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之衡盯著秦小芝，在沉默中有了答案。

    也是，讓從幾千年前穿來的人去打電競，還要讓他以此為生，實在是有點怪。

    秦小芝鍥而不舍，越挫越勇，“首都工作機會很多，剛才說的那幾個我干過，沒干過的我就不了解了，你這幾天出去走走，留意一下招聘信息?！?/br>
    秦小芝難得一次性說這么多話，傅之衡聽著有點新奇，但又找到她話語中更值得關注的重點。

    “你做過……愛豆？”

    愛豆這個詞比較陌生，傅之衡反應了一下才緩緩吐出這兩個字。

    秦小芝自然道：“昂?！?/br>
    她在手機翻了一會兒，又打開一段視頻。

    這段視頻的時間在一年前。

    穿著短袖熱褲的秦小芝，上了妖冶的煙熏妝，眼線飛挑出去，將她有些狹長的貓眼勾得更惑人。

    她皮膚很好，鏡頭懟臉也看不出半點瑕疵。

    秦小芝勾起左邊的唇角，邪魅一笑。

    “評委們大家好，我是七一秦希一嗷小芝，對了，關于我的名字，有首歌是這么唱的……”

    在秦小芝一展歌喉之前，傅之衡立刻按了暫停。

    秦小芝看著傅之衡，傅之衡看著秦小芝。

    傅之衡：“給了多少？”

    秦小芝：“一千?！?/br>
    傅之衡收回視線，難得對金錢升起幾分敬畏之心。

    一千塊，就能把人變成另一個人。

    他敬畏地將視頻繼續，并且跳過了她唱歌環節。

    這是初篩，對面導師顯然是被秦小芝并不熟練的邪魅笑容和自我介紹給震了一下，有好幾秒都沒說話。

    鏡頭是正面秦小芝的，傅之衡看不見那幾個導師，只聽到一個禮貌中略帶尷尬的女聲。

    “那個、秦小芝是吧?！彼f，“你的表情管理還有很大的上升空間，這個咱們之后再說，你現在可以放松一點?！?/br>
    秦小芝立刻面無表情，傅之衡這時才舒服一點。

    但舒服早了。

    一個聲音挺甜的女聲：“你整體形象還是不錯的，我們看你填的特長是……呃……奇門遁甲五行八卦……呃這個……”

    秦小芝突然比了個心。

    “奇門遁甲，五行八卦，陰陽風水，專業看事，就找……”

    傅之衡再一次暫停視頻，過了幾秒，將視頻從后臺清了出去。

    雖然沒在現場，和他沒關系，還是一年前的選秀，但傅之衡感覺尷尬已經順著屏幕扼住他的喉嚨。

    差點窒息。

    “誰教你這么說的？”傅之衡艱難道。

    秦小芝不解道：“我師父。之后還有，你不看了？”

    眼瞅著秦小芝又要把那段窒息之源給翻出來，傅之衡立刻轉移話題，“你不說要去面試？什么時候去？”

    “明天?！鼻匦≈ビ值溃骸八阅銣蕚渥鍪裁?？”

    傅之衡無奈。

    “秦小芝，你在舍近求遠?！?/br>
    秦小芝：“？”

    傅之衡唇角飛快地勾了勾，像個錯覺。

    “你去搜一搜，我傅之衡是什么人物?！?/br>
    秦小芝看了他幾秒，一搜，竟然還有專門給他做的百度詞條。

    不是很長，但很精彩。

    萬法之宗，得道飛升第一人。

    之后一大串全是彩虹屁。

    秦小芝：“……你自己做的詞條嗎?！?/br>
    傅之衡：“呵?！?/br>
    秦小芝又看了好幾遍，半信半疑。

    “是你？”

    傅之衡：“看?！?/br>
    他抬手指了指床頭柜，床頭柜包括床頭柜里的東西，全都被鋒利的刀割裂般，碎了一地。

    秦小芝：“……”

    傅之衡不甚在意地淡淡道：“這只是我力量的幾千萬分之一?！彼蝗粶惤?，微涼的氣息和秦小芝呼吸交纏，“如果你愿意吻我，我可以幫你獲得你想要的任何東西?！?/br>
    秦小芝平靜地看著他那雙絲毫看不出情動的眼睛。

