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月見雪/女扮男后掰彎病弱公子 第69節
“……做了些噩夢?!?/br> 又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補了句。 “夢到……被瘋狗咬了?!?/br> 溫軟又疏離的聲音被她的面紗覆著,神秘朦朧,也如那夜她甩來的薄紗,從屏后的貴公子耳尖拂過。 書案前,姬月恒幽暗眸光穿過一重屏風,緊緊纏繞住少女。 他盯著屏后人,像昨夜描摹著她不著寸縷的身體時一樣,伸出長指,從自己的唇畔游走。順著下顎,游過凸起的喉結,曖昧地描摹著脖頸、鎖骨…… 最后隔著衣料,定在心口。 僅是回憶昨夜觸碰時的潤澤,心跳就不自控地變快。 無聲地,他微微一笑。 . 驗過藥后,飯已備好,公子留她用膳,程令雪只能硬著頭皮坐下。 她摘下面紗,好在之前公子見到假扮十一的師姐是在夜間,看不真切,且當時師姐為了合理地戴面紗,弄了道小小的新傷,如今若公子問起,她也可以解釋說傷已經好了,但公子竟沒問。 各自沉默地用飯。從前他們也一道用過飯,當時的公子就像在逗小孩,姿態隨意散漫,還親自給她夾菜。眼下他就像外出赴宴,舉止間盡是世家公子的端雅矜貴,賞心悅目。 在她出言道謝時,公子彬彬有禮道:“不必客氣,竹雪是我心腹,又多次救過我。她于我是下屬,更是家人,我替她照顧十一姑娘也是分內之事?!?/br> 她騙了他,他卻說把她當成家人,程令雪心頭澀然又溫暖:“我那表弟遲鈍,常惹公子生氣吧?!?/br> 姬月恒抬眸輕飄飄地看她一眼,莞爾:“的確遲鈍,膽子也肥。不過,她給我帶來的快樂倒是—— “前所未有?!?/br> 輕描淡寫的四個字卻份量十足,程令雪喉間更為滯澀,幸好,她并未一直冷漠,多少給過公子一些真誠。 她垂下眼,安靜用飯。 她雖生了一雙秀美的杏眸,可目光總是疏離,不言不語時如早春時未化的積雪,有著置身之外的清冷。 姬月恒看著她。 平靜的眼底浮動暗流。 她一直這樣。 冷眼盤觀著他因她而波動。 太沒良心。該讓她也有所波動,顫抖、慌亂、迷亂都可以,最好像昨夜那樣,失聲低'吟,身子不能自控地急劇顫'抖,軟在他的懷中…… 姬月恒長指撥弄茶盞,淡道:“姑娘眼底烏青,可是為夢魘所擾?” 杏眸中的冰霜驟然漾動,融作春水,程令雪目光閃躲,羽睫慌亂輕顫:“謝公子關心,都是小事……” 可她余光卻見公子修長好看的手隨意擱在茶杯上,拇指和食指輕夾,揉捏著杯蓋上凸起的壺鈕。 昨夜的夢忽然變得鮮明。 夢里的公子在玩雪。 他用掌根從下往下地堆起,將雪捏堆成墳起的一堆,再揉成各種樣子,甚至啟唇將其含入口中,無比引人遐想,曖昧的輕嘖聲從夢里鉆出。 一聲一聲,撓在程令雪的耳邊。 還有那無所不至的白玉簫。 程令雪緊緊捏住筷子。 羞恥涌上,她悄悄覷向那清冷無欲的觀音面容,試圖讓眼前不染七情六欲的公子把夢里孟浪的公子驅走。 毫無防備地,公子掀睫看她。 也許是她的錯覺,那雙含情目格外繾綣,眼梢微微上挑的細微弧度十分勾人,似乎要勾住她的心。 只被他看了一眼,程令雪手一顫,筷子倏地掉落,她反手把它接住。 對于她遮不住的慌亂,姬月恒很是滿意,眉梢輕佻:“姑娘身手極好,那一夜,實在令人印象深刻?!?/br> 程令雪被說得無地自容,想起她那夜對公子十分無禮的舉動,更不敢看他了:“那夜不曾認出是公子,過于慌亂,無意中冒犯公子?!?/br> 公子淡說無礙,又溫聲寬慰她:“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噩夢皆是心境所致,望姑娘內心無憂?!?