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月見雪/女扮男后掰彎病弱公子 第73節
公子仍克己自持:“和方才差不多,不會有男女之實?!?/br> 她勉為其難:“那也行?!?/br> 只是那樣,倒不會吃虧。 再說,誰更好看,誰就吃虧,怎么算,吃虧的都是公子。 得到同意,公子按住她肩頭一推,程令雪頓時看不見背后一切。 “抱歉,冒犯姑娘?!?/br> 病弱公子說著斯文有禮的話,可落在她后背的目光肆意而偏執。 是迷亂,與占有欲。 前者代表臣服,后者代表征服。 兩種情緒矛盾相斥,在姬月恒眼底交纏不休、融成更復雜的情愫。 很奇怪的感覺。 他要勾她一道墜落。 淺綠色的裙擺揚起一個旖旎的弧度,腿上微涼。 程令雪訝然低呼。 第34章 034 這太令人羞恥了! 腿被彈出的匕首拍了下,程令雪惱然扭頭:“你掀我——做什么?!” 公子眸子似冷霧中的桃花,疏離底色中蘊開一抹柔軟。 “掀起來,不易弄臟?!?/br> 他一派正經,將她裙裳推至膝上半尺的動作亦鄭重有禮。 程令雪被他的理由說服了。 她回過頭,不再看。 腿總比手輕松,她習武之人不受禮教約束,擦個刀而已,又死不了。橫豎她看不見公子那勾人的眸子。 “那……公子快些?!?/br> “好,稍等?!?/br> 姬月恒言語自持知禮,激蕩快意讓他不由抓緊枕頭,眸子瞇起,凝著少女耳垂的目光冶艷灼人。 小騙子。 想自欺欺人是么…… 唇畔浮笑,他邊動邊一派正經地與她說話:“這樣會好些么?” 熱氣故意拂過程令雪耳邊,她耳朵又紅一分:“我……我皮糙rou厚,公子不、不必擔憂。你忙你的就是?!?/br> “好,那在下盡快?!?/br> 姬月恒氣息不再平穩,垂落她耳側的冠帶也隨風搖曳得更為急亂。 但道歉的話一句不忘。 “失禮,本不該……麻煩姑娘。 “可實在,別無他法。 “嘶……如此大恩,沒齒難忘?!?/br> “……” 程令雪欲哭無淚。 公子知不知道他一聲低哼,會讓原本正經的一件事變得不正經。 她想叫他閉嘴!但還是忍了。 只是淡道:“無礙?!?/br> 這么冷靜啊…… 姬月恒雙眸晦暗瞇起。 仿佛因為體弱難以支撐,他身子一歪,重重地壓覆而下,喉間滾動,發出雖隱忍但無法忽視的細微聲音。 “啊呀……” 公子雖清臞,可程令雪被這驟然一砸,才知道他也不輕。 這一砸,她險些要吐血。 公子沒起,伏在上方低道:“抱歉,在下'體弱,無力支撐……” 他太弱,渾身力氣好像只夠磨刃,壓著她說話時,灼灼氣息隨拂動的冠帶撓著她耳朵,她像被鬼迷了心竅,氣息竟也同公子一樣變得急促。 那些夢中熟悉的迷'亂似幼苗鉆出土壤,明明她沒喝那加了藥的茶,身上卻也生出很怪的感覺…… 好在公子又支撐著直起身。 門外忽有腳步聲,程令雪屏息凝神,公子喉間卻溢出痛'哼。 要命!他這會亂出聲干什么?! 只是很正經地擦一擦,去一去藥力而已,清清白白的…… 別叫得這么令人遐想??! 程令雪渾身的血都攀到臉上。 她想捂住他的嘴。 也許是太緊張,也許是想到了夢中之事,她肩頭在某個瞬間,極細微地一顫,喉間竟也溢出低軟的聲音。 聞聲,公子身子凝住。 他開始急劇地抖,放在她兩側的手攥成拳頭,咯吱作響,比上次放血還難受,不是要死了吧…… 程令雪慌亂地回過頭。 