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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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繆的父親性格懦弱、但外貌完全不輸血族,在被野薔薇的親王吸干了血液, 又喂食親王血后強行轉化成了血族。 卡繆原本對父親沒什么感覺。 血族生性冷漠,愛是最高層的感情, 更多是食欲、占有欲、征服欲之類的情感。 母親是極其愛美的親王,但美人層出不窮, 很快懦弱的父親成為了家族的底層,但這些都和卡繆無關。 他們的親緣關系一直很淡。 直到年幼的他看見父親被血包殺死。 小小的銀制餐刀捅入了男人的胸膛, 他驚恐的神情定格在了卡繆的眼中。 在那個血包——或許是潛入的血獵來殺卡繆之前, 米迦來到了餐廳。 他輕松擰斷了人類的脖頸, 那雙淺藍色眼眸中的情緒和殺死一只小蟲沒什么區別。 米迦緩緩說:“啊呀……就這樣看著?和你父親一樣沒用?!?/br> 從那以后,卡繆就再也沒有辦法正常的接觸人類, 他總是會想起父親死前驚恐的表情,反胃惡心,癥狀越來越不可控。 野薔薇家系慕強,他們看上去高貴、是中世紀故事中那種優雅的貴族,實際上認為“廢物、沒有價值的存在就該消失”…… 年輕血族的回憶被鈴聲打斷。 卡繆掃向桌面上的手機,上面是個未知來電。 他按下接聽鍵。 少女的聲音傳來:“卡繆?是你嗎?” 卡繆一瞬間以為自己還在做夢,嘴上下意識回答:“是?!?/br> 時歲語速很快:“你家在哪?發個地址過來,夜鶯的事我做好決定了,現在去找你?!?/br> 卡繆想拒絕,但時歲已經掛了電話。 他抿了抿唇有些緊張,握著番茄汁的手收緊,瓶子中的液體溢出來沾了一手。 卡繆有些狼狽地將手擦干凈,隨后看著那個陌生號碼幾秒,把地址發了過去。 ……歸屬于夜鶯家系,那就要聽從家主的命令。 獵人協會的醫療處。 時歲掛斷電話,慢吞吞從床上挪了下去,腰腹處還是痛,但沒想象中那么痛。 畢竟她是雌鷹一樣的女人! 去修復傷口刻不容緩,時歲拉開病房門,正好對上站在門口的應洵。 他著裝整齊,所有的束縛帶全都在該在的位置,勾勒出身體的肌rou線條,由于沒有表情,給人極強的壓迫感。 剛才車上的狼狽模樣、還有時歲蹭到他衣服上的血跡都完全消失了。 剛才做縫合手術時,時歲其實還想了一下。 車上又是她的血又是那個的,之后要怎么清理? 應洵:“你的傷……” 時歲:“沒事!過段時間就恢復了?!?/br> 時歲應該多休息會兒的,她這樣剛做完手術就下床,應洵蹙眉時那張英俊的臉上露出明顯的不贊成。 時歲趕緊問:“你怎么站在門口?” 應洵低頭:“上次你問我殺親王的方法,你想殺哪一個?” 時歲:“!” 我去,這么霸道的發言! 時歲眨眨眼:“權杖家系的親王?!?/br> 應洵回答很快:“好?!?/br> 那是親王級別的血族,但應洵完全沒有思考就做出了回答。 時歲懷疑,如果自己說要殺始祖,他可能也會真的試著去做。 時歲趕緊說:“你別自己去啊,還是要做詳細的攻略一起?!?/br> 她確實不太舍得舍棄西奧多,但自己和幾個血族眷族去就算了,不能為了救他搭上血獵協會的諸多獵人。 而且她對這個協會的信任也只有百分之三十左右啦,要是應洵出什么事,那這里就真的差不多完蛋了。 應洵沉默半晌,回應了一句好。 他見時歲不打算在醫療處待著,想送她回家,但時歲婉拒了。 晚上還有個交易要偷偷摸摸進行呢。 夜色已深,時歲打車到了某個小區門口,她慢吞吞下了車。 街邊靠著一個人。 少年穿著休閑,帶有透明感的金發在墻邊格外顯眼。時歲一下車,安德就發現了她。 ……有股血液的氣味。 時歲朝著安德招招手,后者聽話地來到她身邊。 安德低頭嗅嗅:“你受傷了?!?/br> 時歲:“小事,過來就是為了處理傷口的?!?/br> 就算卡繆有人類恐懼癥,本質上也是血族。時歲狀態不好,總得叫上一個保護自己。 安德跟在時歲身后。 金發紅瞳的混血種像是幽靈保鏢,他的視線落在時歲腰側——她走路比起平時慢了一些,傷的大概不輕,但時歲的表情始終很淡定。 她的恢復力比一般人類強。安德想。 他又想,是誰傷了她? 兩人一路來到了卡繆給的地址。 時歲敲開門,卡繆開完門就躲了老遠,和她始終保持著兩米以上的距離。 時歲打招呼的話吞回去:“我之前就想問……為什么你不怕血族,只害怕接觸人類?” 明明從外形上來看沒什么太大區別。 還好有隱匿的能力,否則卡繆一碰到血獵不就直接死了? 卡繆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他將衛衣的拉鏈拉的很高,嚴嚴實實遮住下半張臉,再戴上帽子。 ……好自閉的狀態! 不過這套服裝這張臉,很容易讓人覺得他只是冷漠、不愿意與人交流。 他像是把自己蜷縮在陰暗處的小蝙蝠,整個人散發著抗拒交流的氣息,但很可惜上級親王的命令不能違抗。 他悶聲問:“……你決定好了?” 時歲回答:“嗯,但具體的合作項目還是要細談,我的前置條件很多?!?/br> 卡繆想聯系夜鶯,時歲抬起手敲了敲桌面,聲響吸引了他的注意。 靠著桌子的時歲撐著臉:“……你知道嗎?夜鶯的條件中有一項,是要把你送給我?!?/br> 卡繆不說話。 時歲不知道他治愈需要多久,她開門見山地撩起衣角,將腰側的傷口展示給卡繆看。 “我不能帶著這個傷去學校,會被別的家系的人發現,所以,聯系夜鶯詳談之前……”時歲頓了頓,“給我舔一下,謝謝?!?/br> 卡繆:…… 他一定是還在做夢。 她身邊的那個混血種像是什么都沒聽到那樣,氣定神閑的樣子讓卡繆甚至懷疑起自己的世界觀是不是出現了偏差。 時歲語氣輕快:“不過如果你不愿意,我會采取一些強制措施?!?/br> 她朝著安德揮了揮手。 時歲抽出一條黑色的軟布:“考慮到你看到我可能會暈,我帶了遮眼睛的布……今晚到明晚我都會在這里,時間應該夠用?!?/br> 這個獵人怎么自說自話地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卡繆不是戰斗人員,他長著一張很能打的臉,但職位卻類似奶媽和刺客。 安德壓著他來到時歲面前時,用的力氣不是一般的大,估計存了點私心。 卡繆原本不想看的,但或許是受到夢境和房間里血液氣味的催使,他下意識地吞咽口水。 他坐在椅子上,時歲坐在桌子上。 時歲扒掉短袖,里面是運動內衣,不會遮掩到腰側傷口的位置。 卡繆感到窒息。 血液的氣味縈繞在鼻尖,他本能地想要接觸美味的來源,但又恐懼于接近人類。 死去血族驚恐的表情在大腦中閃過,他還沒活到足矣遺忘一切的歲數,那些畫面讓他的呼吸又變得困難起來。 在他恐慌到達頂峰前,柔軟的黑布遮在了眼前。 世界重新回歸令人心安的黑暗。 時歲收手時候輕輕碰了碰他的耳垂,將他向著自己受傷的位置按了按,沒用太大的力氣。 ……血液的味道太過香甜。 卡繆逃離野薔薇家族,轉換到夜鶯的陣營,并非他厭惡人類血液的味道,他是很矛盾的血族,那樣的癥狀讓他注定很難融入任何一方。 既不是素食主義者,也無法創造價值。 他依舊渴求血液。 鼻尖觸碰到了傷口,時歲輕嘶了一聲,卡繆被引誘,他試探著舔舐時歲腹部的傷口,縫線被挑開取走了,他高挺的鼻尖蹭到了時歲腹部的皮膚。 這個姿勢很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