/br>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程令雪心更亂了。 她會夢到公子對她那樣……難不成是因為她私下饞公子美色么? 想起自己數次對著公子咽口水的事,她不由得懷疑。 她可能,真是個色'鬼…… 這一頓飯,程令雪都無顏吃飽。 姬月恒指尖剮蹭著杯蓋,看著那落荒而逃的淺綠裙角,唇邊的淺笑充滿寵溺又勢在必得。 他忘了件要緊事。 竟沒給她挑幾件合適的衣裙。 也還不知她身量尺寸,今夜,又得抽空去她房中小坐。 . 深夜,月色朦朧曖昧。 程令雪把衣襟攏得緊緊的,又拉過薄被,將自個兒身上緊緊纏成一個蠶蛹。仿佛只有這樣,才能將把她內心深處關押著的色'鬼圈禁住。 月光把一個頎長的身影照在榻前,覆在她身上,伴著一聲輕笑。 “怎么裹這么緊?” 榻上蜷縮著的少女睡得正香,手不忘緊緊揪著被角。 一根根,青年掰開她手指。 即便是睡著,程令雪也謹記著保持理智,咕噥道:“你走……” 姬月恒覺得好笑,掌心裹住她的手,一點點擠開,指腹緩緩地輕揉著她手心練劍生出的厚繭。 “令雪想讓誰走? “是我,還是那位杜公子?!?/br> 這人怎么每次來她夢中都提起杜彥寧?程令雪蹙眉,只依稀記得自己睡前立的志:“今晚不管是誰,都不行……” 攥著她的手猛然收緊, 她試圖將手抽回,卻被公子更緊地攥住,拉向他的方向。 “所以平日我和他,誰都可以?”溫和話語幽渺如窗外月色,姬月恒揉捏著她的指'尖,“真沒良心啊你?!?/br> 他垂眸端詳著那蔥白的五指,而后,將其放入口中,一根一根地,用唇舌逐一舔'弄、把玩。 癢意從他舌尖漫開,程令雪要縮回,公子舌尖突地劃過手心。 “啊……” 她的指尖隨著聲音輕顫。 如白日隔著屏風那般,姬月恒引著少女的手,從他的下顎劃過,她的指甲刮過喉結,激得他長睫微顫,微仰著脖頸承受著,眼尾泛紅。 少女的手被他不容置疑地按著,從脖頸劃到鎖骨,定在衣襟處。 而后沒入了衣襟,尋到與她身上相似位置的一點,他按著少女的手放在心口,少女一緊張,指甲刮過。 難以言喻的快意從那點竄過。 “呃……” 姬月恒靠向椅背,昳麗的眸子猝然睜開,眸光迷離,眼尾緋紅。 他不能自控地顫。 是和發病時被她壓制、撕咬不一樣的感覺,很陌生,很怪。 失控的感覺并不算太好。 可那一股詭異又激蕩的快意過去,他陷入了更大的空落。閉上眼,他握住她的手,讓她掌心的繭擦過心口。 山崩地裂,乾坤顛倒。 那瞬間,腦中竟一片空白。 姬月恒猛烈地顫,坐在輪椅上的姿態比從前還端雅,可眼底被欲染上邪艷,后仰的脖頸亦如被摧折的病鶴。 是混著頹靡的圣潔。 克制而緊促的喘'息平復后,輕而暢快的笑漫在夜色中。 他把少女的手死死按在心口。 喑啞的嗓音殘存顫意。 “若早知如此,在山洞的那一夜,我就該挑開你的衣襟……” “你說,還要不要玩些別的?” 漫不經心甚至堪稱冷淡的低語混著幽冷月色,更顯矜冷,可程令雪卻覺得不妙,她雖未聽清楚公子說什么,已下意識并緊膝,手亦捂住。 “不可以碰……” 可公子的手并未像上次夢中那樣按住膝頭打開,他只隔著蠶絲薄被,圈緊她的腰肢,一拃一拃地量著。 而后是四肢,他把她翻來覆去,只是在替她量尺寸。 程令雪稍放松,頸窩忽地一涼。 如有一只蘸水的筆,描摹著她敏'感的頸側,來到耳后。 耳垂被溫潤唇舌裹住、撥弄的那一刻,程令雪突地嚶嚀出聲。 “癢、好癢……” 姬月恒低笑著松開她,安靜地摟著她,臉深埋在她的頸窩。 他彌補著隔窗那次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