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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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道士卻沒有離開的意思,跟著她們一邊走,一邊說:“姑娘們是來求姻緣的吧,可是這姻緣只能求,卻不一定就能求到自己滿意的,你們想想啊,你們求了,月老他老人家也答應了,該牽紅線的時候,萬一他給牽到個你們自己不喜歡的,那不就成了怨偶了?是吧,貧道給你們算一卦,看看你們的姻緣到了沒有,如果到了,又是在哪個方向,然后你們再去燒香,燒完香就快點朝著貧道算出來的方向去找,一準兒就能找到如意郎君了?!?/br> 周彤把臉垂得很低,生怕被人看到她眼中遮不住的笑意。 芳菲指指自己的發髻,說道:“你這老道眼神不好吧,我可是已經成親的人了,你算卦不用眼的?連我是有夫家的都算不出來,這不是蒙人嗎?” 幾人腳下不停,那老道士索性小跑著跟上,陪著笑臉說道:“這位娘子見笑了,貧道占卜只憑心,不靠眼。再說,你們也見過,城里算命的還是瞎子呢,他們能看到娘子是嫁了人的嗎?當然也不能,所以說,貧道這不算是蒙人?!?/br> 芳菲還沒見過臉皮這么厚的道士,她去過那么多的寺院和道觀,就屬在這清虛觀里最不同了,這老道士是怎么回事? “你也是清虛觀的?”芳菲問道,自家姑娘用胳膊肘捅了她一下,那一定是讓她問個清楚了。 “當然,貧道就是清虛觀的,貧道叫清凈,是清字輩的?!崩系朗繐P著山羊胡子,一臉得意。 煙翠笑出聲來,指著老道士說道:“你說你叫清凈?就你這樣的,還能叫清凈?我看你應該改叫不清凈?!?/br> 老道士絲亮不惱,但也沒有去接煙翠的話,反而看向一直不言不語的周彤,說道:“這位姑娘,倒是有幾分面善啊?!?/br> 周彤早就把老道士上上下下打量過了,她不記得見過這個人。 于是她道:“或許是吧?!?/br> 說著,她掏出一串銅錢,對老道士說道:“結個善緣,多謝道長指點?!?/br> 這意思就是,你拿了錢,該上哪去就上哪兒,不要再纏著我們了。 沒想到老道士卻沒有接錢,依然那副死纏爛打的樣子,他說道:“姑娘該不是把貧道當成要飯花子打發了吧。姑娘也說了,要和貧道結個善緣,貧道這善緣還就和姑娘結定了,姑娘莫非是看不起貧道不成?” 這一次,周彤的耐心終于沒有了。她早就看出來了,這老道士就是沖著她們來的。 這道觀里不是只有她們幾個人,和她們前后腳進來的,也有不少年輕女子,可這老道士卻誰也沒有搭理,直接沖著她們過來,而且還死纏爛打。 周彤停下了腳步,沖著江婆子使個眼色。 第810章 一直記得 江婆子忽然伸出手,在老道的肩膀上拍去:“這位道長,你給我卜一卦,看我家妹子啥時候能嫁出去?!?/br> 可是江婆子的手剛剛觸到老道的肩膀上,那老道就像是一條泥鰍似的滑開了,江婆子的手落了空。 周彤在旁邊看得清清楚楚,沒有人比她更清楚江婆子的武功了,可是現在,江婆子卻連這老道的衣裳都碰不到。 “大娘早點說,貧道也就不用費這些功夫了?!崩系拦恍?,便跟著江婆子坐到路邊的石凳上,給江婆子相起面來。 周彤帶著煙翠和芳菲,好整以暇站在遠處,不時有三三兩兩的香客從她們面前走過,說說笑笑,卻再也沒有道士過來阻攔。 片刻之后,江婆子走了過來,老道則揚長而去。 幾個人重又向前走去,江婆子壓低聲音說道:“他說的都是道上的黑話,像是個做沒本錢買賣的,他說請宜嘉郡主移步凌霄洞,有人在那里恭候郡主多時?!?/br> 周彤嘆了口氣,說道:“你們看,咱們以為做得天衣無縫,可其實咱們一出門,人家就已經知道了?!?/br> 江婆子也是一臉愧色,她是老江湖,可是今天從官驛出來,一直到了道觀外面,她也沒有發現有可疑之處。 “姑娘,咱們今天過來是探虛實的,那個什么凌霄洞,還是不要去了?!苯抛诱f道。 周彤點頭,笑道:“既然我的行藏已經露了,那他們想讓我看到的東西,也就沒有必要去看了。咱們走吧?!?/br> 說完,周彤率先向道觀大門走去。 