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
而且暮飫的形態不會被喊做怪獸。 佟美佳心頭有些恍然,這地方除了暮飫,還有別的非人類生物?它和暮飫是什么關系?是敵是友? “只要你不懷孕,我們會每天晚上都經歷這樣的鞭打?!瘪R寶和問:“你和它為什么還沒圓房?” 因為她不懷孕就鞭打這些人? 聽到馬寶和的話,佟美佳只覺得好笑。不懷孕就能每晚上讓他們飽受折磨,世上竟然有這種好事? ! 這個所謂的怪獸作風一下子令佟美佳想到了深海中捆縛她要為自家身虛海王做主的老者。 但應該不是一個吧? 佟美佳站在樓梯上,居高臨下盯著他,“你問它啊,為什么問我?!?/br> 馬寶和陪笑道:“我沒有惡意,我只是想解決我們當下的問題,你如果不懷孕,也無法離開這里不是?” 佟美佳有些稀奇的盯著他,這些人腦子有病嗎,還是覺得她腦殘? 馬寶和:“怎么了?” 佟美佳懶得回應他,這些人想通過她得到“利益”,也就不敢將她怎么樣,她走下樓梯朝門外走去。 施志成問她:“你要去哪里?” “散步啊?!辟∶兰训溃骸俺酝暝顼埳⑸⒉綍駮裉?,挺好的?!?/br> 眾人一整晚備受折磨之余又餓又渴,聽到她這輕飄飄的話語,憤憤不已,可對方已經輕飄飄如小仙女般出了門,不給他們半點拉近關系的機會。 佟美佳在沙灘上繞了一圈,不僅昨天的彩色石塊消失了,連那些大水洼也都已經消失不見。 她徒手爬上山崖,回到那些家伙們的露營地, sos的急救標識被風吹亂,她重新擺好急救標識,又在沙灘上快跑慢跑,舉著石頭甩出去撿回來。 她回去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借著晚霞的絢爛采了很多漂亮的花,這才小心翼翼地又從山崖上爬下去。 山崖下,幾個人呆滯的盯著安全落地的佟美佳。 丁浩不可置信地問佟美佳:“你一直都是這樣爬上爬下?” 在丁浩幾人的眼中,懸崖不僅高可入云,而且陡峭光滑,沒有半點可以借力的地方。 佟美佳知道這些人和她聊天就是為了套近乎,她沒理會他們的話,將后背背兜里的花取出小心翼翼抱著朝燈塔走去。 劉珊珊嗤笑,幸災樂禍道:“所以它看不上你才不愿意和你圓房,你這是在討好它?” 佟美佳走在前面,連腳步也沒停一下,這令劉姍姍氣得臉色極差,卻又無可奈何。 屋子里的花瓶早就被打碎,碎片因為沒人收拾在角落里堆著,佟美佳的目光掃過這些碎片,面無表情地走上樓梯。 采來的花朵沒地方放,佟美佳在臥室里轉了一圈,最后盯著穹頂的燈,嘗試說道:“你好房東先生,能給我一個花瓶嗎?我想把為您摘來的花放進去?!?/br> 很快,床頭柜上又出現一個外表精致華美的箱子,這和她要的花瓶有點區別,至少外觀差距有點大。 所以這位不是暮飫的非人類,它不知道花瓶是什么嗎? 佟美佳打開箱子,發現里面是一個金子做成的花瓶,同樣,上面不僅雕刻了漂亮的花紋,還鑲嵌了好多寶石。 應該是金子吧? 佟美佳真想湊上去咬一口。 對方想學暮飫,卻又學的完全不像,她只當自己不知道,把花枝整理完畢后,將花插進花瓶中。 吃了晚飯洗完澡,佟美佳在窗戶處站了一會后,這才上床進入夢鄉。 睡夢間,隱約感覺到有什么在吮吸她的手指。 一根手指完畢后,又是一根。 濕噠噠的手指上被裹了好多口水,黏糊糊地嘀嗒水漬。 佟美佳太累了,眼皮子猶如千斤重,睜開實在艱難。 一根手指被吮后,她以為忍忍就好,接連幾根手指都被吮完了,她的手腕也開始被吮…… 濕噠噠的黏膩感從手腕漸漸朝別的地方蔓延。 這樣不行,她可不想再去洗澡。 佟美佳努力張開眼皮,睜眼就看到一個五顏六色的怪物匍匐在她的身上,正在用長長的舌頭舔她胳膊…… 她嚇得抬腳要踹,對方抓住她的腳踝,抬頭望向她。 是暮飫。 人魚形態的暮飫。 身上五顏六色是因為它把佟美佳熬了一整夜織的毛衣馬甲套在了身上。 暮飫捏著佟美佳的腳后,目光又被佟美佳小巧精致的腳丫子吸引,它的蹼手把玩著手中白白嫩嫩的腳丫子,而后低頭一口咬住了佟美佳的其中一只小腳趾。 溫熱濕膩感從腳趾瞬間蔓延在全身,激的她整個人在顫栗,這種感覺太古怪了。 佟美佳嚇得腳丫子蜷縮,翻身朝另外一個方向爬去,一邊蹬腿試圖擺脫暮飫,口中急急道:“腳不能吃,臭臭臭!你快放開?!?/br> 暮飫聞言困惑,它放開佟美佳的腳趾湊近了嗅嗅,又伸出舌頭舔了一口,這才望向佟美佳:“不臭?!?/br> 聲音有點難聽,但能聽清。 佟美佳突然反應過來,魚人形態的暮飫可以說人話。 她急忙坐起身,雙手用力捧住對方的腮幫子,免得它再湊過來到處亂親。 “暮飫先生,你白天怎么沒出現?你受傷了?” 誰知暮飫聽到這話,面上突然猙獰,“你喜歡白天?” 