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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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虎衛啊,能與飛魚衛并駕齊軀的龍虎衛,都說龍虎衛相當于就是蕭家的,現在看來,此言不虛。 第728章 我不同意 李思南說道:“聽聞國公爺抱恙,秦王爺憂心不已,無奈分身乏術,便讓學生專程來到京城,探望國公爺?!?/br> 阿馬深深地看了李思南一眼,小廝捧了茶水點心進來,阿馬道:“這是今春的明前,李先生是風雅之人,嘗嘗這茶?!?/br> 這就是要讓他喝茶等著的意思了。 李思南欠欠身子,頷首謝過,阿馬轉身便去了定國公蕭長敦的院子。 今天侍疾的是蕭四和蕭五。 和前幾天一樣,所謂的侍疾,就是他們坐在外間,喝茶、看書、處理公文。 蕭長敦不讓他們進去,連人都見不到,如何侍疾?但若是不侍疾,這也不行,他們都已經告假,自是也不能出門,當然,現在最好是不出門,不見客。 看到阿馬,兩人齊齊用渴望的目光看過來,那樣子就像是兩個被遺棄的孩子終于看到了親人。 阿馬于心不忍,可又無能為力。 除了世子,其他幾位都是坐冷板凳的,偏偏這幾位都是既孝順又聽話,沒有一個摞挑子走的。如果六少在這里,那一準兒就是另一種情況了。 蕭長敦坐在炕桌前,百無聊賴地擺弄著幾顆棋子,見到有人推門進來,他連忙重又躺下。 阿馬假裝沒有看到炕桌上的棋盤,低聲把李思南的事說了一遍。 蕭長敦冷哼:“秦王的消息倒是靈通,我剛剛病倒,他的人就到了京城?!?/br> 阿馬從衣袖里掏出了那張紙,就是先前李思南交給門子的那張紙。 “國公爺,您看?!卑ⅠR把那張紙雙手呈過去。 無奈之下,蕭長敦只好重又坐起身來,靠在大迎枕上,用兩根手紙把那張紙夾了過來。 “這是何物?”蕭長敦差點就說出鬼畫符三個字。 “國公爺,您拿反了,豎著,豎著看?!卑ⅠR小心提醒。 蕭長敦還是看不出這是個什么玩藝兒。 阿馬這才想起來,六少爺這個簽名,只有府里帳房、管家、門子,再有就是六少爺自己的小廝們認識。 一般是不會拿到國公爺面前的,那不是給六少爺找打嗎? “這是六少的簽名?!狈凑F在六少也沒在眼前,國公爺又要裝病,打也打不著。 “簽名?”蕭長敦簡直不敢相信。 老蕭家雖然是將門,談不上滿門書香,可是子孫們好歹也都是讀過書識過字的,這小六是他生的嗎?這是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了? “對,是六少的簽名,京城里數得上的酒樓鋪子,全都認識這個簽名?!卑ⅠR一臉嚴肅。 蕭長敦明白了,這是小六在外頭記帳時的簽名。這個簽名多好啊,想認帳就認帳,想不認帳就不認帳,堂堂定國公府養不起兒孫了嗎?讓他在外頭用這種鬼畫符糊弄人。 蕭長敦氣得胡子一抖一抖的,阿馬察言觀色,搶在他發作之前開口:“阿馬問過門子了,這是那位李先生找門房要了紙筆,當場現寫的?!?/br> 蕭長敦的胡子瞬間不抖了,他再把那張紙拿在手里看了看,問道:“他和你說起小六了嗎?” “沒,這位李先生極是客氣,只說是來探望您的?!卑ⅠR說道。 “那么這幾天,我是說我病了的這幾天,老文和老白有信來嗎?”蕭長敦又問。 阿馬再次搖頭:“沒有,倒是……” “直接說,不要吞吞吐吐?!笔掗L敦沒好氣地說道。 “倒是老夫人讓人往西安送信過去了,那信不是給六少的,是給白老爺的?!卑ⅠR如實說道。 蕭長敦從鼻子里哼了一聲,慈母多敗兒,一準兒是看到兵荒馬亂,擔心她那寶貝兒子了。 “國公爺,這位李先生,您看……”阿馬問道。 “讓世子代我見他吧,我病了?!?/br> 蕭長敦說完,把那張紙扔到炕桌上,重又躺了下去,既然是病了,那就要姿態,生病就是生病,見什么客? 一個時辰后,世子蕭祎來見蕭長敦。 “走了?”