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兒童鉛筆左右搖擺，當作搖頭。

    “不知道。那兩種力量飄渺不定，擴散在整棟樓里，我找不到確切的源頭?！?/br>
    它越說越擔心：“它們的力量遠在我之上，我沒辦法對它們進行預知……這種程度的厲鬼，遇到還是快跑吧?！?/br>
    說到這里，筆仙欲言又止。

    這群人非要去作死，怎么攔都攔不住。

    它本打算自暴自棄，讓他們把它隨便丟在某個角落里，雖然狼狽了點，但至少能保住性命。

    不過……看看四面八方涌動的血霧，再聽聽立體環繞的慘叫聲哀嚎聲，如今的它實力大損，要是單獨待著，指不定什么時候就被撕成碎片了。

    前后都是死路一條，粉色鉛筆默默縮回口袋。

    至少在死掉之前，讓它舒舒服服睡個好覺，而不是被扔進垃圾堆。

    “兩種力量？”

    沈嬋戳了戳筆身：“可是在白夜里，通常只有一個最強的厲鬼啊?！?/br>
    粉色鉛筆還是左右搖晃。

    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身為白夜里的原住民，它連白夜究竟是什么都不清楚，更別說窺探背后的主宰者。

    “系統?！?/br>
    文楚楚看向099和444：“這個能解釋嗎？”

    “如果同時塞進兩只惡鬼，”白霜行笑笑，“算是監察系統違規吧。能舉報嗎？”

    【絕對沒有違規！】

    身穿白大褂的小人挺直身子，義正辭嚴。

    【我們監察系統勤勤懇懇、秉公執守，在我們的白夜里，不可能出現漏洞?！?/br>
    說完，它頗為尷尬地停頓一下。

    【至于筆仙提到的另一股力量……】

    099撓頭：【可能是它感應錯了吧？在我的記錄里，這個空間絕不會出現能與白夜主人相抗衡的家伙?！?/br>
    “筆仙?！?/br>
    筆仙聽不見系統的聲音，白霜行好心為它傳話：“系統說，你是個感應出錯的笨蛋?！?/br>
    099：……？！

    它才沒說過最后那兩個字！你不要添油加醋好嗎！

    “我才沒出錯！”

    筆仙很容易就中了激將法，吐豆子似的，把已知信息噼里啪啦全說出來：“空氣里一直彌漫有兩種氣息，一種怨念深重、殺意極強，另一種……”

    粉色鉛筆瑟縮一下：“另一種，雖然氣息很弱，但比前一道力量更加純粹和壓抑……很可怕?！?/br>
    筆仙很好面子，大多數時候總端著架子，沒忘記自己曾經的風光。

    能讓它脫口而出“可怕”，對方必然不可小覷。

    “雖然我實力大損，但最基本的感知力還是有的?！?/br>
    粉色鉛筆不服氣地說：“哪怕是其它鬼魂感知不到的事物，我也能察覺端倪——這是我與生俱來的能力?！?/br>
    【前輩?！?/br>
    監察系統099摸不著頭腦，疑惑看向身邊的黑色小煤球：【你發現不對勁了嗎？】

    它是剛剛上任的新手，論實力，還很弱。

    444做出一副沉思的模樣：【沒有?！?/br>
    它想了想，側頭與099對視。

    【你是本場白夜的監察系統，如果連你都感受不到……】

    444語氣微沉：【要么，那道力量根本不存在，是個徹頭徹尾的謊言；要么，它已經遠遠超出了你的力量范疇，凌駕于你之上?！?/br>
    白大褂小人悚然一驚，聽它做出結論。

    【很遺憾，我也察覺不出來?！?/br>
    監察系統444號說：【但我傾向于相信第一種可能性——白夜里，如果真的混入了別的東西，我們不可能發現不出端倪?！?/br>
    更何況，是筆仙口中那樣恐怖的存在。

    【……是哦?！?/br>
    099心有余悸，點點頭：【還是前輩沉得住氣，我差點就上當了?！?/br>
    444冷哼一聲，揚起下巴。

    “不管另一種力量究竟是什么，只要它不現身，就和不存在沒什么兩樣?！?/br>
    文楚楚很樂觀：“我們全力以赴，干掉鄭言河就可以了——對了！我的技能還剩下一次使用機會?！?/br>
    白霜行好奇：“我記得，在每場白夜里，你的技能不是只有一回使用次數嗎？”

    “那是剛得到技能的時候?！?/br>
    文楚楚咧嘴笑笑：“從百家街【惡鬼將映】出去后，我直接就把技能升級了，現在每場可以用兩次?！?/br>
    從小到大，她最怕什么？

    鬼??！

    只要把這個技能升級升級再升級，有朝一日，她說不定能撕遍厲鬼無敵手，再也不害怕它們。

    至于那些本身擁有實體的殺人魔和怪物，直接硬碰硬就行。

    在恐怖癥患者的精神世界里，為了擊退厲鬼，文楚楚用過一次【實體化】。

    她還剩下另一次機會。

    “這是個很厲害的技能?！?/br>
    沈嬋思索道：“或許，它可以用來直接干掉鄭言河?！?/br>
    “不過，有個問題?！?/br>
    白霜行說：“楚楚的技能可以讓鬼魂受到物理攻擊，但怎樣才能置它們于死地？割破鬼魂脖子、刺穿鬼魂心臟，它們會魂飛魄散么？”

    沒人知道。

    “我也還剩一次技能使用機會?！?/br>
    季風臨說：“目前風力不大，只能用作輔助?！?/br>
    “總之，先試試看嘛?！?/br>
    沈嬋朝著病區深處瞟上一眼：“就算贏不了，我們也能向系統報備真兇的名字，立馬從這里脫身?！?/br>
    紀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