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于是季玶曾特意交代給喬婉兒,一定要趁著徐世新并非清醒的時候下手,因他是個有功底之人,就算是入睡后都有可能會帶著些警覺,所以若是能讓他在飲酒后入睡,可大大降低其警覺反應,選擇這樣的時機下手,勝算會更大些。 所以,當季玶聽說徐世新滴酒不沾時,他感到自己有些自以為是了——預先設想的最好時機竟是根本不存在的!莫不是昨晚的夢真的就是個不祥之兆? * 內廷署后院,一間光線昏暗的居室內,一個上了年紀的男子正扯著不陰不陽的鴨公嗓,對著跪于面前的女子厲聲呵斥道:“叫你把衣服脫了,是聽不懂我說話還是怎的?快脫!” 女子保持著跪在地上的姿勢,身子抖得跟篩糠似的,但并未有按其號令做出任何舉動。 見女子這般反應,男子惱羞成怒地抄起手邊的一根皮鞭,朝著她就狠狠地揮了下去:“你聽到沒有??!還不趕緊脫!按我的要求一件一件脫!” 揮鞭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內班總管徐世新,他穿一身白色中衣,斜腰拉胯地倚坐在一張雕花漆木的床沿邊,尖嘴猴腮且滿是褶皺的一張臉上竟還泛著淡淡的油光,可見平時吃的不賴??赡苁且驗榛硌赖木壒?,他說話聲音有些漏風,但語氣中卻帶著無比的狠戾。 喬婉兒一側肩頭被鞭尾狠狠地掃過,痛得她整個人痙攣了一下,但強忍著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鞭子抽在身上確實很疼,但讓喬婉兒抓心撓肺的并非是皮rou上的吃痛,而是心底深處的一抹慌亂——慌亂于不知下一步該如何做! 今天是她第一天來內班報到,晚上就被徐世新叫到身邊來“侍寢”。 按照“福枝”的囑咐,她需得盡可能地勸徐世新飲酒,于是便事先絞盡腦汁地想出了幾句勸酒的話,并在私底下演練了不知多少遍,且還事先服下了一大包姜黃粉,免得自己在陪酒的時候喝醉,無法行事。 姜黃粉是宮女們常備的藥材,來月事的時候可以用來止痛,大量的姜黃粉有解酒之功效。 然而,令她沒想到的是,在見到徐世新后,她剛提及想要陪他飲酒,這個老東西的臉如陰晴不定的天氣般一下子就變了——開始懷疑她這個李淑秀的姐妹是來害他的。 隨后,徐世新便惡狠狠地命令她跪于七尺開外,并在他面前脫衣服,且必須一件一件脫,每脫一件還得在他眼前抖摟一下,說是要看看衣服里有沒有藏什么害人的物件……喬婉兒準備了一把很小的剪刀,裹在白練里衣后腰處的位置,還準備了根結實的布條,就是她身上那根加長了的衣帶。 喬婉兒自然是被嚇得不輕——沒想到徐世新竟是這樣一個多疑之人,且還多疑到點子上了——只得裝出一副很委屈的樣子,辯解說自己根本沒有那樣的心思。 總之,在見到徐世新后所發生的一切跟預想的完全不一樣,“福枝”囑咐說要記得隨機應變,話倒是沒有錯,但要如何應變呢?他好像又沒有交待得十分清楚! “啪!”皮鞭再次抽落下來,比上一次力道更狠,喬婉兒一下子沒穩住,被抽得趴伏在地上,口中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呻.吟。 “怎么?不敢脫是嗎?那你定是藏了東西來害我的!” “徐……徐公公,奴……奴婢怎么敢有那樣的心??!”喬婉兒緩緩直起身,哆哆嗦嗦地回道。 “那就快脫!證明給我看!適才我手上的鞭子可是悠著勁兒的,你若是不照做,我這就把你打出血來!”徐世鑫好像是有些不耐煩了,鴨公嗓快吊成了雞公嗓。 “啪!”不等喬婉兒做出任何反應,第三鞭子又抽了下來,是那種能把人打得皮開rou綻的力道。 雖是更加疼痛難忍,但卻是把女子心頭的慌亂一下子抽沒了,取而代之的是從未有過的逆鱗和反骨——她已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扎死這個老混蛋了! 就算是不會隨機應變也只能努力學著去隨機應變了……“福枝”交代給她的動手時機,無論是喝酒后還是入睡后,她感覺都不太可行了——徐世鑫不喝酒,且對自己生出了那般的懷疑,還不知道接下來要如何處置她呢! 喬婉兒決定不等他入睡后了,現在就動手——只要他沒有任何防備地與自己靠近,她就抽出剪刀來行刺! 仍舊沒有看到女子的任何行動,徐世新話都懶得說了,再一次將手里的皮鞭高高舉起。 喬婉兒在那即將揚起的皮鞭前瑟縮了一下,緊接著便慌慌張張地伸手去解裙衫上的扣子:“公公莫急!公公手下留情!奴婢這就脫!” 徐世新看到女子有所舉動,堪堪剎住手里的皮鞭,眼睛一錯不錯地看著面前之人解帶寬衣。 喬婉兒脫去最外層的宮女裙衫后,按照老狐貍的吩咐,在他眼前使勁地抖了抖,然后將其輕輕地放于面前的地板上。 “別磨蹭,繼續脫!”徐世新見喬婉兒脫完外衫后,便就停止了動作,一副怯生生不敢繼續的樣子,急忙催促道。 喬婉兒按照吩咐繼續解中衣上的盤扣,隨著扣子一顆顆被解開,逐漸敞開的領口處開始顯山露水——雪白的肌膚,纖長的脖頸,若隱若現的鎖骨。 徐世新頓時眼光閃亮,但看見女子忽然停滯住動作,遂急切地喝令道:“誰叫你停的,趕緊繼續脫!” 女子不得不哆哆嗦嗦地褪去上半身的白色中衣,露出了光潔白皙的臂膀,肩頭處幾條被皮鞭抽打過的紅印子特別刺眼,她的里衣是一條裹胸的白練,胸前一抹溝壑隱約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