蕭長敦不冷不熱地問道。 “走了,不過李先生住在悅來客棧,他三天后離京?!笔挼t說道。 蕭長敦淡淡道:“雖然是個讀書人,可也算是有幾分膽色?!?/br> 秦王帳下舉足輕重的幕僚,既然來到京城,那便是得而誅之。 李思南不但大模大樣住進悅來客棧,還把自己的住址告訴定國公府,只這份膽色,就頗為難得了。 “小六又闖禍了?”這才是蕭長敦關心的事。 蕭祎微微一笑,道:“李先生此番來京,一是來探望您,二是代表秦王爺來議親的?!?/br> “議親?”蕭長敦微怔,很快便恍然,冷冷地道,“周彤有生身之母,有能頂門立戶的兄弟,她和小七的親事,還輪不著他這個做叔父的插手,再說,他們早就訂親了,他才想起來?” 蕭長敦口中的“他”當然是指秦王。 蕭祎也不急,慢條斯理地說道:“李先生此番,并非是為了小七和彤姑娘的親事,而是……” 他緩了緩,一字一句地說道:“他是為了小六和宜寧郡主的親事?!?/br> “小六和宜寧郡主?哪個小六?哪個宜寧郡主?”蕭長敦木然,大腦有瞬間停頓。 蕭祎依舊是那副不緊不慢的語氣:“咱們家的小六,秦王爺家的宜寧郡主?!?/br> 瞬間停頓之后,蕭長敦勃然大怒:“這天底下的好男兒那么多,他們周家為何就盯著我們蕭家男丁不放了?周彤也就罷了,她和小七相識于微時,又是青梅竹馬,可是宜寧郡主這又是怎么回事?小六,我是說小六,小六規規矩矩在西安待著,做他的小伙計,秦王還是不肯放過?” 氣死他了,他最不想的,就是與皇室聯姻,蕭韌的事,他管不了,難道小六的事,他還管不了嗎? “不行,我不同意,不同意!”蕭長敦大怒。 “可若是小六自己愿意呢,若是他和宜寧郡主兩情相悅呢?”蕭祎問道。 “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若是愿意,這是錦上添花,他若是不愿意,那也要聽家里的,總之,這門親事我不答應,你現在就寫信給老白,讓他們把小六帶回京城?!?/br> 第729章 你說啊 “誰說不同意的?” 隨著這聲音,沉重的雕花木門被推開,老夫人在貼身丫鬟的攙扶下,昂首走了進來。 在她身后,是滿臉尷尬的蕭四和蕭五。 他們沒有攔住老夫人,再說,他們為何要攔著啊,攔也攔不住啊。 看到老夫人,蕭長敦冷哼一聲:“不速之客!” 老夫人笑道:“這是我的家,我在自己家里不是客?!?/br> 說完,她便在炕邊坐下,眼睛看著蕭祎,話卻是說給蕭長敦的:“這座國公府里,你是一家之主,可我卻是他們幾個的生身母親,世子夫人沒有進門時,我還是這府里的宗婦,就是如今,世子夫人有大事小情,也還是要來問過我。老國公爺和太夫人在世的時候,曾經在太祖皇帝面前稱贊我為佳婦,太祖皇帝賜我超一品命婦大妝,就連那位太皇太后在世時也沒有說過我的不是。我就不明白了,怎么到了今天,我在這個家里反倒成了客?!?/br> 蕭祎連忙跪下,道:“母親可愧煞兒子了,母親……” “沒你的事,男兒膝下有黃金,你給我起來?!崩戏蛉苏f道。 蕭祎滿臉愧色,慌忙起來。 老夫人的訓斥卻還在繼續:“你是長子,是他們幾個的長兄。我不求你們能做到兄友弟恭,但是身為兄長,長兄為父這四個字,你卻不能忘?!?/br> “兒子牢記,從未有片刻忘記?!笔挼t垂手而立。 “嗯,你知道就好。你現在就去找惠嬤嬤,讓她把太夫人給我的那對羊脂玉的鐲子交給你,你拿上那對鐲子,去找秦王派來的那個書生,就說這是咱家的文定之物,算了算了,你把小六的生辰八字也一并交給他,兵荒馬亂的,索性就把庚帖一并換了?!崩戏蛉擞袟l不紊地說著,卻是連個眼角子也沒給蕭長敦。 當聽到要連同小六的庚帖一并送過去時,蕭長敦終于忍無可忍:“你當小六是給人入贅呢,巴巴的送文定換庚帖,你是不是還想要份聘禮???” 大齊的風俗,贅婿進門前,女方家要給男方家里聘禮,成親當天,還要由女方的兄弟上門迎親,贅婿坐在結了紅綢的轎子里抬到女方。 老夫人依然沒看蕭長敦,她對蕭祎說道:“小六叫柴韞,是我娘家老柴家的人,我娘家的幾個弟弟都很敬重我這個長姐,我給娘家的男丁說親,他們只會贊同。