色也沒有緩和。

    這個宿舍是臨時宿舍，所有申請了留校的女生都被安排到了這棟空宿舍樓，宿舍是隨機分配的，顧云舒這次就沒有之前那么好運氣，遇到的三個舍友都奇怪得各有特色，一個喜歡在宿舍外放看視頻，一個喜歡打游戲打到深夜，一個喜歡在宿舍打電話。

    三個人都很吵，只有顧云舒比較安靜，她想著也不過就是待兩個月，又想著她很少待在宿舍里，畢竟住進這里一個星期，她似乎只在宿舍住過一兩天，其余時間全在周翊那里。

    不過她現在的心情很煩躁，一進宿舍，嘰里呱啦的噪音就充斥了她的耳朵，顧云舒忍無可忍地冷聲說了一句：“能不能安靜點？”

    她說話的聲音很大，宿舍其他人似乎是被她一瞬間的情緒嚇到，所有聲音戛然而止，宿舍里陷入了詭異的沉默。顧云舒有些疲憊，她冷著臉去洗了澡，然后就一言不發地躺到了床上。

    宿舍里的人彼此都不了解，大概是她今晚的這一聲爆發讓舍友覺得她不好惹，宿舍里終于安靜了下來。顧云舒拉緊了床簾，打開手機時手指不自覺地點開了和周翊的對話框。

    她往下劃拉了一下，沒有看到新消息進來。

    對，周翊已經說要和她分手了，怎么還會給她發信息？顧云舒想起周翊的話，心臟又開始變得悶悶的，像是被誰拿著一層透明薄膜壓著她的心臟一樣，透不過氣來。

    她煩躁地拉鍋被子把自己蓋住。今晚她沒有吃飯，肚子隱隱約約傳來饑餓的感覺，可是她一點胃口都沒有，只覺得心臟堵得不行。躺了一會，顧云舒卻覺得一點睡意沒有，手機屏幕在這時候亮了一下，顧云舒心一緊，拿過枕頭邊的手機。

    微信并沒有新信息進來，倒是她又收到了一條陌生的手機號發來的信息。顧云舒直覺又是顧笙發來的，她明知道顧笙這時候給她發信息，無非就是挑釁，她卻還是控制不住地點開信息詳情。

    顧笙發來了一張照片，照片的背景是上次那個酒吧，照片里的人坐在吧臺邊喝酒，他臉的輪廓隱沒在酒吧昏暗的光線中，顧云舒看不清楚周翊的神情，只知道他在酒吧喝酒，身邊的人是顧笙。

    顧笙的信息跟著一起進來：[你和周翊分手啦？不好意思啊，我只是說了一些實話而已。不過他看起來有點傷心誒，你說我現在去安慰他，他會不會喜歡上我呢？]

    顧云舒深呼吸一口氣，怒氣盤旋在心臟，她冷著臉打下一句[像你這樣的垃圾，周翊從前看不上，以后也不可能看得上]然后就拉黑了那個陌生的手機號。

    顧云舒退出信息界面，胸腔因為有些急促的呼吸而劇烈地起伏著，心臟開始頓頓地疼。她點開微信，直接拉黑了周翊的微信，連同他的手機號一起。

    手腕上的紅繩和金子晃得她心煩意亂，顧云舒冷著臉把手鏈取下來，煩躁地丟到了枕頭邊。

    彼時周翊被林屹白拉到了他新盤來的臺球館，林屹白看不下去他那頹廢的買醉狀態，說是酒吧太烏煙瘴氣，要換個環境讓他的心情好一點。

    林屹白這人愛玩不甘于安定，吃喝玩樂樣樣精通，臺球也是他其中的一項消遣。玩著玩著他也玩出了名堂，在家里的支持下，他自己開了一家臺球館，還硬拉著周翊要他投資。

    周公子有的是錢，被他纏得煩了也就真的給他投資了，他還以為林屹白玩票性質一樣的臺球館肯定要倒閉，沒想到館子開了一個月還經營得好好的，而且還有了不少固定的客源，他們幾人有時沒事干就會過來這消遣一下時間。

    周翊沒心情陪他們打臺球，林屹白幾人在臺球桌上玩得熱火朝天，他則靠在臺球館里的沙發上，臉上沒什么表情，手里有一搭沒一搭地把玩著一個銀色的打火機。

    林屹白在這時候叼著煙坐到他旁邊，搭過他的肩：“怎么不跟我們一起玩啊，不無聊嗎？”

    周翊的語氣里聽不出什么情緒：“沒意思?！?/br>
    林屹白“誒喲”一聲：“別喪了，出去抽根煙，借個火？”他一邊說一邊要去拿周翊手中的打火機，周翊眼疾手快地避了避，把打火機收進了自己的褲兜里。

    林屹白“喂”了一聲，不是真的生氣，而是他看不下去周翊這頹然的樣子，想調動他的情緒：“不是你什么意思？我要安慰你呢，那么小氣，借個打火機都不行？”

