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別別別打我……是江家那個女孩!” 江家,江綿。 白霜行神色微變,想起那個滿身是傷的小姑娘。 就在昨天,見到她腳踝上的擦傷后,女孩怯怯走向她身邊,遞來一張創可貼。 房東被文楚楚的表情嚇到,抖如篩糠,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表姐給了一筆錢,她爸很爽快就答應了,你們也知道,那男的是個賭棍。他發誓不會報警,別人如果問起,就說離家出走?!?/br> 他有些語無倫次:“儀式在今晚,真的,我說的全是實話……” 白霜行直截了當將他打斷:“她們現在在哪里?!?/br> 她動了怒,語氣冷得像冰。 房東又是一抖:“在地下室,從一樓樓道可以進去,那是做法的地方?!?/br> “三個問題?!?/br> 時間緊迫,白霜行加快語速:“第一,做法需要多久;第二,做法的大概步驟;第三,地下室鑰匙在哪里?!?/br> “做法需要很久。儀式是兩個小時前開始的,你現在去,那孩子或許還活著?!?/br> 房東說:“‘神’以人類的絕望和恐懼為食,祭品越是痛苦,神給予的賞賜越多,所以每次進行儀式時,表姐都會慢慢折、折磨?!?/br> 說到最后兩個字,他心虛地壓低聲調。 徐清川低低罵了一聲“cao”。 房東小心翼翼:“還有鑰匙……鑰匙在電視下面的柜子里,左數第一把?!?/br> 白霜行不和他廢話,轉身快步走向電視機;文楚楚也沒開口,手腕一動,對著他的臉又是一拳。 她學過搏擊,打得拳拳用力,白霜行頭也不回地尋找鑰匙,徐清川則老老實實站在一邊,并未阻止。 側臉、胸口與小腹被重拳一次次砸下,中年男人止不住眼淚,躲閃著嚎哭出聲。 等白霜行順利找到鑰匙,落在他身上的疼痛感才終于停止。 江綿的情況尚且不明,三人不敢多加耽誤,即刻動身前往地下室。 房東已是鼻青臉腫,渾身無力癱倒在椅子上,有血從他鼻子里涌出來,將整張臉襯得猙獰如惡鬼。 他劇痛難忍,口中不斷發出痛苦的低吟,望著三人離去的背影,猩紅雙目中,隱隱多出一絲陰毒的殺意, ——那三個年輕人不會知道,他說了個謊。 儀式最長不會超過兩小時,早在他們破解鬼打墻時,表姐的獻祭就已經完成。 雖然缺少了三道魂魄,但幼童的骨血才是儀式中最重要的一環,只要有它,表姐至少能恢復五成實力。 地下室是修習邪術的主場,藏匿著為數眾多的邪物邪祟,只要他們打開地下室大門…… 到那時,痛哭流涕不斷求饒的人,就會變成他們了。 這樣想著,中年男人的臉上浮起淺笑。 然而沒過幾秒,他的笑意戛然而止。 門邊的三人也察覺不對,紛紛停下腳步。 就在剛剛……整棟屋子顫了一下。 “奇怪?!?/br> 文楚楚左右張望:“你們有沒有聞到一股很濃的腥臭味?之前沒有,像是忽然出現的一樣?!?/br> 她話音剛落,房屋仿佛巨浪中飄搖的船只,陡然又晃了晃。 緊隨其后,是更令人瞠目結舌的景象。 墻上潔白的壁紙如同被墨水浸透,迅速染上一層斑駁純黑;地板的縫隙中滲出道道黑煙,散發出濃郁腥氣。 黑與紅交織纏繞,從地下無聲騰起,如同惡鬼猙獰的紋路,把整棟樓房全然包裹。 這樣的轉變毫無征兆,徐清川毛骨悚然:“這、這是什么?” 文楚楚回身上前幾步,瞪著被五花大綁的房東:“這是怎么回事?你表姐又在搞什么鬼?” 她說完才發現,眼前的中年男人面無血色,臉上驚恐不比他們少:“不可能……不可能!” “出事了!” 他驚恐萬狀,聲音幾近嘶啞,一邊尖叫,一邊奮力蠕動身體:“求求你們救我,帶我一起逃出去!儀式不可能出現這么重的怨氣……一定出事了!” 白霜行皺眉:“什么意思?” “你們在巷子里活下來,儀式缺少祭品,有一定概率失敗?!?/br> 房東滿臉的不敢置信:“那小孩被折磨至死,一旦怨念深重、化作厲鬼,以表姐現在的狀態……很可能制不住她?!?/br> 怎么會這樣? 表姐明明說過,要用最殘忍的手段一點點馴服那個小孩,讓她不敢反抗,心甘情愿淪為神的奴隸。 在那樣漫長而痛苦的折磨里,幾乎所有人都會自暴自棄放棄反抗,最后甚至哭著求著想要盡快死去,得到解脫。 一旦喪失求生的意志,逐漸變得麻木,祭品就不可能成為厲鬼,從而避免了反噬的可能性,能被順利送給神明。 儀式進行過很多次,每次都從未出現過差錯。 唯獨這次…… 不過是一個孩子,怎么可能有如此濃烈的怨氣?被折磨了那樣久,難道在生命最后一刻,她仍然在怨恨、在不甘、在想著活下去? 文楚楚聞言一怔:“只有厲鬼才有怨氣,也就是說,江綿已經——” 她話沒說完,耳邊傳來系統清脆的提示音。 【叮咚!】 【恭喜挑戰者們正式解鎖最后一段主線劇情!】 它的語氣里,全是不加遮掩的幸災樂禍。 紀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