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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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門關上,白日光被過濾,幾乎隔絕了所有的紫外線,只是溫柔投下陰影。 車內并非是絕對的寂靜,反而播放著舒緩愜意的輕音樂,仔細聽,那大提琴背后是潮汐海浪的白噪音,均勻,重復,頻率相同地涌動著。 秦佳苒覺得自己在海邊,夜晚的海邊,可怎么會呢? “秦小姐?!?/br> 男人低醇,帶著磁性的嗓音拉回她的思緒,秦佳苒巍顫顫地抬起眼,撞進對方深邃的眼眸。 “謝先生....我....”她心里一慌,不知道該怎么解釋,腦袋亂糟糟的,突然想起來自己還趴在他身上,氣息和他纏得那樣曖.昧,幾乎是交頸了。 她連忙道歉,狼狽地從他身上站起來,可車再大再寬敞也是行政級別的轎車,高度有限,她剛抻直身體,腦門心就撞上了車頂。 “嗚。好疼?!?/br> 她嗷叫一聲,睜大了朦朧的淚眼,無措地捂住腦袋。 勞斯萊斯的星空頂,來自宇宙的漂亮小星星,居然會扎腦袋。 謝琮月看出來她那不可置信的呆滯,笑了,抬手扯松領帶,“那只是人造光纖維,不是星星,不用想得太美好?!?/br> 秦佳苒軟嗯一聲,把眼淚憋回去,繼續撐著中央扶手想爬到另外一邊座位,可只是剛用力,就被謝琮月扣住了手腕,輕巧一拽,順著力道,重新跌回他胸口。 她壓住驚呼,不懂是什么意思,再一次被他溫柔地氣息包裹,心里有一只小鹿在到處亂撞。 “你這樣坐可以?!彼娴愿?,慢條斯理收回手,仿佛剛剛的強勢只是幻覺。 坐?這樣怎么坐?這可是在他懷里… “謝先生....” 秦佳苒小小聲,惶惶不安地去瞥男人的臉色,他那溫淡平靜之下是不容置喙的強勢,秦佳苒沒和這種性格的人打交道過,不知道該怎么辦,他說這樣坐就只能就這樣坐。 過了幾秒,她開始不動聲色往外挪,坐腿總有些難為情,她得挪到膝蓋那兒。 挪一下,男人沒反應。 她又挪一下,桃尖.蹭.過緊實的肌rou線條,癢癢的,棉布也磨著昂貴的西裝面料,發出悉索的微響。 不可能沒有動靜,不止,動靜還挺大,男人忽然看過來一眼,她呼吸緊住,立刻作罷。 “對不起,謝先生,我失禮了?!鼻丶衍郾臣菇┯?,壓根就不敢看他。 “你是很失禮?!?/br> 謝琮月無可無不可的態度,冷淡的聲音聽上去從容極了,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不是這樣。 他繃緊的大腿肌rou。 他偶而滾動的喉結。 他速率提高的心跳。 他在心猿意馬。 為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女孩。 他有罪。 “對不起....”秦佳苒立刻道歉,“我不是故意的?!?/br> 車里涼,但她被形勢逼得心里燥熱,頸脖還是在冒汗,她又不敢抬手擦,皮膚在汗水的浸潤下宛如凝脂,散發出膩膩香氣。 謝琮月呼吸綿長,克制地嗅著一些不屬于這個空間的香,這么女孩氣的香,和這臺端方嚴肅的車不匹配。 他皺眉,不把注意力放在這些東西上,語氣更淡:“不是不肯上車?” “.......我開始只是不想麻煩您?!鼻丶衍坌奶摰氐拖骂^,羞赧他突然提起這茬。 怎么說呢,這男人還有點記仇? 謝琮月輕笑一聲,氣息里帶著些微嘲意,“那現在肯麻煩了?!?/br> 秦佳苒:“......” 謝琮月又問:“要躲誰?” “黃.....!” 秦佳苒猛地反應過來,可惜嘴太快,還是說露一個字,她幾乎是下意識否定:“沒有、沒躲誰?!?/br> 謝琮月掃過她揪緊裙擺的手指,從她這一系列反常的舉動和那一個字中斷出事實,鏡片后的雙眼冷而銳利:“天瑞的董事長黃宗誠,你在躲他?” 秦佳苒茫然地抬起頭,唇瓣翕動,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不懂他為何能如此敏銳洞察,只需一根蛛絲就能拼湊出整張網,內心對他的懼意也隨之上升。 短短幾秒對視,眼眸氤氳出水汽,指縫中也漲潮。 她咽了咽干燥的喉,還是鼓起勇氣:“謝先生,我不認識您說的這個人?!?/br> 再明顯不過的謊言。 謝琮月眸中閃過不耐,是不耐他自己,明知道她有所隱瞞居然還想追問她是不是撒謊,她和哪個男人有瓜葛,有牽連,有故事,與他無關。 與他無關? 謝琮月煩躁地皺了下眉,先一步移開視線,在中央儲物格里拿出一盒煙,抽了支夾在指尖,細長的煙身和他清瘦修長的指骨很相稱,有種風流倜儻的味道,翻了兩下儲物格,沒找到打火機,他把煙咬進嘴里,不耐的意味更濃。 不高興是沒找到打火機嗎? 秦佳苒歪著頭,忽然想起自己前幾天點蠟燭買了一只打火機,她連忙從包里找出來,把那只兩塊錢的打火機捧在手心,笑著遞過去,甜甜的聲音里還有一絲沙?。骸拔規湍c吧,謝先生?!?/br> 謝琮月頓住,余光中,女孩的眼睛里還閃著淚花,剛剛的委屈還沒翻篇,下一秒就能笑得溫柔可愛,讓人不得不憐她,護她,疼她。 不知道為什么。 但凡她這么笑,他都不舒服,可他為什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