    周翊的手指在褲兜里輕輕摩挲打火機的機身，銀制的外表有些微涼，涼得他的指腹都有些疼，就像顧云舒的心臟一樣，他就算硬要把她的心臟捏在手中，也只會被冰冷的溫度凍到受傷。

    他其實有點后悔昨天和顧云舒說了類似于分開的話，可是后悔過后，他又覺得自己真的越發像舔狗。有什么好后悔的呢？顧云舒都已經承認了自己就是為了報復他才接近他，已經承認了她從頭到尾都沒有喜歡過自己，他又為什么要巴巴地跑上去？再努力去捂她的心臟，她冰冷的心也捂不熱。

    想到顧云舒，周翊的心思再也收不回來。也不知道她昨天晚上回去吃飯沒有，今天又有去上班嗎？昨晚休息得好嗎？會因為和他分開而有一點點哪怕一點點的失眠嗎？

    他忽而默不作聲地站起來，側頭問林屹白：“喝奶茶嗎？”

    林屹白懵逼地下意識問了一句：“什么？”

    周翊卻已經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抓起車鑰匙就往外走：“小程序發群里，你們看看要喝什么奶茶，我過去拿?！?/br>
    林屹白反“哦”了一聲，才反應慢半拍地感到疑惑，周翊突然又抽什么風？怎么突然又要喝奶茶了？而且就算是要喝奶茶，點外賣不就得了，干嘛還要專門跑一趟？

    林屹白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周翊已經把奶茶店的小程序發到了群里，他納悶地點開這個看都沒看過的奶茶品牌，糾結了幾秒想不出來后還是搖搖頭決定不糾結了，只揚聲喊他們：“誒，周翊說買奶茶，你們看看喝什么?！?/br>
    周翊心急得還沒等到取餐提醒，人已經到了奶茶店門口。

    他把車停在路邊，坐在車里用后視鏡看著奶茶店。在他那個角度，奶茶店被路邊的大樹擋了一半，他仔細地看了好一會，也沒有看清顧云舒的身影。

    手機響了一聲，是小程序發來了取餐提醒。周翊打開那個取餐碼，越發覺得自己真的瘋了。一邊說著不做舔狗，一邊又克制不住地想念顧云舒，想見她，想知道她現在是真的無所謂，還是有一點點難過的情緒。

    周翊從車上下來，把車門關上，車停的位置離奶茶店只有幾米遠，他看向奶茶店的方向，這會他就能夠清清楚楚地看到奶茶店里的境況。

    那個熟悉的身影正在奶茶店里忙碌，她戴著藍色的口罩，口罩遮住了她大半個臉，她的眼睛始終看著手中正在忙碌制作的奶茶，周翊并沒有辦法看不清她的表情，也猜不出她的情緒，只是本能地覺得有點心疼：這么熱的天氣她還戴和厚重的口罩，店里還只有她一個人在忙碌，也不知道她今天有沒有休息，腳站得酸不酸。

    周翊突然后悔剛剛點了那幾杯奶茶了，這不是在給她增加工作量嗎。他正站在原地遲疑，店里的人突然抬起頭，眼睛看向他的方向。周翊的心臟漏跳一拍，又看到她的腦袋重新低了下去，也不知道有沒有看到他。

    周翊握了握拳，還是走了過去。他人已經走到了奶茶店柜臺前，暗按理來說知道有人來她應該會問一句是不是要取奶茶，但是她卻并沒有開口。

    “你……”他剛剛說出口一個字，聲音卻已經被她打斷，她的聲音冷冷的，聽不出什么語氣：“取餐碼?！?/br>
    周翊的聲音低下來：“1042?！?/br>
    他肯定地知道，顧云舒剛剛已經看到了他。她不可能認不出他的聲音，但是此刻她卻連抬頭看他一眼都沒有，就像對待一個陌生人一樣，快速地打包好奶茶然后遞給他。

    周翊沉默地接過她手中的奶茶，指腹輕輕滑過她溫熱的手指。她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旋即快速地收回了手。周翊的視線劃過她的手腕，上面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

    他的語氣徹底冷了下來：“手鏈呢？”

    顧云書沒有搭腔，只沉默地繼續做著手里的活，像沒聽到他說話一樣，自顧自地在給奶茶封著口。

    周翊深呼吸一口氣，手有些微微地顫，壓抑的情緒再也控制不住，他抬手握住顧云舒的手腕，聲音狠了一點：“我在問你話，手鏈呢？”

    顧云舒用力甩開他的手，這回終于肯抬頭看他，只不過她的眼神很冷，冷到讓周翊心顫：“丟了——”

    “請你離開，不要打擾我工作?！?/br>
    周翊驟然放開她的手，氣到連連說了幾聲“好”，然后拿著奶茶頭也不回地離開。

    顧云舒聽到汽車啟動又離開的聲音，良久，她才松開掐著自己手心的指甲。

    第41章“這巴掌是替他打的？”

    周翊冷著臉把車開回臺球館，迅速把幾杯奶茶放在了門口，發了條信息叫林屹白來拿后，就直接開車回了家。

    一打開門，周翊才發現自己不應該回家，因為家里已經處處都是顧云舒的蹤跡，她零零碎碎的東西填滿了原本屬于他們的家，陽臺上還晾著她沒有收走的貼身內衣褲，他甚至總感覺臥室里還能聞到顧云舒身上淡淡的香味。

