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季玶忽然就覺得這位薛副將實在是有點啰嗦,他覺得陸乙就夠婆婆mama的了,不想這個薛峰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遂不做任何回應,徑直向大殿門口沖了過去。 第50章 交鋒 在進入大殿前,季玶將頭上的盔甲和身上的肩甲都卸了下來,只留下一柄佩劍帶在身上,因為這樣一身重甲,在沒有坐騎的情況下并不方便他施展拳腳。 殿堂的門是四敞大開的,他沖進去后快速地掃視了下殿內的情形,正如薛峰所說,雙方正處在一種對峙的局面——金鑾寶座上的那個人被身旁的一個護衛護著,二人前方的臺階下,二十幾丈外的位置,十幾名光復軍的精銳均是手握兵器做蓄勢待發狀,虎視眈眈地盯著玉階上方的的兩人,但都不敢向前靠近。 大殿里各處還散落著幾具尸體,從衣著上看,有敵方的,也有我方的,可見剛才是有一番激烈的打斗。 季玶的到來,收獲了大殿里所有人的目光。 進入殿堂后,他便緩下了腳步,隨著步伐一步步向前,擋在路前方的幾名光復軍精銳急忙給他分列開一條路,并都快速地施了個頷首禮。 “贏畊,是你嗎,真的是你嗎?你真的就是玶兒嗎!”坐于金鑾寶座上的老太婆,看到從大殿門外走進來一位穿深色武服的男子,結合周圍人的反應,立刻覺出此人的身份非比尋常,于是試探性地問了幾聲,那語氣就像是在詢問一個久別重逢的親人。 季玶未有回話,繼續朝著肖乾所處的位置走去,他一進門就看到了那個高高在上的、坐于上首位置的女人,但因距離有些遠,無法看得十分真切,只大概能辨識出,一個身穿正黃色朝服的人正嵌坐于那個位于大殿中央的、不知天下多少人覬覦,正統和正義總是能站得住腳的,旗號正了,官兵士氣自然也大增。 在攻城者咄咄逼人的氣勢下,守城者反倒是顯得有些做賊心虛,完全是不堪一擊——投降的投降,繳械的繳械,還想負隅頑抗一下的就奉上自己的腦袋。 光復軍以破竹之勢將“畊”字大旗一面接一面地在臨安府城內插起。 臨安城里各處破防的消息剛送進隆昌宮,消息還沒有捂熱。隆昌宮的西側宮門——宣直門便被攻破了。 原來,光復軍雖是仿制了所有開宮門用的墨敕魚符,但要開宮門須得人符合一,所以最初的謀劃是,只要想辦法能騙開一扇宮門就算成功。 最終,一個光復軍暗樁將隆昌宮西面的宣直門成功騙開。宮門被騙開后,埋伏在宣直門外的一支光復軍的精銳便攻了進來,隨后在宮內暗樁的幫助下,從內部將所有宮門攻開,把埋伏在各個宮門外的光復軍精銳全都放了進來。 隆昌宮內瞬時火光沖天,人聲四起。 *的金鑾寶座之上,朝服的繡制大概是使用了不少金線,面料上竟還反射著明晃晃的光,顯得那衣服有些喧賓奪主。 肖乾一生都在追逐至高無上的皇權,鳳儀殿的大殿恰是她掌控皇權的象征所在,在這里,這位女皇可以睥睨滿朝文武,指點江山。 如果讓她離開這去還來——肖乾從那侍奉手中搶過小馬刀,直沖至他近前,惡狠狠地將那柄刀的刀刃刺進了他的心窩。 這么多年過去了,那刀尖刺進身體里時的劇痛,似乎早已淡忘,而真正讓他一想起就痛到無法呼吸的,是他在“彌留”之際所看到的——母親對著自己撕心裂肺地哭喊。她那張淚眼婆娑的扭曲面容給他的震懾比用刀子割他的心還難受,所以他一直見不得女人哭。 肖乾問出那句話后雖然沒有聽到任何回答,但已確認這個朝自己走過來的年輕人就是贏畊,因為看這人身后還有幾個光復軍的將士如影隨形般地跟著,像是欲意保護他。 “玶兒,你竟是真的還活著呀?這可真是太好了!都長這么大了?快走進前來讓哀家好好看看!”肖乾語氣中流露出的驚喜竟是顯得十分真誠,恁誰也看不出,她是在跟一個自己曾經想殺卻沒能殺死的人在說話。 季玶聽她這樣說,反倒是慢下了腳步,因為打心底里不愿接受這個人虛情假意的召喚。 “玶兒,你難道不想見你的母妃嗎?快過來呀,快來認認你的母妃,你若是還能認得出,那哀家才相信是真正的玶兒回來了!”肖后像是看出了他的遲疑,于是趕緊換了一種說法,那語氣明顯就是要釣魚上鉤。 季玶一進門就遠遠地望見她手里抓著的那顆人頭,那顆頭顱的頭頂上貌似還有一頭濃密的長發,老太婆將頭顱置于座椅上緊貼在她身側的位置,一只手還按在那頭顱的頭頂上。 因為距離太遠,季玶看不清那頭顱上的五官。聽肖乾換了一種說法,原本慢下來的腳步,又不由地快了起來 “主公,慎行!”身后再次響起薛峰壓低了嗓音的勸阻聲。薛峰說完,緊跟在身后的另外幾名將士也都低聲地附和了類似“三思、慎行”之類的話。 在聽到幾人的勸阻后,季玶的腳步不由的再次一頓,正欲回頭跟薛峰幾人說點什么,忽聽肖乾開了口:“玶兒,你的這些手下人可都不太聽話??!哀家剛才明明說過,只許你一個人近前來拜見母妃,其他人須得給我站得遠遠的,怎么,都當哀家說話是放屁嗎!” 季玶快速給薛峰等幾人使了個眼色,讓他們不要再繼續跟著了,隨后轉身繼續朝著肖乾所在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