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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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強撐道:“不知我承恩公府究竟是何處開罪了沈大人,竟讓沈大人這般作為?!?/br> 她又將頭轉向皇帝:“陛下,還請看在我夫君的份上,放我孫兒一回?!?/br> 說完,她蒼老的面上已經沒有了方才偽裝的虛弱,她真切的流露出哀求:“陛下?!?/br> 她很清楚,這件事可以是王元慶的罪行,也可以是一次沈家叔侄打擊政敵的手段。 真或假,全看皇帝。 隆慶帝王卻沒有說話。 太監搬來一張暫歇腳的方凳,隆慶帝就這樣箕坐在方凳上,一頁一頁的翻看手中的卷宗。 他從年輕時,就是玩世不恭的浪蕩脾性。 上有太子,他也從未想過自己有一日能當上這天下的主人。 在太子巫蠱案發前,在他幸運值爆表最后登上皇位之前,他每日日常就是吃喝玩樂。 人生目標是在太子哥哥的照拂下,分得一塊好封地,到地方做個快樂無邊的藩王。 登基后,他也是一副興趣廣泛,就是不愛本職工作的模樣。 但,這并不代表他無能,也不代表他對自己這皇帝身份有什么錯誤的認知。 他只是不敬業,并不是窩囊。 此前,他得沈晏秘報,本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可眼前卷宗所顯示的殘暴和荒謬,依舊遠遠超過他的認知。 王老太君也對這位帝王有錯誤的認知,她上前一步,還在想用傳統政治妥協的手段,去勸服一個赤誠君主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陛下,求您明察秋毫,切勿中了小人的jian計?!?/br> 她還想再說些什么,隆慶帝緩緩的站起身來,面上憊懶模樣全收。 他寵愛的貓咪察覺到主人的情緒,有些不安的喵了一聲,在他腳邊蹭蹭,卻沒有像往常一樣得到回應。 這被宮中貓兒房精養的貓咪有些驚惶,它忽的卷起尾巴,跑向了場中它第二熟悉的人——沈晏。 沈晏保持著單膝跪地的姿勢,貓咪跑來不安的依在他腿邊。 “阿晏,先起來?!?/br> 隆慶帝看了一眼沈晏,叫他起身后,才將視線移向前方跪成一排的御史。 “諸位愛卿,是否也覺得這些罪案卷宗皆是刻意編造構陷?”他沉聲問道。 沈晏帶來的卷宗,在隆慶帝看的時候,也會交給下方跪得直不起身的御史們觀看。 其實并不需要看,這些卷宗里的事情,他們并不是從未耳聞。 只是從沒這樣詳細的了解。 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閉眼。 畢竟在他們看來,他們的敵人只有沈家叔侄這兩個jian佞。 扳倒閹黨才是肅清朝綱的為官之道。 而不是去關注王元慶今日jianyin了哪家姑娘,打死了哪家姑娘的父兄,將哪個打抱不平的好人腿打斷。 他們中很多人聽了隆慶帝此時的話,都心虛的垂下頭去,不敢說話。 他們不說,隆慶帝卻有話要說:”諸位愛卿方才不是還在質疑為何靖寧衛巡夜司將王元慶抓走嗎?“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下方跪著的一人:“楊御史,你再為朕重復一下方才你自己說的話?!?/br> 楊御史現在已經沒了之前的氣憤模樣,他深深的垂下頭去。 隆慶帝負手,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站起身拍去衣擺灰塵的沈晏。 沈晏起身時,順手抱起了不安在他身邊打轉的貓,那白貓正團在他的臂彎,尾巴纏在他的腕子上。 “若是朕誤信爾等之言,加罪于沈卿,鑄成大錯,爾等又該如何?” 下方御史無人敢說話,只有王老太君上前了半步,她還想說些什么。 隆慶帝猛的發作。 一卷卷宗啪的摔到了王老太君的腳邊。 那上面朱筆畫押的口供沾上塵土,攤開在金紅夕陽之下。 “竟強擄十歲良家少女為婢,還縱容惡仆打殺那少女父兄!這也是孩子的玩鬧?” 隆慶帝額上青筋暴跳。 事實上,皇帝已經是顧忌在宮門前,不好說得太直白。 哪里是搶擄為婢,分明就是王元慶看中了一個十歲的賣花少女,搶回府中jianyin。 這女孩父兄聽鄰人報信前來哀求,被王元慶手下惡奴亂棍打死。 第二日,裹著那女孩尸首的草席,從后門拖出來,扔進了亂葬崗。 坊間鄰居實在看不過,家家湊錢,請狀師寫了狀紙。 前五城兵馬司指揮使袁弳直接將狀紙駁回。 為了遮掩這樁丑惡的罪行,承恩公府老太君命人給那女孩家送去白花花的銀子。 勢比人弱,投告無門。 威逼利誘之下,女孩的家屬也只有屈服,收下銀子,給死人簽了幾份賣身契。 一樁罪案,就這樣由上到下被人聯手抹去。 這件事情,是王老太君親自吩咐,是什么性質她自然知道,頓時面色發白。 皇帝又問:“還是為了看美人戲水圖,將無辜女子扔進湖中活活淹死是孩子的玩鬧?” 王老太君看著皇帝的神情,豆大的汗水從額頭滑落,還欲要辯解,就聽皇帝呵斥道:“夠了!” “天下百姓,不是你們可以胡作非為隨意處置的牲畜?!?/br> “你們眼中如螻蟻一般的黔首,俱是朕的子民?!?/br> “在大景境內,究竟還有多少這樣的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