它朝佟美佳露出森森牙齒,瞳孔倒豎成線,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兇殘地威脅:“你不許喜歡它?!?/br> 佟美佳離得它太近,不設防它會突然變臉,近距離感受到它的猙獰與恐怖,她被嚇得瑟瑟發抖,完全是一種身體遇到強大又兇殘的物種時身體不受控制的害怕恐懼。 她的雙手顫抖著放開暮飫的臉頰,目光驚恐又警惕的盯著暮飫的動作,整個身體后縮試圖和暮飫拉開距離,眼看就要掉下床了,暮飫伸手,把她撈了回來。 它的胳膊很長,蹼手很大,動作就極為迅速,佟美佳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暮飫拉到跟前,和它面對面,對方甚至拉起她的雙手,學著她之前的行為,把她的雙手擺在它臉頰上捧好。 它自言自語:“現在是晚上,不是白天,你找不到它,你只有我?!?/br> 佟美佳的心還在因為它剛剛的行為狂跳,她以為被暴力扯回來后,它會一口咬在自己的脖子上。 但沒想到它只是把她的雙手放在它的臉頰上,保持剛剛的姿勢。 佟美佳一眨不眨地盯著它的反應。 身體在無意識地警惕與害怕。 這是弱者對強者天然的防備姿態。 暮飫微微垂頭,也在盯著她。她的心跳很快,她在恐慌害怕。這個弱小的人類新娘,是被它嚇到了? 也太不經嚇了,它本意只是讓她離白天那家伙遠一些。 它又不會把她怎么樣。 它盯著弱小又膽小的人類新娘,短暫地沉默后,說:“衣服,我喜歡?;?,我喜歡,你,我喜歡。都是我的?!?/br> 佟美佳垂下眼皮,意識到暮飫是在用另外一種方式哄她,只是它的這種哄比較奇特,而且它把她視為所有物。 她緩了緩情緒,小聲問:“暮飫先生,您和白天水流形態的暮飫先生不是同一個嗎?你們是什么關系?它難道不是您?” 她聲音怯怯弱弱,像只無助又可憐的幼崽。暮飫反思,它似乎真的嚇到了她。 “我會吞了它?!蹦猴劼曇魣远?,目光露出幾分陰狠,“很快它就不會存在?!?/br> 這話很古怪,但佟美佳詭異地get到了它話語中的意思,她猜測白天的暮飫和晚上的暮飫相當于人類的精神分裂。晚上的暮飫既然這么說了,或許白天的暮飫也是這么想的。 它們相互都想吞噬對方成為一體? 佟美佳想了一下水流形態和人魚形態的暮飫融合在一起的模樣,完全想不出那是一種什么樣的新形態。 她不再糾結這個問題,手掌使力捧暮飫的腮幫子,見暮飫沒有反應,她才繼續問,“之前在海水底,有根紅線想要勒死我,是你嗎?” 難得會說話的暮飫存在,佟美佳依舊對它恐懼,但又不想放過這個能了解很多信息的機會。 “是個蠢貨?!蹦猴剬@個蠢貨的存在似乎不太在意,它言語間蔑視又不喜,察覺到人類新娘因為這事情有了害怕,它眉眼間閃過殺意:“別怕,他不能再傷你?!?/br> 佟美佳好奇的繼續問:“他是你的人?” 暮飫:“奴仆?!?/br> 暮飫有人類奴仆? 佟美佳心頭覺著古怪,總覺著自己忽略了什么問題。 “奴仆是人類嗎?還是別的什么?” 暮飫沒有回應,它微微瞇眼,似乎沒聽到佟美佳的話。 佟美佳被暮飫喉嚨里發出的享受般地咕嚕聲吸引,她發現用力揉它腮幫子時,它瞇眼打呼呼似乎很享受,一條魚怎么習性這么像貓? 她的恐懼感漸漸消匿,手上繼續用勁揉著,趁它心情不錯,小心翼翼地試探問:“你能讓我離開這里嗎?我想回到自己居住的地方,這里太無聊?!?/br> “現在不行?!?/br> 暮飫的回應特別的干脆利索,佟美佳本來就是試探一問,但聽到它這樣毫不猶豫的回答,心頭還是如被壓上了塊巨石般堵的慌,她不甘心地追問,“為什么?” 這次暮飫猶豫了片刻,它想呲牙,可嘴剛一裂,看到人類新娘怯怯的眉眼,嘴巴緩緩地合了回去。一直晃悠的魚尾改為一下下拍打地面,它避開佟美佳的問題,說道:“一百年后帶你離開?!?/br> 一百年? 佟美佳的心頭如潑一盆冰水,從頭涼到腳。 一百年以后,先不說她自己是不是一把骨頭,但她認識的親朋好友,包括于文箏的親人都已經成了土灰。 到時候就算真能回去又有什么用? 佟美佳愣愣地問,她聲音微弱透著幾分掙扎,就像水中垂死的人想抓住一根稻草救命:“必須一百年?” 暮飫拉住她的手,示意她別偷懶繼續揉臉。 它尾巴拍打地面更加迅猛:“對,一百年?!?/br> 人類居住的地方有什么好? 從前它不是沒去過,到處都是征戰與災難,烏煙瘴氣的,一點意思也沒有。也就吃食好點,可人類那些吃食它都已經學會,她想吃什么都可以,不需要回人類的地方。 它不想讓人類新娘回去,反正一百年的時間呢,等它把她喂得胖乎乎離不開它的吃食,一百年后她肯定會改變主意。 反正到時候她不改變主意,它就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