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紫蘇,你說這些廢棄之物是這位喬宮人丟棄的?“肖乾指著案幾上的一個白色瓷盆,對立于旁側的一個宮女問道。 “回太后,是奴婢親眼看到的,且看得清清楚楚,就是這個喬宮人親自丟出來的廢棄之物里面的東西?!蹦莻€叫紫蘇的宮女回道。 “既然是這樣,那就請喬宮人來給解釋解釋,為何會有這樣的物件被丟出來???“肖后陰腔怪調地說完,便向旁側的另一個宮女使了個眼色。 那宮女會意后,便端起案幾上的白色瓷盆,走向跪于下首位置的喬婉兒。 喬婉兒剛才走進太后的御書房時正。版閱。讀盡在晉。江文。學城,撇眼看到紫蘇立于旁側,便知道要壞事兒,這個紫蘇并非是太后身邊的宮女,而是明心殿的宮女。 小皇上身邊最親近的幾個宮人和太監都是被范明初把過關的,目的是不想讓太后的什么眼線在皇上身邊轉悠,她跟季寧在一起的那些孩子和娘之間的“私房話”也還算說得安心,不太怕身邊什么別有用心之人偷聽了去。 但范大人也特別提醒過,雖是近身的侍從都還算靠得住,卻不保外圍的宮人和太監里會有眼線什么的。 所以當看到紫蘇站在太后身邊時,喬婉兒就大概猜出,她應是太后安插在明心殿里的眼線。 端瓷盆的宮女把手中瓷盆呈在喬婉兒眼前,喬婉兒抬眼往那瓷盆里看去,里面裝了一堆像是被燒過的灰燼樣的東西,但是又沒有完全燒干凈,有些殘留的紙片和布頭。 她一下子就辨識出,那是她燒掉的那條鴛鴦帕和用來秀鴛鴦帕的紙樣子的灰燼。 灰燼中殘留的紙片上還有一小塊殘缺的花樣,能隱約辨識出畫上的內容——一對鴛鴦頭。 她燒鴛鴦帕子的時候,順便把花樣紙也一起燒了,點燃后就直接丟棄在了裝廢物的鐵桶里,可能是因為鐵桶里有些潮,帕子和紙樣子都沒有全燒盡,各留了殘缺的一塊,且紙樣子的殘缺上還有可辨識的花樣。 喬婉兒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大概是肖后授意這個紫蘇搜集能治她罪的罪證,于是這個外圍的宮女,便就靠翻找她丟出去的垃圾來收集證據,可真是難為她了。 “喬宮人,你可有看清那盆子里的物件?“太后問道。 “回太皇太后,奴婢看清了?!?/br> 要送給誰?!?/br> “大膽奴婢,在哀家面前還敢嘴硬,別以為你這樣說,哀家就能信了你!張嬤嬤可在?” “奴婢在?!毙で砼砸粋€年紀較大的宮女應道。 “賞她十個掌嘴,讓她老老實實地交代出來,這帕子到底是要送給哪個jian夫的!”肖太后大概是覺得,只靠一點點灰燼很難給喬婉兒定重罪,所以必須深挖出更多證據。 張嬤嬤領了命,便帶著另一個宮女下了場,走至喬婉兒近前,那個宮女從身后扳住她的肩,免得她亂動。 張嬤嬤立在喬婉兒的正對面開始施刑。為了能掌摑到跪于地上之人,她微微躬下身,掄圓了胳膊往喬婉兒臉上扇去,一邊扇還一邊數著數,打到第六下時,被打之人的嘴角已是被打出了血。 打完第十下后,張嬤嬤收了是有可能,那些賊人大概是看到錢塘國內有叛軍作祟,便就想要借勢攪起渾水,還特意打上贏畊的旗號,但是賊人就是賊人,再打著什么皇族血脈的旗號,他也是賊人,必是會遭天譴的?!?/br> “但愿能如明初所言罷!”肖乾聽了范明初一席話,像是被安慰到,原本緊張的神色稍稍舒緩了些。 隨后,閉上眼揉了揉眉心以緩解下疲勞,睜開眼后沖面前之人做了個手勢,示意其可退下。 “太皇太后可是一國之主,莫要cao勞過度,還請多保重身體!”范明初施了個告辭禮后,便就退出了御書房。 范明初離開后,肖后繼續坐在御書房里揉著眉頭閉目養神。 朝堂上的那些事兒,已是令她十分煩亂,本是想在后宮里借處置喬婉兒這事讓自己順順氣,不想再一次被范明初擺了個措手不及。 一想到喬婉兒這樣一個女子,不僅迷惑了小皇手,站在喬婉兒面前呼呼地直喘大氣,可見是下了狠勁兒的。 “快老實交代,那帕子是要送與哪個jian夫的?哀家今天定是要好好查查,可不能任由這種男盜女娼之事壞了我宮里的規矩?!毙で瑦汉莺莸乇乒┑?。 “回太后,真的就是奴婢自己繡了玩的,真的不是想要送與誰的?!眴掏駜簝蓚饶橆a被打得通紅,嘴角上的血不住地流,說話聲音都有些嘶啞。 雖是被打了,但心里卻是暗自慶幸的,太后要這樣打她來逼供,說明她手上并沒有什么其他的證據。好在她的眼線只在明心殿里有,且收集到的還是這種毫無指向的證據。 否則若這么個有心人不是在明心殿,而是在尋芳殿里找證據,那她跟“福枝”的那點事兒應是早就被看破了。 “還敢狡辯,若不是心里有人,何故去秀這種鶯鶯燕燕之物,你這奴婢一看就是心里十足的不堪,別以為有皇上給你撐腰,哀家就不敢把你怎么樣。你留在皇上身邊就是個禍水,現在就挖空心思對他各種百般討好,等他大了以后,你這種女人還不得爬上他的床!“肖乾語聲亢奮,說話時怒目圓睜地看向喬婉兒,一側眉頭高高挑起,活像根能吊死人的枝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