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行思索片刻，看向薛子真：“沈嬋向你們描述過【第一條校規】里的那尊神像嗎？”

    “嗯?！?/br>
    薛子真：“在其它白夜里，有時也能窺見它的蹤跡。對于它，我們偵查局正在全力調查當中——還請白小姐不要嘗試接觸?！?/br>
    有關邪神的信息屬于機密，她當然不會隨意透露給平民百姓。

    白霜行沒有多問，禮貌笑笑。

    在此之后，三人按照時間順序整理了兩場白夜的詳細經過，并把【神鬼之家】的技能簡介錄入官方系統。

    征得江綿同意后，女孩在兩名探員面前現出身形。

    見到她，即便是薛子真，也忍不住表現出一絲驚奇。

    “大部分時間不具備實體，能引起磁場波動?！?/br>
    薛子真拿出一個磁場探測器，微微皺眉：“和白夜里的其它厲鬼一樣，的確是意識體?！?/br>
    既然人類能被拉入白夜，而白夜里的鬼魂可以置身于現實世界，那白夜與現實之間……難不成可以互通？

    白霜行站在一旁默不作聲，心中也漸漸生出同樣的思緒。

    自從第一場白夜降臨，日復一日地，在世界各地范圍內，人們遭遇白夜的頻率已經越來越頻繁。

    會不會有那么一天……它將現實渾然占據呢？

    薛子真與向昭詢問完畢，當沈嬋端著蛋炒面從廚房出來時，兩人即將起身告別。

    “白小姐的技能很特殊?！?/br>
    薛子真看一眼江綿：“截至目前為止，出現在現實世界的鬼魂屬于特例，以后如果有必要，我們可能會再來拜訪?！?/br>
    白霜行禮貌微笑。

    自始至終，她表現得溫和有禮，送兩人來到大門時，忽然低聲開口。

    “白夜事關重大，為了盡快把它查清，我會全力配合偵查局，知無不言?！?/br>
    白霜行看著短發女人的眼睛，語氣依然柔和，卻隱隱多出幾分不一樣的情緒：“不過……鬼魂不是試驗品。我對你們交付信任，想必偵查局也能回以尊重，不對它們使用強硬手段，對吧?！?/br>
    她用了陳述語氣，雙眼漆黑，讓人猜不透想法。

    薛子真靜靜與她對視，末了一笑：“白小姐放心?！?/br>
    *

    走出白霜行居住的公寓，向昭仍然覺得有些恍惚。

    “沒想到就是她連續弄崩了兩場白夜?！?/br>
    剛從大學畢業的年輕人喃喃自語：“長相文文靜靜，說話也溫溫和和的……真是看不出來。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回想起白霜行自述的那些cao作，哪怕給他八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去做。

    ——正常人進入白夜，見到一個又一個兇神惡煞的厲鬼，害怕還來不及，哪有時間去思考cao作。

    薛子真瞥他一眼，無聲笑笑：“她可不像看上去那么簡單?！?/br>
    向昭一愣：“嗯？”

    “我查過白霜行的過去?！?/br>
    薛子真語氣不變，稍稍側過目光，望向身后的公寓樓：“這座公寓位于市區，還是新修的小區，你猜猜，房價得有多少？”

    向昭悟了：“子真姐，你的意思是，她家很有錢？”

    “白霜行的父親，是江安有名的房地產老板?！?/br>
    薛子真：“至于她母親——”

    聽見最后兩個字，向昭聚精會神。

    他清清楚楚記得，白霜行說過，她的母親很多年前就去世了。

    “她的父母屬于商業聯姻，彼此間沒有多少感情?！?/br>
    薛子真說：“或者說，是她母親單方面傾慕她的父親，但后者對此不屑一顧，基本從不著家——不管原因如何，白霜行八歲那年，她母親在家里割破了自己的手腕?！?/br>
    向昭張了張嘴，沒出聲。

    薛子真沉默片刻，目光漸沉。

    “當時正值除夕，保姆回了老家，直到兩天后，有人前去她家拜訪——”

    她說：“才發現那女人的尸體，以及陪在尸體身邊，守了整整兩天兩夜的白霜行?！?/br>
    向昭吸了口冷氣。

    “這不是最讓人匪夷所思的?！?/br>
    頓了頓，薛子真壓低嗓音：“在那之后……白霜行聲稱，她見到了鬼?！?/br>
    “鬼？！”

    “嗯?！?/br>
    薛子真點頭：“據她所說，那些鬼魂像家人一樣守在她身邊，陪她和mama度過兩天兩夜。所以直到現在，白霜行仍然會每個月進行心理咨詢?！?/br>
    這是完完全全超出想象的信息。

    向昭莫名覺得后背發涼：“那她現在，還能見到那些……鬼魂嗎？”

    “聽說很早之前就見不到了?！?/br>
    薛子真又一次望向公寓，若有所思：“想想她的技能，她在白夜里的所作所為——你難道沒有發現，自從見到我們，白霜行一直在笑么？”

    自始至終保持微笑的人，或許時時刻刻，從沒有露出過真正的笑意。

    “那她，”向昭試探性發問，“和她爸的關系怎么樣？”

    “和她父親沒什么來往，外公外婆那邊，感情也很生分?！?/br>
    薛子真說：“至于她母親，生前郁郁不得志，經常把脾氣發泄在她身上?！?/br>
    向昭喉結一動，想說些什么，終究沒說出口。

    “怎么說呢?！?/br>
    薛子真雙手環抱，眼底幽深，看不出情緒：“雖然技能叫【神鬼之家】……不過對她而言，真正的家人，應該早就不存在了吧?！?/br>
    紀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