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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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庶女弄去的狗卻不同,狗皮底下蒙著的不是小孩,而是一個成年的男性侏儒。 那庶女知道嫡姐喜歡狗,也不如何想到的陰毒法子,設了個局,讓嫡姐買下了那只侏儒扮作的狗兒帶在身邊。 要那侏儒借機會,想法夜里jian了嫡姐,壞她清白。 即便不能得手,某天這庶女想法子當眾揭破,這嫡姐一輩子也毀了。 這樣駭人聽聞的事情,即便是久在宮中,不知看了多少陰私齷齪的張公公都忍不住皺眉。 可怕的是,這家還不是什么小門小戶,竟是盛京一個御史家。 堂堂監察御史,家中竟發生這樣的事情,實在可怕至極。 白蓮教對盛京、對大景的滲透只怕遠不止他們所見這樣簡單。 這個問題顯然不只是張公公一人意識到。 林著、黃禮等人俱都眉頭緊鎖。 再等到這醬菜坊的后院掘出層層疊疊的白骨,再沒人能坐得住。 “沈大人,您繼續在此坐鎮,這名冊就由咱家帶回去給陛下一看,請陛下定奪?!?/br> 張公公對沈晏道。 沈晏眉頭緊蹙,命人取來傳遞消息的木匣,將這名冊親手裝匣,燙了封泥,這才轉交給了張公公。 “有勞張公?!?/br> 張公公也不耽誤,起身拱手,直接離開。 只余下黃禮,林著幾人。 林著猶豫許久,終是按捺不住對沈晏道:“沈大人,請移步一敘?!?/br> 沈晏看了他一眼,心中雖還記掛他差點害死趙鯉,但又突然想到些什么。 于是點了點頭,跟著林著走到了一處避人的地方。 林著面上有些掙扎,半晌才問道:“沈大人,阿鯉她無事吧?” 愧疚是一種十分折磨人的東西。 尤其對林著這樣自詡正直的人,從玄虛子知道那些以后,他便輾轉反側睡不著。 家中老妻看他焦慮,反復詢問,他怎么了,腰上為什么傷了。 但他哪有臉告訴老妻,自己干下那些破事。 而且老妻素來最寵愛趙瑤光這個外孫女,提到趙鯉便嘆息她爭強好勝,失了氣度。 林著也不知道怎么扯清家中這一團亂麻,索性從不在家提起這樁事情。 這次又見那孩子那樣被帶走,終是忍不住,叫來沈晏詢問。 想要圖個心安。 沈晏冷眼看著他泛紅的臉,并沒有正面回答他,只是道:“林大人,以什么立場來詢問?” 林著羞惱,但又說不出話。 這時,沈晏才道:“林大人可知道阿鯉面上傷痕如何落下的?” 第59章 不合時宜的慈孝 林著一愣,隨即不自覺地別開頭。 趙鯉是疤痕體質。 即便是萬嬤嬤那樣精心的照料,價值萬金的玉容膏當作面膜敷,趙鯉的面頰上依舊留了一道狹長的淺紅瘢痕。 若無那些變故,她本也該到了議親嫁人的年紀。 本該捧在手心里的女兒家,面上卻落下了那樣一道疤痕。 少女原本生得極好的臉,留下了一道瑕疵。 這些卻都是她的親生娘親,一手造就。 再一想到他自己。 他這外公,初次見面時一心想的是這孩子不成器,遠不如瑤光。 即便再怎么厚顏無恥欺騙自己,林著知道,他并不喜歡這個被錯換的孩子,他們一開始就將這孩子視作了麻煩。 第二次見面,他這外公又做了些什么? 想到玄虛子所說趙鯉極有可能陰氣入體,影響壽數和子嗣。 一直折磨著他的愧疚猛然爆發。 林著的背佝僂了下去。 見他如此,沈晏冷笑 他曾經調動在趙家的暗探,趙鯉在趙家的遭遇一字不漏地擺放在了他的案頭。 一想到那個姑娘曾經那樣謹小慎微地活著,帶著八層濾鏡的沈晏便十分心疼。 若不是她突然啟了宿慧,逃出來。 今年那姑娘就會被爹娘視作累贅麻煩,帶著微薄的嫁妝,嫁給一個落第的舉子。 看見林著垂喪的神情,沈晏尤嫌不夠:“在鎮撫司照料阿鯉的嬤嬤曾來找我求取去疤痕的藥,林大人以為是為何?” 林著茫然,難道不是因為臉上的疤痕嗎? 卻看沈晏扯著嘴角露出一個冷笑來:“當然不只是為了面上那一道?!?/br> “阿鯉的身上都是傷疤,火烙的,針扎的……” 聞言林著一震:“不可能,趙家詩書傳家,絕做不出虐待孩子的事情?!?/br> 沈晏面上陰郁了幾分:“京中趙家自然不可能,貴家千金趙瑤光據說是金尊玉貴嬌養長大,洗臉的水是從城外運來溫湯,喝的也是丫鬟們早晨從花上采集的露水?” 林著啞然張大了嘴,他不知道這有什么不對,不過一想到沈晏之前所說,不由面色大變。 “沒錯,趙侍郎家自是將女兒捧在掌心,可在那北地邊塞,阿鯉卻得在呵氣成冰的嚴冬,蹲在冰窟窿旁邊替人拆洗被子?!?/br> 沈晏看林著身形猛地一顫,勾起唇角:“手凍得沒一塊好rou,才能賺個三十文,還不夠京城的瑤光小姐兩根繡線?!?/br> “便是這樣,那虎狼一樣的養父母還不滿足,喝醉的養父養兄動輒打罵,養母稍不如意便是虐打?!?/br> “燒紅的火鉗燙在身上,或許是京城的瑤光小姐一輩子嘗不到的滋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