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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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喧鬧的賭坊,安靜下來。 王求發了一陣瘋,發現那東西牢牢的黏在他的背上,冰涼涼的手環抱著他的脖頸,怎么都甩不下來。 他再蠢也知道,自己背上這東西跟袁孟之脫不了干系,上前一把攥住了他的衣襟,將人提了起來:“你做了什么?這是什么玩意?“ 袁孟之卻哈哈大笑道:“王老板難道不知道嗎?” “這賭坊里,這東西不是最多的嗎?賭鬼,一個拿命的賭鬼!” 袁孟之扯住王求的手腕:“快點,陪他賭,否則便要拿命?!?/br> 隨著袁孟之的話,王求只覺得換在脖頸上的手猛的收緊,一個冰涼涼的東西貼在了他的耳邊:“賭?!?/br> 隨著這含糊的聲音,又是幾粒帶血的碎牙掉落下來。 王求道上混了很久,人狠心也狠,立即站起身來:“快,來人,擺投瓊!” 他喊是喊了,他手下人卻無一人敢動。 誰都不是傻子聾子,知道遇上邪事,要和真賭鬼耍錢,誰敢上? 脖子上的手越收越緊,王求脖頸爆出青筋,指著剛才那個留著兩撇胡須的中年人罵道:“快點!不然老子殺你全家?!?/br> 有時候,人比鬼惡。 那兩撇胡須的中年人沒得奈何,苦著臉回到了桌旁,抖著手將一個骰盅放在了桌上。 王求揪著袁孟之的領口,將他臉按在了桌上:“賭!” “袁公子,今日受您恩惠,過了這一關,老子一定百倍回報?!?/br> 王求此時已經徹底撕開了先前偽裝的笑模樣,惡狠狠的看著袁孟之。 袁孟之哭喪著臉:“王老板,你別怪我,我也沒料到一個游戲招來的東西,竟這樣兇?!?/br> 一直冷眼旁觀,仔細觀察著的李慶和馬百戶交換了一個眼神,舉步上前。 帶他們來的店小二沒料到病秧子似的李慶居然還敢往前湊。 一時間,堂內只有骰子撞擊在骰盅上的清脆嘩啦聲。 第153章 請神之法 骰子在骰盅里搖晃,碰撞出清脆的聲音。 往常喧鬧的賭坊之中,一片寂靜。 他們玩的很簡單,就是賭大小的投瓊,骰盅一開,輸贏立判。 現在即便是想玩復雜的,條件也不允許。 坐莊那中年人直面袁孟之和王求,好似吃了僵直藥。 往日里一雙害得無數人傾家蕩產的巧手,此時再也靈活不起來。 汗水順著他的發根滑落。 原本只面對一個異常的袁孟之,已經叫他壓力很大,現在還需要面對王求。 隨著一次次骰盅的揭開,即便他rou眼凡胎,也能影影綽綽的瞧見兩人背后扭曲的黑紅霧氣。 在那霧氣中,有兩只剝了皮似的手,血糊糊的一左一右勾搭在王求和袁孟之肩上。 在那霧氣之中,一個帶著回音的聲音,不停在喊:“開開開,大大大?!?/br> 這種聲音莊家原本是每日都聽見的,現在聽來卻好似催命的號角。 手心里汗水如漿,不停的在褲子上擦拭,才能握住骰盅。 掀開骰盅,四點、五點、五點,雙數同,大! 袁孟之和王求猛的松了一口氣,他們身后黑紅霧氣翻涌,傳出一陣喜悅至極的笑聲。 不僅是袁孟之和王求,連莊家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第一次輸得那樣開心,將籌碼推到了兩人面前。 李慶三人不動聲色站在賭桌邊上看。 除了在賭的三個人,旁邊人暫時看不見也聽不見那些異狀。 李慶暗自在旁邊觀察袁孟之為南齋的可能性有幾分。 但他有些失望,袁孟之雖說是讀書人,雙手的繭子卻在拇指和中指指腹。 并不是握筆作畫練出來的繭子,反而看著像是打馬吊,摸牌九摸出來的。 這樣的判斷,不僅是李慶獨有,馬百戶也瞇眼看了一陣,搖了搖頭。 比起年輕的李慶,馬百戶這樣的老牌旗官,經驗更加豐富。 一個人的情況可以看個八九不離十,袁孟之不太可能是南齋。 他的語言、姿態都并不符合靖寧衛中,對南齋的形象預畫。 這讓三人都有些失望。 賭桌旁幾個圍觀者,并不影響賭桌上的三人賭得火熱。 又是幾輪下來,袁孟之和王求,幾乎是百押百中,面前籌碼擺放了高高的一堆。 聽著身后霧氣中的笑聲,兩人身上的危機感也削弱了一些。 王求一邊壓籌碼,一邊看向袁孟之:“袁公子,事到如今,還請您誠實告知,這東西到底是怎么招惹來的?也叫我做個明白鬼?!?/br> 王求的問題,顯然是全賭坊的人都關心著的,全部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袁孟之身上。 袁孟之眼下青黑,一身青袍已經揉皺得像是梅干菜,也不知多久沒得好生休息。 聽了王求的問話,他面上現出一點猶豫,不知要不要說。 這時,一旁的李慶輕咳了兩聲道:“公子還是坦誠說吧,這樣一直賭下去,只怕也不是個辦法,公子若是坦率說出因由,說不得能找到解決的辦法?!?/br> 李慶的話,成功打動了袁孟之,他感激的看去,眾人卻紛紛側頭,避開他的視線,不與他對視。 袁孟之苦笑,開口道:“都怪那本該死的書!” 白鹿書院是大景一流學府,背后師長和學生交織成了一張足夠籠罩大景官場的巨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