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另一個寸頭青年不屑冷笑,望向幾人藏身的樹叢:“好不容易等來祭品,趕快把他們解決掉?!?/br> 變態。 感受到他陰冷森然的視線,沈嬋咬牙,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踏踏腳步逐漸逼近。 殺氣漸濃。 男人們哼唱出那首不知名的古老小調,曲聲歡快悠揚,現在聽來,卻好似死神沉重的足音。 沈嬋心臟砰砰作響,不經意發現,白霜行正在與季風臨暗暗交換視線。 后者舉起手里的小刀,做出一個投擲動作;前者則若有所思搖搖頭,指向身旁的鐘靜怡,比出“5”和“1”的手勢。 然后又是一通比劃。 最后不知道談論出了什么計劃,季風臨揚唇笑笑,安靜點頭。 也正是這一瞬間,沈嬋聽見,腳步聲在很近的地方忽然停下。 隔著一棵樹,寸頭青年幽幽咧開嘴角:“還躲???” * 短短三個字,滲出令人膽寒的冷意。 寸頭青年握緊斧柄、雙眼微瞇,正要掄起斧子砸上前去,意料之外地,察覺到身側一襲冷風。 ——有人打算偷襲。 這群人顯然低估了他的反應速度,徑直飛來一把銳利小刀。偷襲的想法很好,可惜千鈞一發,被他險險躲過。 而且…… 從嗓子里擠出一聲嗤笑,青年悠然轉身,看向小刀襲來的方向。 這樣一來,不就明擺著暴露了藏身之地嗎。 他的同伴也意識到這一點,毫無遲疑地跨步上前,沒有哪怕一句廢話,掄起手里泛著寒光的長刀。 手起刀落,林子里,響起痛徹心扉的慘叫。 是個男人。 青年凝神望去,今天的第一只獵物人高馬大,看體型,身高接近兩米。 猝不及防被長刀砍中右臂,陸觀潮疼得面無血色,竭力調整呼吸,欲圖反擊。 他從來不是坐以待斃的性格,即便處于劣勢,也絕不可能跪地屈服。 可比起那把染血的彎刀,他手中的武器顯得渺小且無力,加之右腿受損、行動不便,還沒觸碰到信徒的身體,便被刀鋒穿透胸膛。 鮮血噴涌而出。 陸觀潮牙關緊咬,喉嚨里溢出瀕死野獸般的悲鳴,試圖做出最后的反擊。 轉眼間,卻被寸頭青年踢翻在地。 像一條垂死的魚,他抽搐著沒了聲息。 眼前的變故出乎所有人意料,不遠處,賀鈺沉下臉色,沈嬋掩唇屏住呼吸。 白霜行脊背繃直,緊抿嘴唇。 而寸頭青年繼續哼唱著小調,好整以暇,四下張望。 他明白,這群人逃不掉。 樹林郁郁蔥蔥,隨處可見雜亂野草,但凡稍微動彈一下,就會發出聲音。 此時此刻,可憐的獵物們一定正蜷縮在某個角落,不敢動彈不敢呼吸,祈禱別被發現吧。 想到這里,青年嘴角笑意更深。 忽地,他聽見窸窣輕響。 包括他在內,六雙眼睛同時循聲望去,身側的樹林簌簌顫動,一個雙目無神的女人狼狽跌倒在地。 看她的姿勢,竟像是被隊友一把推出來似的。 “你們——” 鐘靜怡滿臉都是不敢置信,眼底涌出怨憤之意,顫巍巍伸出右手:“推我的人,藏在——” 說到這里,女人陡然頓住。 除了樹林的輪廓,她什么也看不見。 方向感趨近于零,無論如何回想,她都分不清哪里才是剛剛藏身的地方。 可笑又可悲,她連和出賣自己的人同歸于盡都做不到。 寸頭青年低頭覷她,哈哈大笑:“是個瞎子?!?/br> 伴隨他肆無忌憚的笑聲,一名同伴提起斧頭,砍上鐘靜怡胸口。 霎時間,不遠處閃過幾道奔逃的人影。 鐘靜怡被其他人當作誘餌、吸引信徒注意力,到現在,目的已經達成。 為了活下去,她曾經的“隊友們”只能抓住這個短暫的空隙,拼盡全力地逃跑。 很符合人類的本性。 寸頭青年打了個哈欠:“要追嗎?” “不急。他們跑去的方向,有我們的人?!?/br> 一名同伴笑道:“先看看這兩個新鮮的祭品吧?!?/br> 說起祭品,寸頭青年掩飾不住心中興奮,低頭俯身,踢了踢一動不動的陸觀潮:“死了?” 同伴斜過眼:“那女人還有一口氣?!?/br> 信徒們都明白,舉行祭祀時,祭品所受的痛苦越多,神明越是滿意。 青年饒有興致,在鐘靜怡身前蹲下,從口袋里掏出小刀。 如同折磨不值一提的螞蟻,他微笑著伸手,將刀刃刺入女人右手。 鐘靜怡的慘叫讓他愉悅興奮。 很快,小刀被利落抽出,逐一刺向她左臂、肩頭以及后背。 傷口涌出源源不斷的猩紅液體,鮮血融進他腳下的土壤,被貪婪地汲取吸收。 驀地,寸頭青年眸光一動。 土壤翻涌如浪,染出沉沉暗紅,漸漸地,居然浮出一道熟悉的影子。 不是錯覺。 在這片受到了神明眷顧的土地上,他見到一尊若有若無、由血液構筑而成的微型神像。 身旁的同伴也察覺這一奇景,皆是一驚,撲通跪下。 緊隨其后,青年聽見縹緲含混的低語。 紀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