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他的喉頭微微滾動,眸光也在逐漸幽暗,南羽察覺到了空氣里逐漸被充斥的粘稠氣息。 對方身上強勢且帶著侵略的雄性氣息,令她呼吸艱難,她沒能繼續保持兇巴巴的氣勢。起身落荒而逃,“你不說話就是答應了,我去書房,飯點記得喊我?!?/br> 她走的極快,生怕慢一秒就被那些可怕的氣息席卷吞噬。 走到書房門口,南羽才后知后覺地發現,褚幽一直默默跟在她后面。 怪不得她明明離沙發很遠了,但還是會覺著身后有什么如影隨形令她壓迫感十足。 原來是這家伙也跟了過來。 南羽進了書房,轉身作勢要關門,公事公辦詢問褚幽:“你有事?” 褚幽站在門口,眸光幽幽望著她。 他不說話,可落在南羽臉上的視線像是能拉絲,黏黏膩膩的覆她身上,接觸她的每一寸肌膚,肌膚上的毛孔全部被他的視線覆蓋,令她覺著空氣無法進入身體,像條干渴的魚兒,缺氧又缺水,隨時能因為呼吸艱難做出一些極端事情。 她睫毛垂落,避開他的視線,試圖擺脫這種怪異的感覺,故作淡然:“沒事我關門了,我上午要畫幅畫,得專心?!?/br> 褚幽的手按在門上,南羽試了兩次也沒能把門關上。 她很是無語的瞪褚幽,“怎么了?有事?” 褚幽微微垂頭,手指撩開披散于她肩頭的蓬松發絲,指尖若有若無觸在她裸露在外的脖頸處。 脖頸上那些絨毛像是有了意識,在褚幽的碰觸下,一根根地支棱了起來,南羽的感官在被無限放大,她甚至覺著自己可以感受到每一根絨毛在顫栗、在發軟、在嚶嚶嚶的嗚咽。 太古怪了,她怎么會有這種古怪的情緒! 南羽強忍著身體的這些異樣反應,寄希望于褚幽幫她撩開頭發后就會立刻撤退。 但褚幽的手指遲遲沒有離開。 少女微微垂頭露出一截柔嫩細白的脖頸,這是所有動物最脆弱的一個位置,只要他的手指稍稍移動用力,她的脖頸立刻就會被折斷。 她不該這樣沒有任何防備心的把弱處露出。 褚幽覺得自己該給她一點教訓,讓她知道人心險惡,以后再也不敢在旁人面前示出弱點。 他可以稍稍使勁,只要再加點力道,她一定會疼得大哭,并因此得到教訓。 他的指腹摩挲在她脖頸上,柔軟嬌弱的觸感令他越發小心翼翼,生怕稍稍用力會把她的肌膚或是脖子損壞。 南羽的耳朵紅的要滴血了,這哪里是幫她撩頭發,這分明就是在借機咸豬手。 她微微側頭,試圖避開,咳了咳,聲音鎮靜問,“到底有事沒?沒事我就要關門了?!?/br> 褚幽的手指一頓,“你還沒上藥?!?/br> 南羽:?什么藥? 褚幽轉身找出醫藥箱,拿出外傷處理噴劑和藥膏,“過來?!?/br> 南羽一臉茫然走過去,“上什么藥???” 褚幽拽著她胳膊坐進自己懷中,解開她衣領處的兩顆鈕扣。 南羽這才反應過來,是肩膀處那幾條小小的剪刀刀口,褚幽要幫她上藥。 傷口幾乎好了,根本用不著上藥!而且現在這個坐在他懷里的姿勢,莫名讓她緊張。 她有點口干舌燥,想去喝點水。 “其,其實已經好了?!蹦嫌鹑跞醯乜棺h,她太渴了,身體每個細胞都在叫囂著要喝水,好想馬上去灌一大杯水啊。 她的抗議在接觸到褚幽那黑漆漆的目光時,下半句話生生被嚇得咽了回去。 好吧,只是上藥而已,又不是要挨刀子,不是什么大事,一閉眼一睜眼就過了。 可當褚幽的手指的碰觸到她肩頭肌膚時,南羽才發現,自己想的太過簡單。 她強迫自己的注意力不要集中在對方手指帶來的極致顫栗中,左右張望,尋找話題,“我下午和嘉玉去一趟學校,估計回來會很晚,你要是想出門去逛,我找找家里的備用鑰匙?!?/br> 她話落,后知后覺反應過來,褚幽不僅沒有家里的備用鑰匙,也沒有可以被聯系到的手機。她得盡快為褚幽買一部手機,不然對方出去晃悠時萬一找不到路不管南羽怎么說,他都是干脆利索的三個字,“我會去?!?/br> 意思很明白,就算南羽不帶他,他也要自己去。 南羽好無奈啊,又煩躁又苦惱,“你去干嘛啊,學校到底有什么值得你非去不可的?” “你去,我就去?!?/br> 簡短的幾個字沒有情緒,平平無奇像敘述。 南羽的那些煩惱情緒突然卡殼。 她在褚幽眼中看到了自己呆呆的臉。 他的整個眼里只倒映出她的臉,只有的她的臉。 她突然反應過來,現在的褚幽是失憶的。他沒了過往一切的記憶,在他眼中,他和這個世界的所有牽系都是她。 她是他的依靠,是他生活里的路標,是他現在生活的全部。 或許他還會對這個世界產生陌生的恐懼心理,所以才會想著跟在她身邊,會想讓她一直出現在他的眼底。 可她竟然用這種態度對他。南羽默默在心底責備自己。 “好?!蹦嫌鹪谒缴献牧俗?,“那就去吧,誰讓你是我男朋友呢,自己的男朋友自己寵?!?/br> 褚幽對她這話沒有異議,雖然是他一貫的淡漠反應,但南羽把自己這話聽進去了。 