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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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院使默默看了一眼,就別過臉去,又看著蔣濟仁。他心中揣摩著,大概是問妻子,就說道:“鄭氏在里面,您要不要去看?” 蔣院使道:“她是新產婦,十分不便,罷了?!?/br> 蔣濟仁點頭道:“她是橫生逆產,十分辛苦。我給她服了些麻藥,讓她睡一會?!?/br> 蔣院使忽然臉色一變,道:“蠢材!產后氣血不暢,本就虛弱,如何能上麻藥,萬一……” 蔣濟仁聽了,人也顫抖起來,三步并作兩步進了屋子。屋里血腥氣撲鼻而來,蔣夫人在床上閉著眼睛,臉色青白,已經沒有半分血色。 他搶上前去,將她抱了起來,叫了幾聲娘子,竟是全無回應,只是在他懷里不斷抽搐著。 蔣院使喝道:“是產后癇癥?!?/br> 蔣濟仁腦子里一片空白,說不出話來。盧玉貞見狀,忽然想起當日郊外的產婦來,又想到蔣濟仁跟她說過的話,便叫道:“要先封住xue位?!?/br> 蔣院使看針包擺在一邊,指著她點點頭道:“你來?!?/br> 她就將孩子遞給隨從,自己走上前去。蔣院使從中抽了兩根長針,遞了一根給她道:“神門?!?/br> 她點點頭,蔣院使便取了蔣夫人頭頂的百會xue,深深刺入,又道:“下針?!?/br> 她手起針落,扎了這處xue位,又快又準。蔣院使點點頭,又取了針,道:“合谷?!?/br> 如是幾次,盧玉貞聽著指令,跟蔣院使配合著,共封了十二處要xue。蔣夫人的抽搐慢慢止住了,仍是昏迷不醒。 蔣院使問道:“鋪子里有沒有血竭?” 她愣了一下,答道:“太貴,沒有進?!?/br> 蔣院使就提筆寫了幾味藥,遞給隨從道:“你這就到回春堂去,只說是我的話,血竭、三七、阿膠,庫房里的能有的都拿過來?!毕肓讼?,又道:“你緊緊盯著他們,絕不許藏私?!?/br> 第188章 和解 盧玉貞用紗布滿滿地沾了些瘋狗的腦漿, 敷在蔣夫人的手腕傷口處,又仔細裹好。見她仍是昏迷不醒,嘆了口氣。 蔣院使在旁邊看著, 點點頭問道:“這紗布的法子是你想的嗎?” 她就答道:“是的。我想著藥粉起效慢些?!?/br> 蔣院使嗯了一聲, 又問道:“我聽說,司禮監一位姓方的少監……” 她愣了一下,見蔣院使臉上并無表情, 便點頭道:“他是民女的未婚夫婿?!?/br> 她取了一塊紗布,又給蔣濟仁敷在脖子上。他的傷口不停地滲出血來, 她猶豫了一下, 蔣院使道:“你先包上。取二錢血竭連同沒藥, 磨成粉用熱酒沖了,給產婦服一碗,給……蔣大夫服半碗,不要多了?!?/br> 她知道是止血的方子,便點點頭, 拿著一包血竭出去了。 蔣濟仁坐在椅子上,面如金紙。半晌勉強睜開眼睛道:“多謝……上官?!?/br> 蔣院使將針一一放回原處,將針包合上, 也在椅子上坐下了, 定定地看了他一會,苦笑著自言自語道:“上官?!?/br> 蔣濟仁慢慢說道:“我知道用的這些血竭、三七, 花費不小, 等我好些了, 我盡快折價還給回春堂?!?/br> 蔣院使冷笑了一聲道:“你算的倒清楚。不知道我出診一次的費用怎么算?!毕肓讼? 又補一句:“不知道我跟你這二十幾年怎么算?!?/br> 蔣濟仁低下頭,不由自主的落下淚來, 哽咽著不言語。 蔣院使嘆了口氣道:“你還沒見到大堂那個人,吐了一身血水,癱在地上,眼眶都陷下去了,這就要斷氣。若不是你們店里的人將瘋狗捉到了,你發起病來,可能就……” 蔣濟仁道:“是我不小心?!?/br> 蔣院使道:“你本是做太醫的人,為了一個乞丐遭了難,若是死在這里,人家說起來,不過就是一個坐堂郎中,還是給宦官做事的郎中,什么清譽都沒了?!?/br> 蔣濟仁猛地抬頭道:“大人慎言。這位姑娘是東家,也是我的徒弟,是純善之人?!?/br> 蔣院使搖搖頭道:“這事先撇到一邊。你也是做父親的人,若是你死了,你便再不能看見你女兒出世了。更別說好好教養,給她挑個夫婿。屆時你兩眼一閉,萬事皆空,她們母女兩個孤苦伶仃,如何過活。被人欺負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難道叫你的亡魂嗎?” 蔣濟仁無話可說,又低聲道:“命該如此,也無可奈何了?!?/br> 蔣院使道:“我看見孩子,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當日我在宮中當值,你母親也是痛了一天一夜,才將你生下來。等我趕到的時候,穩婆已經將你洗干凈了,抱給我看。你的女兒,就跟你當年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br> 他見蔣濟仁垂首不語,又道:“我知道你心里怨我,怪我身為大夫,只懂得明哲保身,凡事留力。我也曾年輕過,萬事隨心自然是瀟灑暢快,可我后來成了親,有了你,身上挑著幾百口人,都指望著我,又讓我如何……” 蔣濟仁抬眼望著他,懇切地說道:“大人,我……自始至終,沒有怨過您。養育之恩,我無法報答,是我不孝?!?/br> 蔣院使的話便停住了,他看著蔣濟仁,忽然聲音也發起抖來,勉強才平靜下來,慢慢說道:“我……往這里趕的時候,以為來不及了。我進了大堂,見那個人倒在地下,我眼睛本來就花了,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