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行：“你們之前說過，那個戴眼鏡的紀律委員被同學欺負，是她幫忙解決的？”

    “嗯?！?/br>
    陳妙佳說：“紀律委員他……嗯，有點一根筋。在我們學校里，每個學生都有紀律分，如果紀律委員抓到違反校規校紀的情況，那個學生會被扣分?！?/br>
    白霜行大概明白了。

    “你猜到了吧？我們班有幾個很調皮的學生，被他一次次逮住，沒有一點通融的余地。那幾個學生覺得他死心眼，就……”

    陳妙佳想了想：“就做了一些不太好的事?！?/br>
    齊劉海女生點點頭：“其中一個還是他的室友，聽說在宿舍里，那群男生也經常欺負他?！?/br>
    沈嬋往被子里縮了縮：

    “要不是他看上去很正常，我還以為造成這一切的原因，是那個男生被欺負太久，怨念太深呢?！?/br>
    “我本來也是這么猜的?！?/br>
    角落里的另一個女生小聲說：“但是他只被欺負了幾天，后來秦老師發現這件事，很快把那群男生拉去談話了?！?/br>
    后來那幾個學生對紀律委員的態度依舊冷淡，不過再也沒有捉弄他的情況出現。

    “而且不止這件事——我們班里的一個女生家境困難，是秦老師自掏腰包給她墊學費，讓她不至于輟學的?！?/br>
    陳妙佳說：“不管怎么想，秦老師都不會害我們吧?！?/br>
    白霜行看著她，笑了笑：“我忽然發現，你一直在幫秦老師說話?！?/br>
    對面床上的女生怔怔一愣。

    “對哦?！?/br>
    沈嬋也意識到這一點，非常配合：“你好像特別喜歡她。她為你做過什么嗎？”

    陳妙佳沉默半晌，迅速翻了個身：“只是覺得她人還不錯，說實話而已?！?/br>
    她不愿意深入這個話題，白霜行很知趣地沒有再問，回想起在興華一中見到的一條條校規，腦子里隱約串出模糊的線。

    只不過當下線索不夠，她沒辦法逐一分析。

    還有校長。

    校長和同學們幾乎沒有交集，在白霜行與沈嬋進入白夜后，出現的次數更是寥寥無幾。

    他存在的意義……究竟是什么？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思，一時沒人再說話。

    時間悄無聲息地過去，白霜行累得厲害，沒多久，沉沉睡了過去。

    ——她是被宿舍里的鬧鐘吵醒的。

    陳妙佳習慣了這樣的宿舍生活，飛快下床關掉鬧鐘。其余幾個女生紛紛起身，臉上的表情都稱不上愉悅。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一旦離開宿舍進入教學樓，等待著她們的，將會是兇險萬分的實踐課程。

    幾個女生一起離開寢室，走在樓梯間里，白霜行和沈嬋對視一眼。

    這是她們的暗號。

    陳妙佳和秦夢蝶之間的故事，或許可以提供一些有價值的線索。

    當面打聽別人的事情，想想實在不怎么禮貌，于是起床后，白霜行拜托沈嬋幫忙支開陳妙佳。

    沈嬋挑眉，比出一個ok的手勢。

    她是公認的社交達人，快步走到陳妙佳旁邊：“對了！可以說說你們班各科老師的特點嗎？說不定在接下來的實踐課里，能起到一點作用?！?/br>
    這個借口不會惹人懷疑，陳妙佳沒多想，點了點頭。

    于是沈嬋輕車熟路，和她兩人并肩走成一排，帶著陳妙佳迅速下樓。

    與此同時，白霜行戳了戳齊劉海女生的肩頭。

    對方神經緊繃，被嚇了一跳：“怎么了嗎？”

    “想再問你們一些事?！?/br>
    白霜行笑笑，把聲音壓低：“陳妙佳很信任秦老師？你們覺得她是個怎樣的人？”

    齊劉海女生抿了抿唇：“是吧……她很喜歡秦老師?！?/br>
    白霜行：“哦？”

    女生看了眼樓梯，發現陳妙佳已經走遠，才低聲說：“我和陳妙佳是初中同學，她從初中起，就一直……嗯，有點格格不入?！?/br>
    白霜行點頭，想到自己第一次見到陳妙佳的時候。

    她穿著松松垮垮的校服，與班里其他嚴肅認真的學生不同，表情吊兒郎當。

    “她其實很聰明，不然也考不進我們這個興華一中的火箭班。但是——”

    齊劉海女生遲疑一下：“我覺得可能是家里的原因吧，陳妙佳對學習一直很不上心，每天跟玩似的?！?/br>
    白霜行：“家里的原因？”

    “她家里有個弟弟，爸媽不怎么喜歡她?！?/br>
    女生的聲音更低：“有次家長會，她爸爸當著所有學生和家長的面把她罵了一頓……只因為她考了全班倒數第一?！?/br>
    白霜行“唔”了聲。

    數學課按照學習成績分組，陳妙佳和她這個轉學生在同一個學習小組，的確是吊車尾的水平。

    “這種情況不算少見吧？家里有個弟弟，所以爸媽對jiejie毫不關心?！?/br>
    齊劉海女生嘆了口氣：“我記得初一的時候，陳妙佳很安靜很內向，自從她和她爸在學校里大吵一架后，整個人都變了——和校外的混混們整天待在一起，張揚跋扈的，總說臟話?！?/br>
    江綿偏了偏腦袋。

    在她稚嫩的世界觀里，似乎并不能很好理解這段話的含義。

    白霜行有些詫異：“是嗎？她現在還挺乖的?！?/br>
    至少在她來到興華一中的這段時間里，陳妙佳沒表現出什么毛病。

    紀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