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裝/暴烈溫柔 第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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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聿對這些生意場上的事情向來都是懶得管,也沒結交的意思,倒是周遲域朝著他微微頷首,算是簡單打了個招呼,由助理拉開門離開。 等人一走,程州立刻一腳踹了桌上的幾瓶酒,惡狠狠還不泄憤的語氣, “這回兒算那野種走運!” 薄聿掃了眼掉在地上碎掉的酒瓶,不咸不淡道, “程芯十八,不是八歲,你至于嗎?” 程州冷笑一聲,讓外邊候著的服務生進來收拾,端起邊上的酒邊喝邊道, “她八十八也是我妹?!?/br> 薄聿沒講話,神色心不在焉,手上先前半分鐘就能拼好的魔方到這會兒也沒弄好。 程州看出他的不對勁,有些稀罕, “怎么?我們阿聿也有少男心事了???跟哥哥說說?” “你最近沒吃藥?”薄聿眼皮都沒抬一下,冷聲道。 “吃了啊,醫生還夸我控制的好呢?!背讨菰谛值苊媲澳樒ず?,也不在意,起身過去,一副關心的語氣, “快跟哥哥說說,沒準我能幫上呢?” 薄聿手上的魔方已經拼好,隨手丟到他懷里,起身往前面臺球桌那邊走,面無表情道, “滾?!?/br> “哎我cao,”程州接住魔方也不生氣,笑的有些樂,“看來是真有事啊,生氣了?” 薄聿走到桌臺前,拿起邊上的球桿,垂著眼單手解開手腕上的腕表,隨意地丟在一旁。 臺面空蕩,他俯下身,視線盯著前面的球,黑色t恤撐出寬闊的肩線,握著球桿的手筋骨利落,指節分明,能看見手腕脈搏位置那塊的梵文紋身圖案。 一桿進洞,臺球桌面的球滾動起來。 他看著臺面上滾落的球,將球桿扔到一旁,拿起球桌邊上的酒,一口飲盡,繃著臉道, “我跟楚葭冷戰了?!?/br> “???” 程州在一旁,差點一口酒嗆出來。 他剛才還在想要不要今晚把人給灌醉,懷疑薄聿這段時間天天一副肝火旺盛沒地發泄的樣子,是因為他這個年紀還沒開葷給憋住了,準備出損招,忽然就聽見那邊人吐出這句爆炸性的話。 冷戰? 如果他沒搞錯的話,只有談戀愛的人吵架才能叫冷戰的吧? 他兩什么時候談戀愛的? 他怎么一點也不知道? 程州覺得可能是自己這幾天被程芯的事情搞得焦頭爛額出現幻覺了,又靠近了點問, “你說什么來著,我剛才好像沒聽清?!?/br> 薄聿皺眉,面色冷沉沉的,下顎線條也繃得愈發緊。 他原本根本不打算跟人說的,因為覺得這種事情太丟臉了,他跟楚葭吵架還跟人說像什么,但心里那股燥意從剛才車上下來到現在都沒消,反而在心口一通亂竄,剛才那杯酒下去更是攪得他又煩又燥,程州對男女之間的事情比他有經驗,跟他說也許還能得出來點答案。 所以他又壓著脾氣重復了一遍, “我說,我跟楚葭吵架了,冷戰了?!?/br> 程州看著他,像是被震驚到了,但還是挺淡定地說, “吵架啊,怎么吵的?” 薄聿想了想,把小龍蝦那事又跟他講了遍。 “我cao,哈哈哈哈哈哈!” 程州聽完在沙發上笑的前俯后仰。 薄聿面色冰冷,原本就煩躁的心理這會兒說完更煩,看程州笑的前俯后仰面無表情道, “很好笑?” “不是不是,”程州看他似乎真的要發火了,立刻收了笑,平復下來,一副過來人的姿態拍了拍他的肩膀,正經道, “阿聿,你覺不覺得你有點像我之前幾個前女友?” 薄聿神色陰沉,“你什么意思?說我無理取鬧?” 程州反問,“啊,原來你不是嗎?” 薄聿直接翻臉,起身就要走。 程州也沒攔,只笑了笑,靠著沙發椅背,看著已經走到包廂門口的人慢悠悠開口, “阿聿,你該不會真喜歡上你媽不知道從哪兒給你弄來的童養媳了吧?” 按在門上的手動作頓住,薄聿否認得很快, “你他媽在說什么,我怎么可能喜歡她!” 但耳根卻很明顯的紅了。 程州看著他的背影,扯了下嘴角,拿起桌邊的酒倒了杯,似笑非笑道, “那就好,我們這樣的人,感情這種事情玩玩可以,別當真?!?/br> “這事兒要是讓徐阿姨知道,”他笑了笑,若有所指道,“她下手可比我要狠?!?