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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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伙?這是被當成這個小姑娘一伙的了?他知道這一大一小兩個人是誰??! 阿治腳下跑得更快,邊跑邊喊:“快走,快走!” 來不及了,耳畔傳來風聲,那是利器破空而來發出的聲音,阿治一個踉蹌摔倒地上,一柄繡春刀插在他的腿上。 有女童竭斯底里的聲音傳來:“你們傷了我大哥,大哥你快跑??!” 大哥?是那個小姑娘背著的人嗎?他受了重傷,怎么跑??? 但是下一刻,阿治陡然明白過來,小姑娘口中的大哥是他,是他! 后面追趕的飛魚衛飛馳而至,馬上騎客俯身抽刀,刀入鞘中,血如泉涌。 有人扯下他臉上的布巾,隨手扔在一旁,阿治看去,身穿飛魚服,卻不是他認識的人。 又有馬蹄聲響起,是許安四人,他們同樣青巾蒙面,手里揮舞著的剛剛砍下來的斷枝,卻如同下山猛虎氣勢洶洶。 飛魚衛們措不及防,沒有想到那些人還有幫手,他們揮刀相迎,混亂之中,有人把倒在地上的阿治提起來放在馬背上。 小路狹窄,許安揮舞的不是樹枝,而是一棵兒臂粗的樹,此時已是秋日,葉已落盡,根根枝叉橫七豎八,許安一人一騎,持樹而立,把小路堵得水泄不通,四個人,三匹馬,飛奔而馳。 手上的小樹,樹枝被飛魚衛的繡春刀砍斷,終于,樹干也攔腰而斷,許安縱聲長嘯,伸手將離他最近的一名飛魚衛從馬上拽了過來,再一用力,那人便向身后的飛魚衛扔了過去。 有人催馬閃身,有人伸手欲接,也不過就是稍稍分神,許安已經策馬馳騁,他剛剛跑出小路,等在那里接應的路友就推倒了一棵剛剛砍倒的樹。 飛魚衛追過來,路口一棵樹橫躺著,比起許安用來當武器的那棵更加粗狀,枝葉更密,馬匹停下,不肯向前,待到他們把樹移開時,那幾個人早已消失無蹤。 “娘的,那個小的怎么不見了!”又有聲音傳來,剛剛一陣混亂,他們的注意力都在這些突然冒出來的人身上,卻讓那個小姑娘逃走了。 “跑了就跑了吧,一個小崽子而已,這個大的還在,能回去交差了?!庇钟腥苏f。 為首的飛魚衛走上前去,一個人躺在地上,肩膀和腿上都有傷。 “那天被我們打殺的人,就是傷到這兩處?!彼f道。 他俯身去撥開這人臉上的亂發,想看看這人的相貌,這人忽然坐起身來,伸手搶過他腰間的繡春刀,刷的一聲,刀光閃過,他驚愕地看向自己的腰際,那里裂開了一條縫…… “不好!” “快,殺了他!” “保護張頭兒!” 隨著一聲高過一聲的驚呼,七八柄繡春刀不約而同向那人砍來,那人哈哈大笑,手上一松,刀落地!笑聲戛然而止。 張頭兒仰天倒下,他的腰已經斷了,只余少許部分勉強連接著身體,他大睜著雙眼,至死也不相信,他會是這個死法。 “砍下首級,帶回京城,找人辨認,看看是不是焦世通,張頭兒的尸身也帶回去吧?!逼渲幸幻w魚衛說道,這些人中,除了張頭兒,就是他的官職最高。 手起刀落,血光飛濺,頂著亂發的頭顱被飛魚衛納入革囊之中。 飛魚衛來得快,去得也快,不過片刻,又恢復了平靜。 又過了約莫半炷香的功夫,梅勝雪緩緩走了出來,她就藏在附近,突生變故,飛魚衛們怕是早就忘了她的存在了。 在他們看來,大焦才是首犯,而她只是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小孩子而已。 一個小孩,是死是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要把大焦的頭帶回京城交差。 沒有頭顱的身體橫躺在地上,鮮血還在汩汩而出。 梅勝雪望著仍然在不斷涌出的鮮血,沒有哭也沒有動。 她從不知道一個人身上能有這么多血,她也從未想到,有朝一日,她會在危急關頭拋下大焦。 她佇立一刻,拖起大焦的尸體,就近挖坑埋了。 她把上面的土踩了又踩,又抓了碎石泥土灑在上面。 “大焦,雖然我們還沒有成親,可我們自幼訂親,我是焦家沒過門的媳婦,你放心,我會替你照顧你娘,是飛魚衛害死的你,我終有一日會為你報仇?!?/br> 梅勝雪轉身離去,她沒有回頭,走得很快,也很穩。 危急時刻,大焦用自己的生命拖住了飛魚衛,讓她得以趁機逃走。大焦是為她而死,但大焦卻是死在飛魚衛手里。 大焦讓她離開時,她沒有猶豫,現在她要走了,她也沒有猶豫。 她是梅家人,梅家人早就沒有了兒女情長的資格,而從此以后,想要為梅家報仇的人,就只有她一個了。 其他的梅家人,都是廢物! 她越走越遠,漸漸變成黑點,消失在路的盡頭。 人影一閃,一個小小的身影從破廟頂上跳了下來,她站穩后,仰著頭伸出雙手,對著廟頂說道:“芳菲,別怕,你閉上眼睛往下跳,我接著你?!?