只見公子脖頸后仰,緊閉雙眸,額上青筋蚺起,似乎難受極了。 常年病白的面頰透著旖旎緋紅,似鴉羽似的長睫懸了一滴小小的淚,隨著睫毛不斷顫動欲墜不墜。 神性的觀音痣紅得別具風情…… 好像,被迫破戒的佛子。 真要人命。 程令雪定定看著他,重重地,咽了一口暴露色'鬼本性的唾沫。 公子倏地睜眼看她。 她心虛地要扭過頭,公子卻伸出手掌輕撫她面頰,凝著她的墨瞳無盡幽沉,已徹底失去素日的沉靜。 他溫柔捧著她的臉,與此同時,冠帶猛烈地一蕩,手扣著她下巴把她的臉掰過來,朝她低下頭…… 程令雪驚恐地眨了眨眼。 他不會,想吻她吧…… 她的身不由心地放軟,心里卻因此慌亂。關于男女相合之事,她半懂不懂,偶爾聽侍婢們說悄悄話零星學到一些,她們說男子很可怕,身藏匕首,發起狠來會要女子命。程令雪不傻,曉得男女那事上的要命不會真讓人死,而是:“好郎君,慢點,我要死了……”,或者:“好郎君,快點,我要死了!”總之是快要死,但決計死不了。 她也曉得那匕首是什么,更清楚男子要女子命同她殺'人一樣,會將劍刺入對方身上。不同之處在于,她殺'人講究快,最好一劍斃命,而男子殺女子時,快是大忌,不能刺個千兒八百刀便是“不行”。至于刺哪,就不懂了…… 她與公子不同,即便匕首是他用于屠戮女子的匕首,可散藥是正經事,即便公子此時眉眼昳麗勾人,喉間悶'哼亦是曖昧……可到底與情和欲無關。 但如果公子想吻她,要么是動了欲,要么動了情。吻只是個火折子,公子現在是一把干柴,正磨刀霍霍向豬羊,萬一他泯滅了人性,恩將仇報戳上她千兒八百刀怎么辦…… 他們之間的關系會變了味。 無論如何都不行! 思及此,在公子目光迷離地朝她低下頭那刻,程令雪果斷抬手—— 一記手刀落下。 公子失'控痛哼,他被痛激得噴出熱血,桃花眼閉上的一剎那,程令雪在公子眼底看到了莫大的快意。 以及,不敢置信…… 清臞如雨后青山的身板朝她砸下,程令雪手忙腳亂地接住他。 總算結束了。 看著被她打暈過去的文弱公子,程令雪心里打翻了一罐一罐的調料,亂的很,說不上是什么滋味。 她匆忙起身,因沒有帶手帕的習慣,只能在公子廣袖中扒拉,尋到他的帕子,忍著難堪在腿上一通亂擦。 他的血怎么這樣多…… 她的手上也還有,是第一回 放血時留下的,那時忘了擦。 聽說刀尖的血和別處的血不同,乃人之精魄,能讓女子容光煥發,不過程令雪不清楚具體是如何一回事……容光煥發,想來是要抹在臉上??伤X得這血腥如石楠,黏糊糊怪惡心的。 何況公子中藥難受,一放出這刀尖血便會舒服,看來男女之事并沒有那般美妙,說白了就是一個男子難受,要借屠戮一個女子放血舒緩。 什么“人間至樂之妙事”、“魚水之歡”,都是男人唬女人的鬼話! 收拾完自己,程令雪飛速瞥一眼公子,他身上衣衫發冠齊齊整整,唯有腰間那一塊有些褶皺。 胡亂替他整理一通,她推開窗,將那浸滿糟粕沉甸甸的帕子扔入江中,江風拂面,程令雪將下巴在窗臺上發呆,任風吹散雜念和一室靡艷。 關窗時,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她如今是十一,只在偷賬本時在公子面前暴露過輕功。 只有當竹雪時用過劍。 公子教她時,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