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她頓了頓:“你們不餓嗎?” * 一小時后。 “好撐——!” 走出拉面館,文楚楚摸摸肚子:“有種從恐怖片回到現實世界的感覺,活過來了!” “我也覺得?!?/br> 徐清川說:“你們覺不覺得,待在444號樓里的時候,身邊氣壓比外面低很多,還涼颼颼的?那兒是不是風水不好啊?!?/br> 文楚楚搖頭:“百里大師就是干這一行的,不至于住兇宅吧?!?/br> 這倒也是。 徐清川被她說服,若有所思。 白霜行聽著他倆說話,目光不經意間掠過街道,落在某一處時,動作停下。 文楚楚和徐清川也聽見聲響,好奇看去,同時吸了口冷氣。 不遠處的一棟房屋大門敞開,從里面跑出一個小女孩。 小孩穿著單薄衣物,哭得雙眼紅腫,而在她身后,是個怒氣沖沖、不斷叫罵的男人。 “還敢跑!老子今天非要好好收拾你!” 男人口中蹦出幾個粗俗的字句,毫不費力抓住女孩衣領,揮動右手。 在巴掌落下之前,一個瘦小的男孩迅速跑來,把女孩護在身后,硬生生接下這個耳光。 男人更氣:“小兔崽子,滾!” 眼看他又要抬手,白霜行皺眉上前,沒想到剛剛邁步,身邊竟掠過一道風一樣的影子。 迅捷,干凈利落,動作一氣呵成。 那人小跑靠近,熟稔握住男人右手,在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的短短一瞬間,將對方的手臂反扭到身后。 骨骼錯位,劇痛之下,男人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哇哦?!?/br> 徐清川呆呆看著那人的動作:“文楚楚,這、這么厲害嗎?” 白霜行:…… 白霜行:“差點忘了,她是警校的學生?!?/br> 被文楚楚死死制住的男人怒不可遏:“cao,你干什么!” 文楚楚咬牙:“你剛才又在干什么?!” “老子教訓小孩,你個臭娘們湊什么熱鬧!” 男人破口大罵,奈何身手不佳,被壓制得動彈不得,想要反抗,差點挨上一記拳頭。 之所以“差點”,是因為在文楚楚的拳頭砸下之前,白霜行握住她胳膊,看了看兩個小孩。 文楚楚馬上明白她的意思。 兩個孩子是男人的出氣筒,她如果將男人狠狠教訓一頓,對方肯定會把氣撒在孩子身上。 ……人渣。 文楚楚抿唇,松開手上的力道。 “怎么,還想打老子?老子告訴你——” 男人氣焰更甚,臉紅脖子粗,正在大喊大叫的間隙,幾個戴著紅袖章的中年阿姨匆匆趕到。 看樣子是居委會。 “怎么又和人吵起來了?” 為首的女人上前幾步:“好了好了,你不是還要上班嗎?” 她對這樣的事情習以為常,話術和動作都極為熟稔。 男人仍舊罵罵咧咧,看看手機上的時間,臨走時不忘瞪文楚楚一眼:“要不是上班……別讓老子再看到你,晦氣!” 白霜行聽著發出一聲低低嗤笑,被徐清川困惑地看了一眼。 “他在給自己挽回面子?!?/br> 她語氣很淡:“這人打不過文楚楚,只能通過放狠話的方式,給自己增點氣焰;至于上班,不過是他逃跑的借口而已?!?/br> 打那兩個孩子的時候,他可沒急著上班。 男人走后,為首的中年婦女如釋重負,望向男孩紅腫的側臉:“他又動手了?” 文楚楚皺著眉:“那人經常打他們嗎?” 她話剛說完,身邊的白霜行忽然抬手,遞來一張干凈的衛生紙。 文楚楚怔愣一剎,反應過來后,用紙巾擦了擦自己掌心上碰過男人的地方。 婦女嘆氣:“嗯,他脾氣不好,你們盡量別和他起沖突?!?/br> 徐清川道:“不能處理嗎?” “怎么處理?” 婦女苦笑:“每次我們調解以后,他只會把孩子打得更兇?!?/br> “和那種人講不通道理?!?/br> 一個旁觀的老太太搖了搖頭:“他受的氣,只會變本加厲發泄在孩子身上?!?/br> 傷腦筋。 白霜行轉身,看向身后的兩個小孩。 她還記得,這對兄妹是叫……江逾和江綿。 meimei江綿似乎被嚇到了,眼淚止不住往下落,用力咬著唇,不發出聲音。 江逾作為哥哥,正在輕聲安慰,覺察到白霜行的注視,小心翼翼投來一道探尋的目光。 像充滿戒備的兔子。 長期生活在家庭暴力之下,這樣的小孩,往往比同齡人更謹慎更早熟,也更懂得察言觀色。 “他已經走了?!?/br> 白霜行上前幾步,在兩個孩子身前蹲下,拿出一張紙巾,擦拭江綿眼底:“哭出聲也沒事的?!?/br> 這對兄妹很瘦。 江逾和江綿都生有十分精致的五官,柳葉眼,高鼻梁,放在尋常家庭里,一定是全家人疼愛的對象。 然而靠得近了,仔細看去,小孩面頰凹陷,沒有一絲嬰兒肥,本該白皙如瓷器的側臉上,殘留著不少舊日的小疤。 她動作輕柔,五指瑩白纖細,捏著紙巾緩緩拂過女孩臉龐。 江綿安靜抬眼,對上她視線。 比起哥哥,女孩的雙眼更圓也更清澈,被淚水浸濕后,泛著湖泊般清亮的光。 紀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