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當年,他作為留塞之人,為保雉黎安危,一直守在她身邊。 他再也沒回去過。 雉黎看向邢伯。 此時,雉黎臉上的血跡已經干涸。 她也望了望那個方向。 邢伯提到了郎君……腦海中有了幾個字,雉黎也想起了兄長。 還有那時的離別,那時的種種。 可塞外與中原,遠隔千里不止。 她要如何讓家里知道她已經脫離了匈奴,正一心向著東邊的方向,想要回家? 要重新再聯系上家里人,難于登天。 抿了抿干涸的嘴角。 風沙吹干了她的臉。 雉黎卻說:“好?!?/br> 緩過了那陣疼,雉黎的腦袋現在已經很清明。到底,剛剛只是因為一時疼痛才處于有點混沌的狀態。 雉黎道:“中原雖遠,但邊塞可及,我們再走走,待到了邊陲小鎮,送一封信,請家中人來接應?!?/br> 邢伯也是這個意思?,F在他們處于塞外之地,這時說給中原送信,也不現實。 不由得點了點頭。 雉黎看向西邊的火光。 沒有雷電天氣,但卻起了山火,證明起火的那座山絕對有人煙。 還好,當時是選擇了這條路。 在回到中原之前,在塞外遇到的人越少越好。 撐了撐手臂,但一個不小心,雉黎牽扯到了胳膊上的擦傷。雉黎是不太能忍疼的,一下便皺了眉毛。邢伯見狀便想上前來攙一攙,順帶,看了一眼小郎君。已經有一會兒了,小郎君應該已經把藥搗爛了? 的確,小小的需壬捧著草藥,走到雉黎這。但沒注意,腳下被一塊石頭絆了絆,需壬跌到雉黎腿上。 需壬麻利的又爬起來,舉起手中已經搗爛的藥。 “母親?!?/br> “我砸好了!” 可以敷了,敷上就不流血。 需壬仰頭說話的臉rou嘟嘟的。 只是,rou嘟嘟的臉上卻又灰撲撲,看著有點臟。 還有他的眼睛也不似平時烏黑明亮,看著灰撲撲的。 雉黎:“……” 有點愣。 需壬怎么臟成這樣? 他的衣裳怎么也破了一個大口子? 忘了先敷藥,手指下意識撫了撫小小衣裳上的破口,“也摔了?怎么破了?” “疼不疼?” 需壬沒摔跤。 只是雉黎摔下山坡他被邢伯抱著飛奔下來時,途中被一道枯枝給扯了衣裳。 仔細看他的脖子,其實當時脖子也擦傷了。 但他哪里顧得上這點擦傷。 需壬管都沒管,才追了下來就在邢伯懷中撲,著急要看雉黎。 邢伯知母子連心,但需壬太小,什么忙也幫不上,邢伯放他下地撲到雉黎那去,那不是添麻煩嗎? 邢伯鄭重的從懷中拿出草藥,讓需壬去砸。 也是因此,從頭到尾他才砸得那么賣力。 中間手酸了都沒停。 需壬大聲說:“不疼?!?/br> “母親,我再也不瞌睡!” 他以后再也不在驢背上睡覺了,不然母親就不會摔下來。 rourou的小胖手摸摸雉黎的臉。 “不疼不疼?!?/br> 小手亂拍。 拍完雉黎他忍不住又往自己臉上揉了揉。 他自己也知道臉上很臟,不擦一擦現在實在難受。 可他一擦……其實rou嘟嘟的臉更臟了。 臉上的灰塵快要被他抹勻了。 雉黎:“……” 哭笑不得。 伸手摸摸孩子。 但手上有藥,倒是不好碰孩子,便低頭還是先把藥敷上。 這種草藥止血有奇效。 “我也無事,不必擔心?!憋衾璺蠛?,把小小的孩子抱在懷里。 摸摸他的額頭,“睡吧,今夜不趕路了?!?/br> 她現在的狀態趕不了路,必須得歇一歇。 “我們明日天快亮了再走?!憋衾璧吐曊f。 需壬抬頭看雉黎。 而后,忍不住往她懷中鉆了鉆。小小的身體rou嘟嘟,雉黎輕聲笑了笑。同時用羊毛毯子裹緊自己和孩子的身體,免得需壬生病。 已近深夜,氣溫明顯變低了。不裹著,人是扛不住的。 邢伯也裹緊了身上的羊毛毯子。 這是離開匈奴大帳時就一直帶著的御寒之物。近年來,中原興盛,匈奴被打的一退再退。幾月前,中原大軍終于長驅直入,滅了匈奴主力,殘余匈奴遠遁。 但當時夫人并不在單于庭。 自幾年前夫人誕下需壬,因小郎君一點不似域外長相,只像盧家人,單于便對夫人有所冷落。后來隨著中原屢屢大勝,更是怒的將夫人遣去了草原荒蕪之地,以表對中原的不滿。 夫人自那之后便一直未回單于庭,與那邊幾乎沒有音信往來。 也因為距離單于庭遠,倒是導致后來單于庭都敗了,這邊卻過了一個月才得知消息。隨著消息一道來的,是追繳匈奴的小股兵力。 兵力雖不多,但算得上是一方精銳。 兩方對上毫無懸念,最后這支匈奴小貴族也敗了。 可那次,他和夫人因再度被轉移,卻依然沒能與那些將士們碰上面。后來待他想方設法殺了看壓夫人的人緊趕慢趕想去追他們時,將士們卻已乘勝追擊奔向另一支匈奴貴族,勢要將匈奴的殘余勢力絞殺的再成不了氣候。 lt;a href= title=芋孚 target=_blankgt;芋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