    但是一想到顧云舒那一臉冷漠的樣子，周翊的心里就窩起一團火。她是真的沒心沒肺，也是真的不在乎他，他說分手，她就淡淡點頭從此把他當做陌生人。

    褲兜里硬質的東西咯得他大腿疼。自從顧云舒在他生日的時候送了他這個打火機，他雖然不抽煙，但卻總會帶在身上，想她了就摸摸打火機冷冷的銀質外殼。

    而她呢？轉手就把他送她的手鏈丟了。一想到自己自欺欺人的癡情，周翊就覺得可笑。他咬著牙把打火機拿出來狠狠地丟進垃圾桶里，打火機重重碰撞垃圾桶內壁，發出“砰”的一聲響，大概用的力道太大，連帶著垃圾桶都晃了晃，然后微微顫顫地倒在了地上，被他丟在里頭的打火機也掉了出來。

    他的視線里面那抹銀色亮得刺眼，周翊黑沉著臉看著地上躺著的打火機，胸膛因為怒火而劇烈起伏。

    一分鐘后，急促的呼吸逐漸變得平穩，他深呼吸一口氣，彎下腰把打火機撿起來，被他呵護了這么久的打火機，底部因為剛剛的猛力磕碰已經留下了一個小坑。

    就像他們的關系一樣，全靠他小心翼翼的維護，她根本就無所謂也不在乎，而一旦他不去維持，他們的關系也就結束了。

    周翊摸著打火機表面的那個不平整，咬著牙暗暗在心里發誓，這次絕對不會再主動找顧云舒。

    顧云舒是直到一周以后，才意識到她和周翊不是吵架，是真的分手了。

    手機里一條新信息都沒有，哦——她忘記了，她把周翊拉黑了。顧云舒點進和周翊的微信對話框，拉黑并不會幫著她清除聊天記錄，她的手指無意識地劃拉著那些聊天記錄，后知后覺的情緒劈天蓋地襲來。

    上次她把周翊拉黑，周翊明明馬上就來找她了。但她已經將近一周沒有見到他了。

    騙子。顧云舒的手指用力摳了摳手機殼，明明他說了要和自己在一起久一點的。她全然忘記自己講過那些傷人的話，滿腦子只有顧笙的信息，以及周翊這一周的無影無蹤。

    心臟悶悶的，有些喘不過氣。顧云舒泄憤一樣地把放在枕頭邊的紅色手鏈往床尾部一砸，手鏈上的小金塊砸到鐵欄，發出“?！钡囊宦曧懞笥诸j然地掉在了被子上。

    翌日，顧云舒如往常一樣去上班，剛到奶茶店不久，她意外地遇到了陸嘉佑。

    顧云舒這幾天心情很差，她一邊做奶茶一邊用眼神的余光感受到有人走近，但是她沒有抬頭，只是淡聲說了一句“取餐碼”。

    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他的語氣聽起來有些驚訝：“云舒？你在這打工嗎？”

    顧云舒抬起頭，這才發現站在自己眼前的人是陸嘉佑，她撐起笑容禮貌地對他笑了笑：“師兄，好巧?！?/br>
    陸嘉佑如往常一樣溫和地笑了笑，然后給她看自己的手機頁面：“取餐碼是0006?！?/br>
    顧云舒看了一眼柜臺上放著的已經做好的奶茶，陸嘉佑那一單還沒有做好，她低聲說了一句“稍等一下”，然后就轉身過去做他這一單。

    水果攪拌機傳來“嗡嗡”的聲響，陸嘉佑眼底帶著淡淡的笑意，看著正在忙碌的人。她無論做什么事情，眼神都總是專注又認真，一縷發絲從奶茶店統一發放的藍色帽子里跑出來，垂落在她的臉頰邊，陸嘉佑看得心癢癢的，想伸手輕輕給她別到耳后。

    今天在這里遇到她確實是意外，他家就住這附近，午飯后他姐說想喝奶茶，指使他過來拿奶茶，他這才碰到了顧云舒。自從知道她和周翊已經在一起之后，他就沒有再有意制造和她相處的機會，以為自己已經淡忘了，可是見到她的時候，陸嘉佑還是覺得有些不甘心，覺得心癢癢的。

    陸嘉佑始終站在柜臺邊看著她，顧云舒專注著自己手中的活，并沒有注意到她的視線?？吹贸鏊呀浽谶@里打工了一段時間，她的動作很快，沒一會就把他那兩杯奶茶給做好了，她輕聲問他“打包嗎”，抬頭時她的眼睛亮亮的，陸嘉佑晃了晃神，這才說了一聲：“嗯，打包?！?/br>
    顧云舒利索地幫他把奶茶放進打包袋里，然后把袋子遞給他。陸嘉佑伸手接過，她的手指抽離得很快，他連她的溫度都沒有感受到，只能用力攥了攥手心，又覺得心癢癢的，于是他輕聲喊她：“云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