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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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修白啞然。 一腔的擔憂和憤懣都成了無聲無息在海浪上漂浮的泡沫,只有深深的無力。 他是個沒用的人,都不能光明正大地護住自己的meimei。 他連這些年轉過去的錢都無法親手送到meimei的手上。 “對不起,苒苒。是我沒用?!?/br> “別這樣說,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br> 兄妹一時間,只剩下沉默。過了半晌,孟修白才開口,“他能在秦公館護住你,也好?!?/br> “但是苒苒,男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你玩弄他們的感情。尤其是謝琮月這種男人?!?/br> 秦佳苒看著月亮,笑了笑,語氣很堅定:“哥哥,我喜歡他。我知道什么該要,什么不該要?!?/br> 她沒有多貪心。她只要一點點。 孟修白徹底啞然了,呼出一口氣,喜歡謝家的太子爺? 他的小妹豬是有多傻多天真。 “這事先放一邊,不說他。這幾天那女人應該會焦頭爛額,苒苒,找機會,讓她察覺到你開始懷疑當年的事?!?/br> “讓她知道?會不會......” “躲在洞里的蛇,不聞到風聲,是不會出來的。只有爬出來,才能找到破綻?!?/br> - 【作者有話說】 謝老板墜入愛河中。 愛的越多,瘋的越狠。點煙。 第42章秦佳苒,你好厲害 兄妹之間難得有一通電話,又聊了兩句,彼此道了晚安后掛斷。 孟修白閉眼,沉斂了片刻,面無表情地擰開水龍頭,接了一捧水澆在臉上。冰涼刺激著麻木的神經,他抬起頭,和鏡子里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對視,水珠順著輪廓滑落,嘈雜的水流聲在耳邊回蕩。 這張臉用了八年,還是不習慣。 視線一點點向下,來到寬厚的肩,精壯的手臂,肌rou在襯衫的包裹下凸脹著,被陽光曬黑過后的皮膚呈現淡小麥色,右手虎口貫穿一道駭人疤痕,越發讓這具身體顯得冷硬,壯碩,孔武有力。 這樣的身體,他也不是很習慣。 曾經的他是怎樣的?高,瘦弱,穿著洗到發白的人造棉t恤,散發著不值錢的書卷氣。每到臺風天,苒苒就會睜著那雙乖巧的大眼睛,擔憂問他,哥哥會不會被風吹跑??? 曾經的他,叫宋律柏。 男孩太瘦了,就看著好欺負,加之他總是沉默陰郁,不會來事不懂討喜,在賭場里拿到的小費是最少的。 在這個地方做事,受欺負很正常,他不是沒被輸紅眼的賭客臭罵,也挨過打。 最狠的那次是被一個滿臉橫rou的中年賭客拖出去拳打腳踢,只因為倒的水里加了檸檬。而這男人今天來賭場前找大師算過,不能碰黃色。 這男人今晚輸了三十萬,全是借的高利貸。 “diu你老母個冚家鏟!死撲該!” 那男人罵罵咧咧,一頓亂踢之后,喘著氣,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紙幣甩在他身上,揚長而去。 凌晨三點,這座城市仍然燈火璀璨,紙醉金迷,像一座不打烊的游樂場。賭場里沸反盈天,豪車停駐路邊,穿著制服的門童站的筆直,賣笑的小姐們媚眼如絲,一個小小的疊碼仔被輸急眼的賭客打真是比熄掉一盞燈還司空見慣。這是美麗又罪惡的城市。 他吐了一口血沫,面無表情把紙幣撿起來,半闔的眼眸藏不住陰郁。 “被打了,怎么不打回去?” 身后不知道什么時候站著人。 他捏著那張紙幣,冷漠地向后瞥了眼,是一個穿著舊式長衫的中年男人,頭發梳得規整,拿著一只海泡石煙斗,雙眼蒼勁而銳利。 “他給了錢?!彼捳Z很淡。仿佛挨一場打無所謂。 男人愣了,隨后大笑出聲,他當時不知道這人笑些什么,只是麻木地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臟灰,往賭場里走去。后來才知道那是笑他身上那股要錢不要命的勁,像他年輕的時候。 “年輕人,你過來?!?/br> 男人又叫住他。 “怎么?” “我給你錢,你跟著我。愿不愿意?” “跟著你?為什么?” “你那身上的勁,像我的小兒子??上麅赡昵盀榱藗€女人自殺死了?!?/br> “你讓我給你當兒子?” “不行嗎,我看著不像有錢人?” “你看著不像好人。我怕我有命賺,沒命花?!?/br> 那男人又是一陣哈哈大笑。過了幾天,他才知道這個男人居然是鼎鼎有名的東南亞賭王孟紹華,握著東南亞博//彩業半壁江山的人物,這人一早就注意到他,蟄伏暗中觀察了數日。 他是一個善于抓住機遇的人,不放過命運垂下來的任何一只手,他要幫mama討回公道,他需要有權有勢。 所以當孟紹華開出條件,他想都沒想就答應了,毅然決然跟著孟紹華去了馬來西亞。 離開澳門的最后一天,他找到了那個對他拳打腳踢的賭客,親手拿棍子敲斷了這個人的腿骨,仿佛能聽見骨頭咔擦斷裂的聲音,他站起身,從口袋里拿出一顆檸檬,平靜地塞在那人嘴里,堵住慘叫。 “你可以打我,但不可以咒我的家人?!?/br> 冚家鏟。 在粵語里是全家死光的意思。 從那以后,他換了臉,換成了孟紹華死去的小兒子的臉,宋律柏也消失了,一切關于他的東西全部被抹去,這個世界上只有孟修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