/br> “我不敢,好高……” 透過殘缺的飛檐,芳菲嚇得快要哭出來了,真的好高啊,如果不是小姐生拉硬拽,她也不會爬得這么高。 “哎呀,你看,你背后有個人,那人沒有腦袋!”沈彤大叫。 “啊,不要??!鬼~~~” 芳菲一聲尖叫,就從屋頂跳了下去…… …… “芳菲,你好重啊,我快被你壓扁了?!笨毂粔罕獾纳蛲袣鉄o力地說道。 “小姐,我腿軟了,起不來,你看一眼,無頭鬼還在上面嗎?”芳菲帶著哭腔。 “他沒在上面,可他的血在下面,就在咱們身下……” “???”芳菲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一下子就從沈彤身上跳了起來,拔腿就跑,跑出幾步,才想起來自家小姐還在地上躺著,猛一轉身,背后竟然有個人,“無頭鬼!” “是我啦,快走吧?!鄙蛲焓置挤频男【砻?,搖搖頭。 第51章 避雨 一場秋雨一場寒,秋雨多是來的快,去的也快,這場雨卻淅淅瀝瀝下了兩天。 路友赤著上身,只著一條牛鼻褲,古銅色的皮膚被火光映襯的閃閃發亮。 他一邊把淋透了的衣裳架在火邊烘烤,一邊謾罵:“奶奶的,這啥時候才能晴天?都是讓那個死丫頭害的,你的傷不知啥時候才能好?!?/br> “路友叔,我能行,不會拖累你們,明天我們就趕路吧?!?/br> 阿治的臉燒的通紅,強打著精神,他傷在腿上,雖不致命,但傷可見骨,流了很多血,傷得很重。昨天發燒,大家決定找個地方休養兩天。 他們的家人都在北直隸,晚走兩天,家人的危險就多上兩分。 阿治不肯,但大家全都堅持,今天找到了這個地方,路友留下照顧他,蝦頭和王雙喜去找附近人家買干糧,許安去請郎中。 這是一間廢棄的農舍,顯然已經很長時間沒人住了。門前有倒塌的籬笆,屋里堆著破舊的農具,屋子一角漏了個洞,好在屋里還堆著些茅草,路友剛剛上房蓋了茅草。 “胡說八道,就你這樣子硬要趕路,不死也殘,是兄弟就不要說這種廢話!”路友罵道。 阿治苦笑,沒有想到,拖累大家的竟然是他。 他重又閉上眼睛,暈暈沉沉。 忽然門外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路友皺起眉頭,抽出腰下繡春刀,閃身藏在門后。 “咦,里面好像有人?!甭曇艏毤毮勰?,是個小女娃。 自從昨天遇到那個嫁禍阿治的小姑娘,陸友聽到小女娃的聲音,頭發根兒都立起來了。 該不會是昨天那個吧?這還沒完沒了了。 路友正想破口大罵,農舍的破門就被推開了。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白生生的小手,接著,一個小腦袋探了進來。 “真的有人啊?!?/br> 然后又有一個小腦袋探了進來:“好暖和,有火堆呢?!?/br> “那個人怎么不動?是不是死了?”一個說。 “死人不用烤火,他還在烤火就不是死人?!绷硪粋€說。 門后的路友想罵娘了,這是什么邏輯? 不過,他也確定了,這不是昨天的小女娃。 他把刀插入刀鞘,閃身從門后走了出來。 “啊,有人!” 一個小女娃驚叫。 另一個小女娃瞪著大眼睛看著他:“你為什么藏在門后?” 路友無語,藏在門后還有為什么,當然是想偷襲你們了。 好像不能說,說出來挺丟人的,堂堂飛魚衛居然偷襲兩個小女娃…… “你們是哪家的孩子?跑到這里做什么?快點回家去!”路友板起臉來。 “這里是您家嗎?我們是趕路的,能不能在這里避避雨?!毙∨薰硇卸Y,很有禮貌。 路友打量面前的兩個孩子,都是八、九歲,頭發剛到耳根,被雨水淋得濕漉漉的,像兩只小落湯雞。 “只有你們兩個人,家里大人呢?”路友疑惑。 一個小女娃說道:“家里出了事,遭了土匪……” 原來是逃難的流民。 這幾年流民越來越多,拖家帶口的,拉幫結伙的,京城里那些小偷小摸的孩子,大多都是流民。 這兩個是孤兒吧,沒有家人帶著,看身上的衣裳,倒也整齊,應該是好人家的孩子,可是無依無靠的孩子,又是女娃,少不了會落入人牙子手里,真是可惜了。 “逃難怎么不走大路?跑到這荒郊野外做什么?”路友繼續問道。 “怕遇到拐子,不敢走大路?!毙」媚镎f道。 真是孩子的想法,大路上好在人來人往,在光天化日下那些拐子也不敢太放肆,是到了荒郊野外,就不用拐了,直接拖走,任憑你哭喊得聲嘶欲裂也沒有人聽到。 路友還要再問,阿治昏昏沉沉中,聽到他們說話,他有氣無力的說道:“路友叔,讓她們進來吧,小孩子,怪可憐的?!?/br> “你啊,吃了虧還沒記性……”路友沒好氣的埋怨,又對兩個小女娃粗聲大氣的說道,“算了算了,進來吧,烤烤火,別凍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