芳菲和煙翠面面相覷,她們大老遠地來到這個清虛觀,沒想到姑娘竟然說走就走,連道觀里面都不去了。 兩人小跑著跟上周彤和江婆子,快步向觀門走去。 “女道友留步,女道友留步!” 身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江婆子轉身去看,來的并非先前那個老道士,而是一個粗壯大漢。 大漢是俗家打扮,一身粗布衣裳,褲腿挽起,露出兩截黑乎乎的小腿。 江婆子伸出雙手,攔住大漢,喝斥道:“哪里來的粗漢子,光天化日之下追逐小娘子,成何體統!” 那大漢怔了怔,顯然是剛剛意識到自己的不妥,他摸摸后腦勺,不好意思地說道:“俺不是登徒子,俺是來找一位沈姑娘的,你們當中可是有人姓沈?” 周彤的身世早已不是秘密,宜嘉郡主周彤是老燕王之女,新燕王的孿生jiejie,這件事早已傳遍天下,同時傳出去的還有她曾被沈家收養,后又經由她之手讓太祖遺詔大白于天下。 她是皇家血脈,是姓周的,因此,普天之下,早已沒有人再說她是沈姑娘了。 江婆子正要開口否認,周彤使個眼色,江婆子收了雙手,卻又護在周彤身邊。 周彤上前一步,直視著大漢,問道:“你要找的人應該是我?!?/br> 大漢大喜,卻又下意識地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說道:“沈姑娘,俺家主人在凌霄洞恭候多時,先前那臭老道非要來會會姑娘,俺還以為他有多大本事,果然還是讓他給忽悠了,他壓根就沒能把姑娘請過去?!?/br> 周彤冷著臉,問道:“你家主人是何方神圣,看來是閑得很吶?!?/br> “嘿嘿”,大漢看出周彤不高興了,他一臉尷尬,摸著后腦勺,說道:“沈姑娘別怪俺家主人,他和俺一樣,都已經好多年沒出來過了,不知道這外頭的規矩。姑娘,這里不是啥好地方,您還是到凌霄洞里去吧,見到俺家主人,您就知道是咋回事了?!?/br> 周彤上上下下打量著他,忽然問道:“你是中原人氏?” “是啊是啊,沒想到俺的官話講得這么好,姑娘還是聽出來了,俺是河南的?!贝鬂h高興地說道。 周彤無奈地搖搖頭,道:“你家主人是姓言午許的?” “不是不是”,大漢直搖頭,道,“俺家主人是姓徐,不是姓許,聽著差不多,寫出來不一樣?!?/br> 周彤沒有理他,對江婆子道:“熟人,走吧?!?/br> 江婆子一頭霧水,她實在是想不出來,在這大南方,一個小破鎮上的道觀里,怎么就有姑娘的熟人了呢? 凌霄洞不是一個山洞,而是清虛觀里給香客住的精舍。 周彤幾人到的時候,那人已經等在了這里。 “徐大將軍,別來無恙?!敝芡f道。 徐世基起身,長揖一禮:“沈姑娘,不,現在要稱呼一聲郡主了?!?/br> 若不是確定宜嘉郡主也跟隨太子一同南下,看到面前的少女,徐世基已經認不出來了。 其實當年他和周彤也只有一面之緣,而那時的周彤也只是一個八、九歲的小姑娘?,F在的周彤和當年相比,無論是身材個頭,還是臉龐相貌,都有了很大的變化。 徐世基也不太記得小時候的周彤是什么樣子了。 但是十年來,他卻沒有一日忘記過這個小姑娘。 不僅僅是他,就連他軍隊里的人,也全都知道有這么一個人。 那是沈姑娘。 “你是得知我南下,所以就過來了?”周彤問道。 從清虛鎮到青石山,有六七百里,此番南下,太子一行到不了青石山,過了清虛鎮,就會離青石山越來越遠,這樣說來,清虛鎮是這一路上距離青石山最近的地方。 “這些年來,我們雖然在城里也有鋪子做為情報收集之用,但是畢竟是小地方,太過閉塞,京城里的消息傳過來往往已經晚了一兩個月。大約二十天前,我才知道那位在燕北立下大功的大郡主就是獻上遺詔的宜嘉郡主,也才知道宜嘉郡主名叫周彤,幼時被沈家收養。唉,不瞞你說,我要過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宜嘉郡主就是當年那位沈彤姑娘。也只有沈彤姑娘,才能長成宜嘉郡主這樣的巾幗英雄。青石山是小地方,太子不會過去,于是我就來了,姑娘,你再受徐某一拜!” 說完,徐世基長揖到地。 “我也沒有想到,還能再次見到徐大將軍。比起當年,徐大將軍風采依舊,只是老了幾分,哈哈?!