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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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輩子都母胎單身的趙鯉可以理解這樣的深情,卻無法認可:“詭物滯留人世終究害人害己,你活不了兩年?!?/br> 更不必說,其中詭物的失控風險。 青年不在意地擺擺手:“活不了兩年,也是愿意的?!?/br> 他點起清香,取來扶乩的沙盤,把里面的香灰抹平,扶正乩筆。 將寫著翠香弟弟生辰的紅紙折成一小疊,含在嘴里。 趙鯉旁觀這個世界的扶乩,和玄虛子一樣,一言不發地盯著看。 陪同而來的鄭連和李慶都有些發毛。 這青年起乩極快,趙鯉第一次看見起乩如此之快的情況。 幾乎是手摸上乩筆的瞬間,他佝僂的背舒展直起,仰頭面向房梁,雙眼一翻,喉嚨里發出一種卡著陳年老痰般的咯咯聲。 同時手上浮著的乩筆在香灰盤上動了起來。 畫出一道道線條。 許久,青年大喘一口氣,背重新塌了下來。 “那孩子還活著?!彼坪跏制v,說話微微氣喘,說的話卻讓人感覺十分振奮。 “我看見一個破舊的院子,里面還有好多孩子,旁邊有很多黑陶大缸?!?/br> 說完,青年重重地喘息了一下,咳嗽兩聲。 起乩十分累人,得到了線索的趙鯉等人紛紛告辭,青年客氣的堅持將趙鯉等人出門。 他僵硬地笑著,立在門前。 趙鯉腳步放慢,輕按眉心打開心眼,回望過去。 只一眼就呼吸一窒。 那青年的肩上盤著一雙腿,兩只筍尖似的小腳垂在他的胸前,壓得青年常年直不起腰。 兩只慘白的手從后探來,無名指一左一右勾著他的嘴角往兩側扯開,撐起了那張怪異的笑臉。 “阿朗,要開開心心的?!?/br> 趙鯉聽見傳來一個縹緲的女聲。 第40章 戀愛腦道長 從那小院出來,趙鯉有些沒緩過神。 這樣至死不渝扭曲的愛情,她不太能理解。 有些不放心地詢問玄虛子道:“真人,當真不需要處理嗎?” 前世雖然也有人豢養一些游靈,但是沒聽說誰敢招惹一個冤魂成日騎在脖子上的。 玄虛子聞言愣了一下,然后轉頭去看趙鯉。 將養了幾日,臉上氣色好了很多的小姑娘微微蹙眉,生得好看討喜的臉上寫著擔憂。 玄虛子笑著,捋了捋胡須道:“男女之情,就是一心一意,滿眼都是一個人,不管生前還是死后?!?/br> 換言之,這執念就是和郎君在一起,讓郎君開心的詭物,根本不會看旁人一眼。 “可是那個男人會死?!?/br> “他愿意??!”玄虛子笑了起來,“郎情妾意莫不過如此?!?/br> 趙鯉震驚地看著玄虛子:“愛情還能比好好活著更重要?” 什么戀愛腦道長??! “你還不懂?!毙撟诱f著,遙望遠處嘆了口氣,“想當年我和我師妹……” “真人,告辭!” 趙鯉表示對他的情史沒興趣,現在救人才是最優先的。 沒能回憶完過去,玄虛子也不惱,將趙鯉三人送到門口。 “這是我印信,你拿著?!毙撟诱f著,從袖中掏出一枚桃符遞來,“憑此物,可自由通行大景欽天監,也可出入清虛觀?!?/br> 趙鯉道了聲謝謝,轉手從懷里掏出一張紙來。 她不是那等不識好歹的人,別人給她善意,她也會相應回報。 想著要來欽天監,不好空手空腳地登門。 她在茶樓中,借來紙筆,將心眼的觀想之法默了下來。 玄虛子接過,展開一看,頓時臉色大變。 這個世界開陰眼都還是靠牛眼淚柳葉水,或者烏鴉瞳。 心眼這樣插件一眼隨時開關的,珍貴程度不言而喻。 玄虛子心動無比,但自覺不能隨意拿人家小姑娘的傳承。 抬頭想要開口拒絕,趙鯉已經領著鄭連和李慶走遠了。 玄虛子捏著這張紙站了許久,一轉身去了藥房。 他決定,用盡畢生所學和珍藏,給趙鯉煉一匣百草丹。 不知玄虛子將要送上一份根本不想要的大禮,趙鯉與鄭連和李慶回到了鎮撫司。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 這類孩童拍花子的案件歸屬五城兵馬司,即便他們無作為,也不能隨意插手。 無論如何,需得將行動告知頂頭上司沈晏,拿到鎮府司簽發的駕貼。 否則名不正言不順,在水深王八多的京城,一不留神便會被人揪住辮子。 這一點不必盧照耳提面命提醒,趙鯉也知道。 于是趙鯉就被沈晏的侍衛領到了沈晏的書案前。 沈晏的書案上,滿是各地的公文密報,厚厚的摞成了一座山,趙鯉看見都有些頭疼,擔心他的肝。 沈晏看她也頭疼。 不想看她整日窩在廚房搓餅,默許盧照帶她出去散散心,沒想到這姑娘又給自己攬了件活計。 心里嘆了口氣,沈晏抽出一張空白的駕貼,鎖著眉問:“可有眉目?” “在欽天監問到些線索,破舊的院子,很多孩子,還有很多黑陶大缸?!?/br> 聽著似乎線索很少,但仔細推敲還是能尋到些線索。 翠香的家住在盛京城南二十里的一個村子。 人販子拐賣了孩子,不可能帶著孩子往需要符信才能進城的盛京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