大郎,你快去辦吧,辦妥之后,再把那位李先生平平安安送出京城?!?/br> 也就是說,議親的是柴家人,和蕭家沒有關系,蕭長敦只是柴家女婿,老夫人有弟弟,柴家有男丁,輪不到做女婿的指手劃腳。 蕭長敦氣得差點吐血,好在蕭祎是個懂事的,他看向蕭長敦,恭聲問道:“父親,您還有吩咐嗎?若是沒有,我現在便要出府了?!?/br> “怎么沒有,這樁親事我不同意!”蕭長敦聲如洪鐘。 老太太白他一眼,對蕭祎說道:“你父親病了,芝麻綠豆的小事,你就不要再煩他,你是世子,更是宗子,你要進孝,你要撐起這個家?!?/br> 蕭祎徹底不能開口了,再說話他不就是不孝了。 老夫人一個孝字壓下來,蕭祎都有些可憐老父親了。 唉,這門親事他也是贊成的,所以快些走吧,這種是非之地,他還是不要久留了。 看著溜得比兔子還快的蕭祎,蕭長敦咬牙切齒。 他怒視著老夫人,道:“我的確是給小六改了姓氏,可是他還在蕭家的族譜上,我還是他的父親,他的親事我還是能做主?!?/br> 老夫人使個眼色,跟著她進來的丫鬟也悄然退去。 “可你現在不是病了嗎?他不但有你這個父親,他還有我這個母親,他還有長兄,有長嫂,有二哥三哥四哥五哥,總不能因為你病了,就要耽誤他的親事吧。就是親爹死了,還有熱孝里成親的規矩呢,何況依我看,你的身子骨硬朗著呢,就這樣病著,也能拖個二三十年”,老夫人說到這里,自顧自地端起茶盞,抿了兩口,繼續說道,“你想想,再過二三十年,咱們都死了,雖然還有大郎他們幾個,可是小六呢,你總不想讓小六孤家寡人吧。他連京城也不能回,獨自一個兒在外頭,家族榮耀與他無關,就是他在家里,這些也輪不到他,誰讓他是幼子呢?!?/br> “唉,你再想想,小六什么也沒有,爵位沒他的份,蔭封也輪不到他,就連家產他也只能拿小頭,他什么也沒有。沒人尊敬他,沒人把他當回事,他從小就愛熱鬧,到那個時候,他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可怎么辦啊?!?/br> “如今,好不容易他有了情投意和的人,難得的是那又是個好姑娘,人品容貌全都沒話說,咱家小六什么也沒有,沒爵位,沒官職,沒功名,沒錢,連國公府的大宅子也沒有他的份,更難得的是人家姑娘家里沒有嫌棄他,你說,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你有嗎?” 老夫人一口氣說完,自己也累了,她嘆了口氣,說道:“國公爺,咱們兩個是少年的夫妻,你自己說說看,你是成親后才和我見面,還是成親之前就見過我的?” 聽她忽然提起年少時候的事,蕭長敦老大不自在。這都過去幾十年了,她提這個做什么。 但是,他還是甕聲甕氣地說道:“成親前……見過?!?/br> “嗯,這會兒兒子兒媳都不在,連服侍的也出去了,你就不要難為情,你自己說說,你當年是不是先認識了我,然后才讓太夫人托了媒人,去求娶我的?”老夫人說道。 “唉,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提來做甚?!笔掗L敦不悅。 老夫人才不管他悅還是不悅,接著說道:“那就不提咱們,就說老大和老大媳婦,他們成親前雖沒有交往,可也是相互聽說過的,對吧?就這樣,咱們兩家也還是讓他們相看了,然后才議親的,對吧?還有老二和老二媳婦,那和小七他們一樣,是青梅竹馬,從五六歲就在一起玩耍的,老三媳婦的弟弟和老三是同一位先生教出來的,也算是從小認識,老四和老四媳婦,老五和老五媳婦,要么也是認識的,要么就是相看過,自己愿意的,對吧?” “怎么當爹娘的可以,他的五位兄長和一個弟弟也可以,怎么小六就不行,你不是說你還是他父親嗎?你給我說說,小六為什么就不能找一個情投意和的姑娘,你說,你給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