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月見雪/女扮男后掰彎病弱公子 第86節
這些鏡子像一扇扇門排布著,比尋常的銅鏡清晰許多,叫人分不清哪邊是現實,哪邊是幻境。 如夢似幻,光怪陸離。 而她面前,另有一塊豎著的高大西洋鏡,鏡中有一雙人。 白衣青年坐在地毯上,長腿慵懶地屈起,懷中攬著個紅衣少女。 那少女長發披散,眉目清冷,神情卻是呆懵,她身后青年容貌昳麗,眉心的觀音痣神性高遠。 面若觀音的青年低著頭,專注地替少女系著紅裙上的緞帶。 程令雪愕然看著鏡中一切。 鏡中青年是公子,是被她狠狠欺騙,又狠心拋棄的公子。 那穿著紅裙的清冷少女是誰…… 她分明穿的黑衣。 程令雪低頭,驚覺身上墨色夜行衣已被換成絳紅的廣袖羅仙裙。 視線順著那只替她系著緞帶的玉白素手往上看,她對上公子溫靜的眸子,姬月恒桃花目溫和寡欲,深處卻有沉沉的陰霾洶涌:“醒了啊?!?/br> 這時的公子,很奇怪。 他正替她系帶,唇畔的笑意如薄霧難以捉摸,幽然道:“早在第一夜,便想給你換上這一身紅裙?!?/br> 什么第一夜?! 難不成又是什么溫存戲碼? 程令雪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為何她會從杜彥寧的小院到了這密室里,為何會在公子懷中醒來,公子又為何如此疏離,與之前判若兩人。 她只知道不管公子是否做戲,是否知道她逃走的事,她都得裝傻…… “這是哪?!?/br> 揉了揉發昏的腦袋,程令雪試圖從公子懷里掙出,卻被他圈住腰。 公子好整以暇。 “你希望是在哪里呢?!?/br> 橫豎騙他也騙出經驗了,程令雪拿出十二分功夫,認真道:“我……我本覺得男女授受不親,想請郎中替我們開些藥。因知道錢三公子在附近住著,為了穩妥,便換了身夜行衣。不料真遇上了他,他好像認出了我,讓護衛來追我。我怕連累公子,不敢往別院跑?!?/br> 公子仔細替她打理羅仙裙的裙擺,待她說完后溫柔無比地問。 “便是這般遇到的杜二公子么?” 他果真上道。 順著就把話給她接了。 程令雪眼神更為干凈,仿佛偷溜家出去玩后假裝老實的孩子:“杜家和錢家關系匪淺,杜二公子雖是好人,但我還是怕暴露了連累公子,便謊稱公子要輕薄我,我是逃出來的?!?/br> 說完她透過鏡中覷向公子。 公子一只手攬她在懷,另一手搭在膝頭,姿態閑適。 聽完他突兀地笑出聲。 似乎是氣笑的。 程令雪擔心他不高興,忙道:“我不是故意要污蔑公子,我是想先撇清干系,免得被抓牽連了您?!?/br> 公子低下頭看著她。 與平日不同,他眸中笑意縹緲難測,又很正經:“倒也不算污蔑?!?/br> 好像是被她給哄住了,程令雪垂下眼簾,正想問他們為何會在這里,公子唇角忽而神秘地輕彎。 “有一句你沒說錯, “我今晚,的確是想輕薄你。 “還想……吃掉你?!?/br> 程令雪訝然抬頭,公子臂彎一緊,他低頭堵住她言語。 “公、公子……” 公子的吻起初溫柔細膩,輕柔含觸,舌面曖昧地劃過唇縫,待她放松戒備時悄然徐徐抵進。 舌尖相觸那刻才驟然強勢。 就像,那些夢里…… “?!” 程令雪思緒發白,聲音被公子攪亂成細碎糜軟的嗚咽。 “唔……” 他似乎隱忍了許久,如今一點即燃,這個吻格外地深,他扣住她的后腦勺,長指深深插'入她發間。 力度不容置疑,吻亦更深纏。 靜室中響起有輕嘖聲。 是她和他唇舌瘋狂糾纏時發出的,落在耳邊倍感羞恥。 太突然了…… 程令雪腦袋被公子唇舌攪得眩暈,僅剩一點惱然的情緒。 他怎么可以這樣輕薄她?! 難不成今晚喂她喝補湯,便是打著把她吃干抹凈的念頭! 走神時,公子輕咬她下唇。 “唔,不……” 程令雪伸出手使勁推搡他,可手上綿軟無力,倒像在調'情。 她一狠心指甲用力撓他頸上。 恰好刮過喉結。 “嗯……” 暢快的悶哼渡入她口中。 公子眸光瞬間搖曳迷亂,他手上頓住了,肩頭急劇一顫。 程令雪以為自己得逞了,不料下一刻,他更為放肆,不僅叼著她唇舌把玩,另一只手沒入絳紗下。 他手一收,程令雪抽了口氣,杏眸蒙霧,不再疏離。 她羞惱地咬他嘴唇,血氣蔓延開,姬月恒猛一顫,放開了她,一線瑩潤透亮的銀絲在空中劃過又消失。仙姿玉貌的青年眼底現出旖旎。 “要不要嘗一嘗我的血?” 他指腹在他破了口的唇角輕擦,沾上血,抹在她唇上。 她的唇染上妍麗色澤。 像極上次她抓刺客臉上濺血的模樣,但這次不一樣,這是他的血。 “真好看?!?/br> 他輕贊一句,輕吻上去,讓她的唇上因他染上更多濃艷。 他也算成了她的一部分。 “唔……” 程令雪被迫咽下他的血,這回公子很快松開,她輕喘著,腕子忽被他攥住,下方有清脆鈴聲響起。 手上一涼,她驚而低頭,發現公子給她戴上了一個帶著鈴鐺、精巧的金鐲子,他又不知從何處掏出一條做工精細的鎖鏈,扣在手鐲上。 頓時成了道精致的枷鎖。 程令雪嗓音仍因那個吻發軟,不安道:“你要干嘛……” 姬月恒撥弄著她腕上的鈴鐺。 “你不乖,得鎖起來?!?/br> 說罷,他低頭再度堵住她的言語,含糊低語渡入她口中。 “小騙子,你跑不掉了?!?/br> “?!” 一句話,八個字,一個字一棒槌,程令雪被捶得冒金星。 公子知道她今晚逃跑了? 她掙扎著在他的深吻中艱難出聲:“公子……竹、竹雪!” 聽到這個名字,姬月恒這才撤出她口中,眉梢略挑。 “竹雪,竹雪怎么了?” 程令雪氣喘吁吁,逃不開他懷中,她只能試圖誤導他:“……你說夢話時說喜歡竹雪,斷袖也沒什么可怕的,公子不必為了把自己掰正,就找一個與竹雪相似的女子親近?!?/br> 說著說著,她就有些不忿。 聲音里都帶了委屈:“要找就找別人,輕薄我干嘛……” 又一次,姬月恒氣笑了。 “說你膽大包天,你還真是一點都不讓人失望啊,我的—— “好、竹、雪?!?/br> 程令雪品咂著這三個字,字字都在夸人,可字字都能殺人。 她眼里委屈凝固成呆滯。 公子他都知道了? 人走投無路到一定程度,會想到處撞一撞,要么把自己撞死了眼不見為凈,要么誤打誤撞絕處逢生。 他許是在詐她,她含糊其辭地糾正道:“公子,我是令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