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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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沈彤,就像是不知道自家丫頭在犯蠢似的,手里拿著本破書看得起勁兒。 一個七八歲的小屁孩,又是練武的,還看書,你認字嗎? 他走到炕邊,拔著脖子想看看那本破書是什么,沈彤低著頭,就像是頭頂上長著眼似的,把書抖了抖,亮出封面給他看。 “弟子規?”蕭韌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他指著沈彤,問道,“你究竟是不是沈家孩子啊,這么大了還在看弟子規?” 沈彤抬起頭來,很認真地說道:“我沒看過?!?/br> 有什么好笑的,她確實沒有看過,這是芳菲在房東大娘那里找來的書。 小女娃神情嚴肅,蕭韌反而笑不出了,他好奇地問道:“沈彤,你是不是還沒有開蒙?” “不知道,我忘記了?!鄙蛲f道,繼續去看手里的那本《弟子規》。 沈彤坐在炕上,蕭韌站在炕邊,從他的角度看過去,沈彤頭頂有個小發旋兒。 沒留頭的小屁孩,真丑。 蕭韌別過頭去,就看到另一個沒留頭的小丫頭還在沖著黑乎乎的豆子吹氣兒。 蕭韌從大娘家里出來的時候,迎面看到來找他的蔣修杰。 “七少,有人……有人讓我給你帶了東西?!?/br> 蕭韌蹙眉,他在三里莊的事,除了他們自己以外,沒有人知道,誰會來找他? 他沒有說話,大步走回自己的住處。 他和六名屬下住在村子最東頭,那里有一條小路,蜿蜒通向村后的群山。 屋子里,其余五人都在,八仙桌上,放著一只大紅描金的食盒。 他們輕裝簡騎,這不是他們的東西,整個三里莊,恐怕也沒有這樣的東西。 蕭韌上下打量著蔣修杰,看著蔣修杰心里直發虛。 “今天我讓你去京城見老方,打聽京城的情況,除了老方,你還見了誰?” 他沒問給他帶東西的是什么人,而是問蔣修杰見過誰。 蔣修杰在心里默念了五遍叔父蔣雙流的名字,終于挺直了腰板。 叔父膝下只有一個女兒,他是蔣家這一代唯一的男丁。 所以七少一不會要他的命,二不會要他的子孫根,命和子孫根都在,其他的……管他呢。 “我見到了阿馬,這東西就是阿馬讓我給你帶的,不對,是給我們帶的,不是只給你一個人的?!笔Y修杰說道。 他的祖父蔣滌青是老定國公蕭淵麾下五虎將之一,小時候他也常去國公府,阿馬抱過他,他和小時候的樣子變化不大,阿馬一眼就認出他了。 “不是只給我一個人的?”蕭韌冷笑,眸光如劍,刺向蔣修杰,如果眼神能殺人,蔣修杰已經透心涼了,“那你還來告訴我做甚?” “七少,阿馬老了,他是老人家,我不忍心讓老人家傷心?!笔Y修杰沒有說謊,他真的是不忍心。 阿馬是現任定國公蕭長敦的親隨,他認識,蕭韌也認識。今天他從方記棺材鋪里出來,沒走多遠就看到了阿馬。阿馬比他記憶中老了很多,以前那個精神抖擻的阿馬,現在臉上皺得像個桃核,只是那笑容,還和當年一樣。 蔣修杰知道這樣做會讓蕭韌不高興,可是他還是硬著頭皮,帶著東西回來了。 蕭韌冷著臉,轉身向外走去,走到門口,他說道:“你拿回來的,就是你的東西,你看著辦吧?!?/br> 說完,蕭韌就走了,連頭都有回。 蔣修杰無奈地看看那只食盒,又看看其他五個人。 “我看著辦?怎么辦?”他問。 “打開看看,里面是什么?”岳陽說道。 “是啊,看看吧?!敝烀蠂L也說。 食盒打開,里面是各色點心。 “怎么都是點心啊,而且都是加了桂花的,有椒鹽味的嗎?” “看看有沒有紅豆沙?” “我也不喜歡吃桂花,甜甜膩膩的?!?/br> “小蔣,這是你拿回來的,我們都不喜歡吃,你自己都吃了吧,岳陽,你去問問那家大娘,會做rou夾膜不?” “是啊,天天吃面,我都快變成面條了,我想吃羊rou包子?!?/br> …… 蔣修杰摸摸鼻子,默默把食盒蓋上。 小時候,七少第一次揍他,就是因為他摔了七少屋里的一罐子糖桂花…… 次日,天空終于放晴了,岳陽去給大娘送碗,回來的時候告訴他:“七少,剛剛我看到沈姑娘的丫頭,就是叫芳菲的那個,歡天喜地的跑回來,身后還跟著四個人?!?/br> “什么人?”蕭韌問道。 “都是男的,兩個三十上下,一個二十多歲,還有一個十六七歲??瓷戆宥枷袷蔷毤易?,身上戴刀,還牽著馬?!痹狸栒f道。 蕭韌瞇起眼睛,這些人是沈彤的袍澤? “收拾東西,隨時準備動身?!笔掜g向著沈彤的住處走去,他倒要看看,那些是什么人。 芳菲興奮得像只小麻雀,小姐讓她到村口去看看,她剛到村口就看到了許安四人。 許安、路友、王雙喜、阿治。 他們四個是快到三里莊時遇到的,然后一起回來。 “蝦頭是不是比我們先到啊,他在京城離得最近?!卑⒅螁柕?。 芳菲想了想,她想不起來蝦頭讓她們怎么圓謊了,忘了。 “我不知道,我忘了?!狈挤茖嵲拰嵳f。 “你這小丫頭,什么叫你忘了?”四人哈哈大笑,阿治還拍拍芳菲的小腦袋。 第91章 亮劍 芳菲忘記的事,沈彤不會忘。 “蝦頭說,他親戚的女兒嫁到京城,他擔心她會出事,就先我們一步去京城了。后來我們就沒有見過他?!?/br> 路友蹙眉,不滿地說道:“這個蝦頭是怎么回事,自己去京城看望親戚也就算了,怎么還沒有按時回來呢?” 許安也覺奇怪,他心里涌上一個不好的念頭,他看向眾人,目光落到沈彤臉上。 小女娃軟軟糯糯,只是目光里多了幾分這個年齡不應有的清冷。 “沈姑娘,我們再多等一天,若是蝦頭沒有回來,那我們再走,你看可好?”許安問道。 “好?!鄙蛲f道。 四人默然無語,就連路友也閉上了嘴巴。 如果蝦頭沒有回來,那么只有兩個原因。 一是蝦頭出事了,不能回來;二是人各有志,他不想回來。 蝦頭很機靈,脫下飛魚衛的衣裳,他就是個半大孩子,他想逃過楊家耳目并不難,因此,他出事的可能性不大。 那么就是他不想回來。 他們五人先是飛魚衛,去年楊捷任了飛魚衛副使,他們才被挑到楊捷身邊做了侍衛。 在此之前,他們彼此并不熟悉,而蝦頭是他們當中來得最晚的。 大家都不說話了,屋里的氣氛變得壓抑起來。 “沈彤,他們就是你要等的人?”一個聲音傳來,少年大步走了進來,目光炯炯地打量著屋里多出的四個人。 “嗯,他們是我的人?!痹咀纳蛲玖似饋?,像小母雞似的把四個一看就是練家子的大男人護在身后。 這個場面有些可笑,沈彤還不到他們的胸口,可是她面沉似水,眼神戒備,似是隨時就要撲上來咬人。 蕭韌怔住,四個男人也同時怔住。 他們都沒有想到,剛剛還拿著本書,表情柔軟的小姑娘,會突然擋在他們中間。 “沈姑娘,這位小爺是……”許安沉聲問道,沈彤雖然年幼,但遇事之冷靜,就連他也自愧不如,除非是眼前的少年來頭不小,讓她感到了危險,否則她不會如此沖動。 沈彤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蕭韌:“你自己告訴他們,你是什么人?!?/br> 直到這一刻,蕭韌才想起一件事來。 他好像從來也沒有告訴過沈彤,他是什么人。 只是有一次,沈彤說她不相信他是秦王派來的,當時他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除此之外,沈彤沒有問過他的身份來歷,而他也沒有說過。 現在,沈彤說這四個人是她的袍澤,是她的人,也就是說,以前不是她不想問,而是她不敢問,現在她的人來了,她有了靠山,所以她敢問了,她讓他自己說。 想通了這些,蕭韌的心里忽然舒暢起來,就像是寒冬臘月里喝了一碗當了糖桂花的熱水,舒服無比。 原來沈彤一直是燙死的鴨子,嘴硬。 她是怕他的。 在護國公府里,她怕他;在柳州方記棺材鋪,她怕他;到了這三里莊,她仍然怕他。 早知道她一直都很怕他,他就應該對她狠一點,對,狠一點。 蕭韌眼中閃過一抹暗喜,但很快便消失無蹤。 他感覺到那四個人的目光齊齊落在他的臉上,如同四只待勢而出的豹子,只等沈彤一聲令下,就要撲上來把他撕碎。 ……這四個人不是普通的武者,他們身上有一種普通武者所沒有的氣勢。 這是帶著血腥的氣勢。 武者雖多,但是真正殺過人的武者并不多,大多人習武只是為了強身健體而已。 這四個人是見過血的,而且不是單打獨斗。 從他們的眼神中就能看出他們之間的默契,連同沈彤在內,他們是一個整體,一個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整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