/br> 薄聿扣著門框的手掌很明顯的用力幾分,手背上青筋繃起,黑色腕表下藍色表盤閃動著點光。 他這次倒是沒說話,只拉開門,大步離開。 —— 快到九點的時候楚葭才到店里,他們一般的上班時間是晚上八點,但下午在電腦城那邊耽誤了會兒,錯過了到這邊路的最后一趟公交車,路上又堵了會兒,所以才遲到。 “楚葭?” 楚葭剛換上衣服關上衣柜門,更衣室外面林悅忽然推開門進來,看見她愣了下, “經理剛才正在到處找你呢?!?/br> 楚葭小跑著過來的,額頭上還有點汗,微微喘著點氣, “嗯,我馬上過去?!?/br> 林悅皺眉看她, “你怎么了?” 楚葭臉上看不出情緒,搖了搖頭,“我沒事,先出去了?!?/br> “經理?!?/br> 楚葭一出門就看見正忙得焦頭爛額的經理,剛開口準備說遲到的事情,對方立刻把手里的托盤塞到她手上, “找你半天了,趕緊上去把這瓶酒送到三樓的包廂?!?/br> 楚葭微愣了下,接過托盤。 臨近開學,附近大學生的不少學生也都過來了,這兩天大溪地酒吧街這邊幾乎每天爆滿到天亮,忙的根本沒地方下腳。 楚葭端著托盤把酒送到樓上的包廂,里面是一群年輕人,男男女女都有,沒怎么為難她,把酒放下她就出去了。 三樓的走廊要安靜很多,兩邊的鏡面鏡子倒映出來她的身影。 楚葭聽見不知道是前面還是什么地方包廂里有歌聲傳來,很熟悉。 前不久她剛剛在薄聿的車上聽到過。 但更早之前聽到它,是在云和高中的頂樓天臺上,灰沉沉的壓抑的云層下,周應淮把耳機塞進她耳朵里,告訴她。 閉上眼睛,什么都別管,總有一天他們會一起永遠離開這里。 來到京港的這兩個月,她晚上做夢會夢見周應淮。 有時候是像之前那樣在京港的公交車站臺,周應淮身上還穿著云和高中的校服,好像從來沒有離開過,他沖著她笑,說怎么還是這么喜歡遲到,她走過去剛想說話的時候人又一下子消失; 有時候他們是在小時候的家屬院里,很冷的冬天,她被誣陷說打翻了堂哥了鋼筆墨水,被嬸嬸關在門外挨餓挨凍,周應淮過來把她帶進他家里,兩個人一起在火爐邊烤凍得通紅的小手,爐子邊上還有他偷偷拿的年糕,年糕烤熟了兩個人一起伸手去拿,手伸出去的時候還是小小的,一眨眼又變成了大人的手掌心,然后夢又醒了。 周應淮離開云和的時候她才高一,他剛剛上高三。 原本兩個人約定要一起來京港,因為周mama從小就告訴周應淮,說他的親生父親在京港,以后長大了他自己去找他。 楚葭并不喜歡京港,太潮熱了,她更喜歡溫和一點的城市,最好四季如春。 但周應淮說他在哪里她就要在哪里,要她跟他一樣高考志愿只準填京港的大學。 楚葭想,也不是不可以,畢竟從小到大還沒有人跟她說過,我在哪里你就要在哪里。 但周mama在周應淮高考前忽然診斷出癌癥去世,周應淮也被從京港來的人帶走,走之前太著急,楚葭收到消息的時候那輛傳說中很貴的車已經停在了老小區的門口,她那次月考最后一道數學大題都沒做完就從考場跑了出來,但也沒見到周應淮最后一面。 只有他最后一條發給她的微信,讓她來京港找他。 嬸嬸他們說,周mama以前是給有錢人當小老婆被趕回來的,現在她死了,有錢人家的太太才終于松開愿意讓周應淮回去認祖歸宗。 還有一些說的很難聽的話,楚葭忽略掉當作沒有聽見。 從小到大周應淮和周mama都對她很好。 周應淮跟她是同類人,同類是應該在一起互相取暖的。 周應淮讓她來京港找他,她就來了。 但來了之后又好像跟她想象的不太一樣。 而且她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自己好像已經開始有點記不太清楚周應淮到底長什么樣子了。 腦海里的五官輪廓都是模模糊糊的,他們也沒有過合照。 但周應淮的背影她倒是記得很清楚,所以前兩次在公交車和酒吧走廊這邊她立刻就追了上去。 今天傍晚在電腦城那邊她其實也看見了一個很像周應淮的人。 這一次甚至要更清楚一些,最先看到是一張正臉,但她第一反應居然沒有認出來,只覺得有些眼熟,完全不敢把這個人跟周應淮聯系起來。 他不是一個人來的,旁邊還有比他要矮快一個腦袋的女生,女生身影被邊上的電腦服務器擋住沒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