莫名覺著自己現在背負著一個人的身家性命,不同以前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她現在責任重大。 下午張嘉玉看到南羽,一眼就被她那厚厚的嘴唇吸引了注意力。 甚至還想伸手摸一把感受感受,“你這是做豐唇了?” 南羽就知道她會是這種反應。張嘉玉毫無女女大防,別說碰她的嘴,以前她發育期的時候,這家伙只要找準機會就得摸一摸她的胸,還自言自語,“我天天喝牛奶,怎么還是沒你的大,你有什么豐胸妙招嗎?是不是每天晚上偷偷揉啦”。 在張嘉玉手伸出時,南羽就很有先見之明的避了開,“沒有沒有,是蚊子叮了,我家蚊子多?!?/br> “拉倒吧蚊子怎么可能叮的這么豐滿?!睆埣斡窈軣o語,“你這該不會是被男人給叮了吧?!?/br> 南羽:……她側頭指了指褚幽,”褚幽,我男朋友,他和我們一起去學校?!?/br> 張嘉玉果然很是震驚,注意力立刻從南羽的唇上轉移了。 “什么?你男朋友?” “什么?他在你家住著?你們竟然同居了?” “所以你這嘴巴真是被男人給叮了?我明明已經相信你這是被蚊子咬的。啊我好天真單純?!?/br> “天哪,當我還在叫剛子強子們侍候打游戲的時候,你已經偷偷金窩藏嬌了,單純的我和這世界格格不入啊?!?/br> 張嘉玉扭頭,八卦地望向褚幽,那閃爍的目光,大概是想把褚幽的祖宗十八代都打聽一遍,南羽在她出口之前忙說:“褚幽失憶了,以前的事情什么也不記得?!?/br> 張嘉玉:? ? ? “所以你這是撿了個失憶的帥哥回家養起來當男朋友?這種好事怎么輪不到我!” 她唉聲嘆氣,悲痛無比,像是錯億。 片刻又把目光落在南羽唇上,手指蠢蠢欲動,還是想感受一下這豐滿的唇碰著是什么觸感。 南羽忙忙捂住自己的唇退后幾步和她拉開距離,用眼神警告她不要亂來。 張嘉玉扭頭問褚幽,“你介意我碰你女朋友的嘴嗎?” 褚幽面無表情,聲音冷漠:“介意?!?/br> 張嘉玉悻悻嘆氣,“好叭,那我以后只能偷偷去碰了?!?/br> 褚幽完全沒拿眼瞧她,他不會給任何人偷偷碰自己女朋友的機會。 張爸請來的律師詳細問了兩人具體情況后,這才對張爸說:“可以控告他們造謠誹謗?!?/br> 大人面前小孩子沒有說話資格,南羽和張嘉玉安安靜靜聽律師和張爸說了好一會話,這才一起出發去了學校。 一上午的發酵,學校論壇里,這帖子已經被頂上首頁后綴一排“火火火”的標識。 律師留存證據后,出面和學校交涉。 昨天靈山寺的冰雹大雨可謂幾百年難得一見,只有經歷過的人才知道,半山腰的人們能在那場大雨中活下來就屬于僥幸。 哪里有多余的精力去救別人。 學校方面對于這種學生內訌的事情也很是頭大,尤其是張爸爸帶了律師來勢洶洶,分明不是好惹的。校領導第一時間讓人把相關的帖子刪掉,又在校園論壇里發表聲明,并把林媛幾個當事人也一并通知到校。 得知學校不僅不愿意開除南羽和張嘉玉,還要他們幾個勇敢發聲的人在校園論壇里發表道歉聲明,林媛幾人直接懵了。 他們想過學校會不作為,但完全沒想到學校竟然為了利益,竟然是非黑白不分。 幾個學生氣壞了,當即表示寧折不彎,堅決不向惡勢力屈服。 下午從學校離開后,張爸爸親切地喊南羽和褚幽去家里吃飯。 既然談不攏,張爸干脆把這事情交給律師全權負責。 張嘉玉的父母都很和善,廚房做了南羽愛吃的香酥排骨和rou丸湯。 回家的路上,路燈已經亮起,將路邊的樹葉照耀的如披一層蒙蒙金光,兩人的影子在地上緩緩前移,時不時隱在樹葉陰影中。 南羽揉了揉鼓鼓的肚子,問褚幽:“吃飽了嗎?想不想喝奶茶?” 褚幽:“影子有什么好看的?” 這一路,南羽時不時就在盯著兩人的影子傻笑,偶爾還要像個孩子般跳在影子上踩幾腳。 他不接奶茶,看來是不感興趣。 短短兩日,南羽也算摸透了褚幽的性子,對方不感興趣的東西,會自動忽略屏蔽。 “我們的影子可愛?!苯洑v過不正常的影子事件,現在正常的影子怎么看都超級好看,尤其這還是她和褚幽挨在一起的影子。 回到家洗漱后,南羽又開始發愁半夜會不會有不禮貌的觸手鉆她身體。 和那些不懂事又愛干壞事的觸手們相比較,南羽覺著,興趣電視愛好做飯的褚幽真是完美到了極致 。 因為褚幽早上那幽幽目光,南羽沒再用衣服把自己胸口和腰下綁住。 不過她穿了兩條內褲和一件比較緊的胸罩。 應該也能管用吧? ! 南羽不太確定,迷迷糊糊睡之前,還不忘瞅瞅旁邊躺的端端正正的褚幽。 男朋友躺的好端正規矩。這么端正的人,怎么就能長出那么污壞的觸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