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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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姝聽見這話,抬起微紅的眼眶瞪著謝讓,從小到大她就沒這么被人打過。 便是被賣入教坊司的那段時日,她也未受過皮rou之苦。 “公主若是不服,便可稟明陛下,讓陛下圣裁?!?/br> 此言一出,姜姝便有些悻悻,本就是她意義不軌在先,現如今打都被人打了,再去告狀,說不定還要再吃一個掛落。 “學生,沒有不服?!?/br> 姜姝紅著一雙眼跟在謝讓身后,右手小心握住紅腫的左手,朝著掌心吹氣,意圖降低痛感。 清荷幾人跟在身后,事情發生之時并未進屋,所以并不清楚發生了何事。 只是看著公主手上的紅腫,生出心疼來。 走出店鋪,外面卻又下起鵝毛大雪來。 紛紛揚揚,像是要將街道都鋪上一片雪色。 姜姝此次出來的急,隨從們也未曾帶傘。 只是若等雪停了再走,只怕是還要好一會兒了。 謝讓身后的侍衛早已打開了手中的雨傘,移交到自家公子手中。 “公子,雪大,還是打把傘為好?!?/br> 謝讓修長的指節接過傘,側身玉立,眼見就要移步階下離去了。 姜姝是個能屈能伸的人,謝讓都已經打過她了,再大的氣打過之后都該消了才是,更何況她就只看了一眼,他也沒吃多大的虧。 再說她手都傷成這個樣子了,怎么還能抄書。 謝讓手中穩當的傘晃動了一瞬,傘下突然多了個裹著墨色狐裘的女子。 墨色狐裘更是顯得來人冰肌玉骨,儼然像是雪中出沒的精魅一般。 只是捧著紅腫受傷的左手,又像是被人誤傷楚楚可憐的狐貍。 “先生,這就要回去了嗎?” 謝讓長眸清沉,嗓音低磁:“公主還有事?” 傘下女子伸出一小截手指,捏住對方白色的披風,語氣低垂,“先生,你走了,學生怎么辦?現在這般冷,先生還留我一人在此,學生害怕?!?/br> “姜姝,松手?!?/br> 明明只是平淡的敘述,但對方身上的壓迫感卻讓她不自覺的松開了手。 兩人站在傘下,恰有一片雪花飄在姜姝額間花鈿之上,瑩白的痕跡一閃而過,很快便化成水珠停落在她額間。 遠遠望去一黑一白,宛若一對璧人一般。 被風吹起的發絲在身后紛飛,“公主無需這般,翟藍已去叫了公主的馬車,公主只需稍等片刻就是?!?/br> 姜姝站在傘下,抬起頭,纖長的眼睫都沾染了細碎的雪花,化作水汽將根根分明的眼睫打濕成一簇一簇的。 瞧著滿是可憐的意味。 “先生,我手疼能不能不抄書?!?/br> 聲音像是從鼻音中發出來的一般,纏纏綿綿,帶著哭腔后的鼻音。 “臣打的是左手,不會影響公主抄書?!?/br> 眼前站著的男子沒有絲毫動容,穿著白色的狐裘站在她面前,宛如冰雪做的一般,沒有一絲情感。 姜姝可不愿就這樣妥協,人都已經被他打了,怎么還能傷上加傷呢。 “先生,學生真的知道錯了,還請先生抬手?!?/br> 一雙桃花眼眨巴眨巴看著面前撐傘的男子,眼中滿是懇求,瑩瑩水波在她眼中晃蕩。 話說的很輕,但在場只有雪花簌簌落下的聲音,反而聽的格外清楚。 街邊一孩童笑吟吟的牽著父母的手路過,手中拿著紅彤彤的糖葫蘆樂開了花,銀鈴般的笑聲不斷傳來。雪地上印著一家三口的腳印, 只是沒過多久便被飄揚下來的雪花蓋住了。 “即如此,那就抄五遍?!?/br> 說完便將傘留給了姜姝,獨自騎馬離去了。 哀求一番之后還只得到這個結果,姜姝恨不得將手中傘砸向謝讓。 扭頭朝著與謝讓相反的方向氣沖沖的走去,才行不過三兩步,身后便有人叫住了她。 “姑娘且慢!” 秀麗閣的小二見她還未走遠,舒了一口氣,小跑過來說道:“姑娘稍等,您有東西落在店中了?!?/br> 說完便將手中的羊脂玉佩交給姜姝,玉佩觸手溫潤,邊角圓滑,一看便知是某人心愛之物,時時把玩。 但她出門時并未佩戴此物。 正想張口說出時,突然想起什么,問道:“這玉佩是從方才的包間中找出來的?” 小二點點頭,忙不迭的說道:“正是,姑娘您且看看可否完好?” 姜姝捏著手中的玉佩,心情瞬間便舒暢了起來,對著身后人示意。 清荷上前從荷包中掏出碎銀子遞給小二,“勞煩這位小哥了,這是我們姑娘心愛之物,若是丟了,怕是要傷心好一陣?!?/br> 看著手中的碎銀,小二臉上笑開了花,“小事,小事?!?/br> 回到府中,清荷翻出白玉膏,拿著玉片小心的給公主上藥。 冰涼的膏體敷在紅腫處,大大緩解了傷口的疼痛。 待到將手心全都敷上一層后,清荷這才收起藥膏。 “清荷你覺得這玉佩可眼熟?” 清荷定睛仔細看了玉佩兩眼,似是有些印象,但又找不到出處。 皺著眉問公主道:“是有些印象,公主可是認得這玉佩的主人?” 姜姝拿著玉佩的手一個用力,語氣略帶了些憤恨,“自然是認得,我猜過不了多久這玉佩的主人就會發現玉佩不見了,到時候就是他有求于我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