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在長達十幾天的特訓結束之后,時歲已經能夠嫻熟應對祁越的攻擊。 祁越被她傷了臉側,他手撐在洗手間的臺子上,側臉對著鏡子,看著上面那條正在緩慢愈合的傷疤發呆。 時歲抱著胸靠墻:“反正都會愈合,別看了?!?/br> 祁越慢吞吞道:“已經好久沒人能傷到我了,感慨一下也不行?你真是個殘忍的家伙?!?/br> “對了,和你說點你祖宗的事情?!?/br> 傳說中的吸血鬼獵人是大多數血族又恨又解決不掉的對象。但對于獵人來說,有她在,一切都能夠解決。 祁越最開始是以她和她的伙伴們為目標在奮進。 只是人類的壽命太有限了。 傳說中的那一位獵人失蹤,她的伙伴們有的死于與血族的戰斗,有的自然老死。 祁越見證了很多獵人的死去,他們曾經意氣風發,在戰場上受了傷也依舊笑著,像是軍旗指引著每一個獵人向前,戰勝自己的恐懼。 人類死去了,那些軍旗倒下了。 但是身為仇敵的血族卻還活著。 時歲打斷了他:“我知道你是膽小鬼,不用向我重復這些?!?/br> 祁越瞇起眼:“真是……除了你沒人敢和我這么說?!?/br> 他湊在時歲的耳邊,輕輕向她傳遞了一些信息。 時歲:“……我明白了?!?/br> 雨水從天上來,浸入大地。 這場雨下了三天,到了今天的活動日還沒停下,學校本身就是夜校,明亮的燈光熄滅、整個校園顯得陰森森的。 時歲穿過教學樓,腳步聲在走廊上回蕩,那些暗處的紅色眼睛在看見她手中的匕首的時候靜悄悄的消失了。 這是個試膽大會。 學生可以自行報名參加,普通班里有很多學生都會加入,畢竟這個活動是伊萊學院每年都有的慣例。 時歲讓西奧多在暗中跟著自己,所有的眷族都處于戒備狀態。 ……今晚的氣氛不對,有大事要發生。但時歲要參加,是為了赴一場和時年的約定。 教學樓內有風雨的聲音,偶爾摻雜著不知道從哪里傳來的學生的尖叫,不知道是被嚇到,還是被抓走吸血。 時歲找到時年的時候,他正坐在窗戶邊上。 少年的側臉偶爾被閃電照亮,他穿著學生的制服,短發凌亂但乖順地垂著,一眼看上去,就是一個年輕的高中生。 時歲拉上了身后的門。 時年正看著手臂上的一道傷痕,像是過往的舊夢纏繞著他。 時歲首先開口問:“會很痛吧?!?/br> 否則也不會在那些沒人知道的角落里,寫下那樣字里行間都透露出崩潰的話語。 時年說:“一開始會,后來就不會了?!?/br> 騙人的,其實時年都不記得了,他只記得時歲,除了血族基因里,要服從始祖的安排之外,對他而言最重要的就是“jiejie”。 只是成為血族之后,暴躁的情緒需要有一個緩沖點,于是曾經獵人協會的那些人成為了極佳的活靶子。 他從窗邊翻下來,看向時歲:“你來的很快…那些家伙沒有和你一起,對嗎?!?/br> 他問:“你喜歡他們嗎?” 時歲盯著他:“如果我說是呢?” 一個問題回答一個問題,時年輕輕說:“那我會把他們都殺光,從人類開始?!?/br> 時歲偏了偏頭:“這是開戰宣言?” “時歲,”他忽然說,“我全身上下的血都流光了,我們還算是姐弟嗎?” 時歲定定看著他。 三秒過后,她做出了評價:“你瘋了?!?/br> 窗外一道閃電劃過,時歲看見時年微微低頭,唇角掛著很淡的淺笑。 “……我很早就是瘋子了?!?/br> 他輕輕說:“時歲,我不想做瘋子,可是到處都是血,我每天都要殺那些和人類外貌沒什么區別的血族,我和殺人犯沒什么區別?!?/br> 他們會說話,會思考,和真實的人類似乎只有食物有些差異。 時歲看著他。 那些雨好像浸入了身體,涼涼的,帶著一種讓人感到悲傷的痛感。 時歲說:“最后,是始祖殺了你嗎?” 如果成為血族已經是定局,那起碼她能解決掉殺害他的兇手。 時年很輕地說:“這道傷口……我是自己割的?!?/br> 話音落下,變故在一瞬間發生。 一個鬼魅般的身影落在了窗沿。 窗外的人的長劍穿透他的胸膛,閃電劃過,光線照出一張和雙子相仿的臉,暴風雨像是能夠把人吞噬的怪物,陰沉沉地壓下來。 在雙子尚未反映過來的瞬間,她輕巧地落在窗沿上,手中的利劍刺穿了背對著窗戶的時年的胸膛。 時歲感受到自己的心跳聲,比外面的雷聲還要響,震耳欲聾。 那個不知何時出現的老祖宗抽回了劍。時年的血濺到了時歲的臉上,他往前傾倒,直接撞在了時歲的身上。 后方的女人掀起眼簾,淡漠的黑色眼眸對上時歲的視線,一言不發:“……” 時歲能感受到一小片衣物被血液浸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