    “明天退房前不把它復原或者賠償，我會把你的手指和嘴唇縫在一起?！彼齼芍傅种抵獾念^，往外推，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狠意：“說到做到?！?/br>
    被觸碰過的地方有點發麻，傅之衡心尖像是被什么揪了一下，但不是生氣。

    712在主神空間絕望地看著這一幕。

    跟008哭訴。

    【0100100111（完蛋，心動的竟然成了大佬自己qwq）】

    —

    第二天，秦小芝去面試，傅之衡在旅館修柜子。

    面試地點在寫字樓十二樓，不太大，一共也就二三十人。

    看起來不太正規，如果不是老劉把關，她覺得這里很像那種，入職三個月就把人拉去金三角噶腰子的黑惡勢力。

    過來接應的人看秦小芝滿眼警惕，了然地笑笑：“我叫馮爽，我們工作室小了一點，但主要做的項目都很正規，是經過審批的，您可以放心?！?/br>
    秦小芝頷首表示理解，馮爽帶她去接待室看合同，剛開門，就聽不遠處傳來一個挺陽光的聲音。

    “這是最后一個了？叫秦小芝是吧？”

    秦小芝停下，轉頭去看剛從電梯下來的男人。

    他年紀不大，從面相來說，這人桃花眼且眼波流轉，眼神不安定，是多情的好色之相。

    但五官長得又挺大氣，薄唇和鼻子中和了他眉眼間的輕浮，有禮貌但不多，是慣常順桿子往上爬的那種人。

    還算英俊，一生不愁吃喝，他應該是這里的老板，或者贊助商什么的。

    很快，馮爽的態度印證了秦小芝的猜想。

    馮爽熱情道：“陳總好?！庇謱η匦≈ソ榻B道：“這是我們這次戀綜項目的贊助商陳天啟陳總，也會參加這次綜藝活動?！?/br>
    陳天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秦小芝，主動伸手，笑瞇瞇道：“你好秦小芝，不用拘謹?！?/br>
    秦小芝和他握了握手，很快就收了回去。

    “小爽，我聯系方式有發給秦小姐嗎？”

    馮爽：“還沒，我準備等稍后簽完合同再給?！?/br>
    陳天啟翻出手機直接道：“就現在吧，咱們加個微信，我把你拉進咱們節目的群?！?/br>
    這些本來都是馮爽負責的活，沒想到讓陳天啟都給干了。

    陳爽在心里默默嘆氣。

    看來陳總對秦小芝是真的很喜歡。

    對皮相的那種喜歡。

    陳家在首都算不上頂級，但家里也有個幾億，秦小芝這種看上去像是純奔著錢來參加節目的，估計會像他之前追的女人一樣，挺不了多久就會淪陷。

    那就慘了。

    陳家少爺很奇怪。

    他喜歡不喜歡自己的人，整個圈子都知道。

    秦小芝加了他微信，簽合同的時候陳天啟也跟了過來，耐心細心地給她講解合同上各種可能有疑問的地方。

    看著秦小芝的目光充滿欣賞和憧憬，不是那種讓人厭惡的黏膩的看，像是單純喜歡她這個人，合他眼緣。

    那些被他愛著，又因為愛他而分手的女人，也都曾被這種“深情”的視線迷惑過。

    秦小芝簽完合同，突然抬頭回看了過去。

    陳天啟被那雙沒什么情緒的眼睛看著，頓了下，“嗯？怎么了？”

    【支線攻略開啟：攻略對象——陳天啟】

    【請和陳天啟對視八秒，限時24h，任務失敗，會獲得清冷師尊的強吻哦~】

    秦小芝邊盯著陳天啟看，在陳天啟受不了想轉移視線時，命令式地說：“別動，看我眼睛?！?/br>
    陳天啟竟然真的沒動。

    他覺得現在好像電視劇里的慢鏡頭。

    他想得很多，一邊想秦小芝別不是也對他一見鐘情，一邊想既然她這么喜歡自己，那自己對她的喜歡要不要繼續。

    在這樣的糾結中，八秒終于過去，秦小芝率先移開視線，陳天啟這個情場老手竟然也沒急著追問，紅著臉安靜地回味剛才的對視。

    他想，還是再喜歡一段時間吧，雖然沒有這種先例，但這種彼此相愛的感覺他沒有過，或許可以試試。

    要告白。

    要準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