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行,那你就教教我怎么用剪刀去戳死那個老混蛋!”未等“福枝”說完,喬婉兒便打斷他的一通吹噓,像是已經迫不及待地要學習殺人技巧了……管這人是在吹牛顯擺,還是真的肚里有貨,這個節骨眼上,能有人愿意開小灶教你如何殺人,簡直就是雪中送炭!臨陣磨槍,不快也光! 二人一拍即合后,喬婉兒便在季玶的指導下快速地cao練了起來。 季玶在軍中經常訓練手下兵將,其中有悟性甚高的,也有資質平平的,頭一次見到像喬婉兒悟力這么差的,簡直可以用蠢笨來形容——演練中,這個女子要么是找不準命門:找命門就像是在賭博,前面一次剛找準了,后面一次又差了個十萬八千里;要么是把控不好力道:不是用力過猛,就是軟綿綿地使不上勁兒。 總之,季玶這個臨時教頭都教得有些心灰意冷了——這哪里是去行刺,簡直就是去送死。 但是轉念一想,很多事情重在天時地利人和,荊軻那么好的功夫不是也沒成功嗎?都說蠢笨的人運氣好,就放手讓這個女子去撞大運吧,說不定就歪打正著地撞上了呢。 再者說,這位“死士”雖是悟性差了點,但上陣殺敵的決心不差,又是個半道白撿的,不用白不用……她若是成功,那便皆大歡喜,若是成仁,反正也不損他一兵一卒,還省去了以后擔心被她看穿是個冒牌貨的麻煩。 “除了剪刀,別忘記再準備一根結實點的細布條,可綁,可勒,以備不時之需,千萬記得要隨機應變!事成后趕緊脫身,我想辦法……”季玶對著正欲轉身離開的喬婉兒,再一次“不放心”地提醒道。 但話還沒說完,便被女子打斷,像是嫌他太過婆婆mama:“你不必來接應我,我剛才說的難道還不清楚嗎?這件事跟你沒有任何關系,不要摻合進來!從今以后,我們就是兩個素不相識之人?!?/br> 喬婉兒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季玶望著那“絕情”的背影漸行漸遠,刻意偽裝出的一臉哭喪表情瞬時變回了無波無瀾……總算是表演結束了! 他希望一切“順利”,最好喬婉兒能刺殺成功,但不管成不成功,千萬不要牽涉到他這個幕后黑手……在這件事情上,他必須是一個神不知鬼不覺的存在。 好在喬婉兒是個有情有義的女子,為了不連累他這個“對食”,態度強硬地不許他摻和這件事——正正地中了他下懷。 第11章 女英雄 園藝局一個僻靜的草肥廄旁,季玶和陸乙正用極低的聲音交談著。他二人一邊說話,還一邊用手捂著鼻子,那是因為草肥廄四周彌散著草肥的臭氣。所以,這里一般只有干活的人才會過來,沒什么事的人不太會跑這里來挨熏,就算是路過的也基本都會繞著道走,免得被熏出什么晦氣。于是,此處便成了二人接頭說事兒的最佳地點。 陸乙:“主公,西門那邊傳來消息,說是慎刑司已經結案了,那個叫喬婉兒的女子三日后便要被問斬?!?/br> 季玶像是松了口氣:“結案了?這么快就結案了?也就是說判了斬首?且這么快就要被問斬?” 陸乙:“是的,因是被當場抓獲的,她自己也供認不諱是她殺的,說是審都沒怎么審就直接定罪了,因三日后正好是剛過秋分,便就定了問斬的日子?!?/br> 季玶:“唔,以下犯上殺總管太監,斬首也算是輕判了?!?/br> 陸乙:“說是常務大人的授意,他曾因徐世新如此惡行想要治他罪來著,但后來被老太婆保下了,現如今又出了這樣的事兒,就輕判了?!?/br> “一刀了斷,比杖刑或板著之刑強,讓她死個痛快也好?!奔精r像是又松了口氣,但緊接著,一臉的不放心又回爐了,還略微夾帶了點疑惑,“真的這么快就結案了?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陸乙見他那般的表情,似是猜出其心中所想,于是安慰道:“主公可是擔心喬婉兒把您給交代出來?您教會了她如何用剪刀殺人,她感謝殿下還來不及呢!怎會將您置于危險之中?再說了,在那女子眼中,您可是她的心上人……就像什么來著?對了,就像她的心肝rou,她怎么會舍得割自己的心肝rou呢?肯定是要把您捂得嚴嚴實實的。且放心吧!” 不知是對陸乙這樣的比方不以為然,還是感到有些不太恰如其分……總覺得有那么點rou麻,季玶未有回話,只用一種不明所以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但臉上的神色依舊是緊繃的。 二人說話到此時,早就顧不上去捂鼻子了,草肥的臭味兒好像于他們而言也都無所謂了,果然是“入鮑魚之室久而不聞其臭”。 “主公,您這個相好的……不……是福枝的這個相好的,還真是不得了呢,她干掉那個老混蛋,可真是大快人心,宮里的下人都把她說成是女英雄呢!”陸乙看著季玶仍舊是一臉散不掉的顧慮,于是試著轉移話題。 季玶聞言,神色確實舒緩了些,他輕挑起一側眉角,那表情像是有些不太認同:“英雄?你管這叫英雄?有勇無謀、以命搏命而已?!?/br> “可臣倒是覺得,如此長居宮中的女子,從小就是當牛做馬被人使喚的奴才,能做出這種逆天之事,怎么說也是有些荊軻刺秦王的豪邁哩!”陸乙對他的主公似是也有些不太認同。 “哦,那倒也是,至少相比于荊軻,此女也算是達成目的了?!奔精r感到,喬婉兒在陸乙心目中,也儼然成了大英雄,便就不再“忠言逆耳”,順著他的話隨口應承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