敝芡笮?。 當年她和許安、路友,南下尋母的路上,隨手做的那件事,她其實已經忘得差不多了。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有人還會記得,而且一直記得。 第811章 古怪的道觀 “你怎么知道我會來清虛觀?”周彤問道。 她的話音未落,江婆子的手,已經握住了藏在袖子里的短刀。 周彤要來清虛觀的事,是昨天決定的,而且也只有為數不多的人知道。 這個什么徐世基,江婆子不認識,也沒聽周彤說過,她只知道,只要這個徐世基身上有疑點,那么她就會一刀刺出。 徐世基嘆了口氣,說道:“這座清虛觀,我們已經盯了有一陣子了,郡主先前見到的那個名叫清凈的老道,就是我的人。此次得知太子南下,我原本是想先來清虛觀看看,然后再去交陽求見郡主??墒堑搅饲逄撚^,就發現這里的情況遠比之前我們得到的情報更復雜,而這個時候,就聽說太子不去交陽,而是來了清虛。 太子召了交陽各級衙門的官員來了清虛,卻又把那些官員晾在外面,那些官員全都沒有受過這種苦,悄悄讓鎮上的館子送飯菜過去,一日三餐,不瞞郡主,那來給送飯的伙計,就是我的人。昨天有位姑娘找人打聽清虛觀的事,我便知道了。太子殿下身邊帶的都是太監和侍衛,唯一的女眷就是郡主了,所以那位姑娘只有可能是郡主身邊的人。今天一大早,郡主從官驛里出來,便有人快馬加鞭,把消息遞過來了?!?/br> 徐世基再次施禮:“徐某斗膽,還請郡主恕罪?!?/br> 一旁的煙翠早已欲哭無淚。 昨天她四處找人打聽清虛鎮的風土人情,還以為人家壓根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呢,卻不知道就連清虛鎮的事,也是人家故意說給她聽的。 她朝著自己的腦袋就是一巴掌,臉上卻面不改色。 方先生說得太對了,她就是讀書太少了,自以為很聰明,其實在懂計謀的人面前,她連小聰明都沒有。 只是自作聰明而已。 周彤噗哧笑了:“想來那好吃的餅子,二十兩一盒的香料,也是你們的人故意說給我聽的,也是,這就是姑娘家感興趣的事?!?/br> 徐世基一臉的愧色:“把姑娘誑到這么一座道觀里來,是徐某的過錯,不過,這道觀中的事,徐某也確實想要告知郡主?!?/br> 這時,先前那個大漢捧了茶水進來,芳菲見那大漢一雙爪子又黑又粗,連忙把茶盤接過來,親手捧給周彤。 那大漢搓著手站到一旁,臉上有點尷尬。 一只小手伸到他的面前,手上是一只好看的盒子。 “這是抹手用的香膏子,你那雙手要好好保養保養,這香膏子是我親手做的,一兩銀子一盒?!狈挤菩÷曊f道。 大漢一手接過香膏子,另一只手不由自主伸進懷里,摸出一兩銀子遞給芳菲。 芳菲把銀子拋起來又接住,美滋滋地收進荷包里。 煙翠在一旁看得直吸氣,終歸是在鋪子里占了股的人啊。 那邊,徐世基正在把清虛觀的事一一說起。 “這座清虛觀的確小有名氣,之所以出名,倒不是這里的神仙有多靈,而是因為清虛觀有一千多畝藥田,方圓幾百里的藥材鋪子,十之八、九都在清虛觀采買過藥材。我手下有幾千人,藥材是萬萬不能短缺的,因此每年除了在藥材鋪子買藥,也會來清虛觀采辦,每年都來,前前后后來了七八年了。 大約一年前,我又派人出來采辦藥材,這一次,他們也來了清虛觀??墒菂s發現清虛觀里負責對外賣藥材的志明道人已經死了,現在管這個的是個年輕道士,只有二十上下,名字也和尋常道士不一樣,都叫他庚九。 除了死去的志明道人,還有幾個相熟的道人也不在了,據說是還俗了。 更讓我的人感覺奇怪的,是這些道人原本負責的差事,也已經被人頂替,而頂替他們的人,也都是一水兒的年輕道士。 道士不似和尚那么多的清規戒律,就像這清虛觀吧,道士們把藥田租給佃戶,再把藥材賣給藥鋪,從中賺取大筆銀子。清虛觀已有千年歷史,可以追溯到兩朝之前。因此,這里的道士最是論資排輩,就如這賣藥的肥缺兒,就一定是在道觀里有背景有關系的道士把持,這些道士最年輕的也有三十好幾,比如之前那個志明道人,就已經五十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