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至少明青現在沒有死,也比重傷好上一些。 她賭贏了,也得償所愿。 第67章 修羅窟。 魔主聽著隋諳說起明青殺了多少魔族, 說起那些魔族都是什么來歷、做過什么,臉上表情沒有變化。 她沒有憤怒,也沒有被明青跳到跟前來挑釁的不悅, 甚至面具下的臉隱隱含著笑意, 倒要感謝明青清理了族內敗類, 是不是? 她看向后面跟著進來的循影。 循影先是莫名其妙,接著才后知后覺, 她管著的那個天罰堂似乎是負責魔族刑律的。 向來嗜血嗜殺的魔族內部也有規矩法則, 說出去簡直離大譜。 她沒有回答,而是將金火土三種靈物拿了出來, 問魔主:既然五行靈物沒用, 那這些是毀了還是? 誰說五行靈物沒用?魔主手微伸, 循影手里的東西就到了她手上。 她道:五行靈物有用, 只不過不是用在魔族和熔爐上面。但五行靈物有大用。 她從不做無用功。 這三樣東西我來保管。魔主說。 循影不解,但也沒再追問有什么用。 魔主不想說的事, 她怎么問也問不出來。 她只有些遲疑:但水靈物在明青那里,許是被明青毀了。 她這么說自然不是真擔心水屬性靈物, 而是怕魔主后面會再追究幕流月。 魔主心知肚明, 笑得意味深長:明青不會毀掉的。若她毀了, 以后會有她后悔的。 那是她為明青準備的。 她抬眸,正看到幕流月也走了進來,脖子上掛著的黑石墜一晃一晃。 她伸手,黑石墜隔空到了她手上,和金火土三樣靈物擱在一起。 惡念已融,無須再用墜子壓制你的殺意了。魔主說。 幕流月眸微垂, 沒有意見。 她以為這便結束了,抬步想要離開。 她其實很想去看看明青。 修羅窟和上清宗相隔萬里, 于修士卻不是問題。而且還有明月劍在,只是最后她還是沒有去。 事已至此,她沾了魔族印記,這是無法改變的。 而明青是人族上清宗少宗主。 知道化外天的存在,便也不難知道人族遲早會對魔族動手。 她還是在明青的對立面。 似乎是無解的難題。 魔主叫住她:望江樓內,你從明青那里拿到了一樣東西。 不是提問而是陳述,顯然她心知肚明。 明明沒有出過屋,卻能知道萬里之外的事情。 幕流月深覺面前這位魔主深不可測。 她直接將那顆乍一看跟江水靈珠沒兩樣、認真看卻看不出區別的假珠子拿出來。 若不是直覺,她也無法知道這珠子是假的。 即便知道是假的,她還是無法破解。 魔主依然隔空拿過那珠子,她端詳許久,而后輕笑一聲,既有感慨也有傷懷。 幕流月離得近,隱約聽到了后繼有人什么的。 然后魔主抬起了手,指尖并攏如執筆,以虛空為紙,緩緩在畫著什么。 幕流月眸微縮,感覺魔主的動作有些熟悉,想了一會才想起在毀滅山境里,南宮輕畫符似乎也是這樣的動作。 寂靜里一聲輕響,像是什么散去的聲音。 彩光亮起,魔主手里那顆假的水靈珠現出廬山真面目。 表面彩光璀璨,內里卻是流動立體的一幅畫。畫上白衣劍修立于雪地,雪白靈鹿漫步云空,地面上則是一個仰頭向上看的少女。 魔主看了一眼,抬手輕輕一撥,畫面便一變。 白衣劍修帶著少女踏步于云端之上,四周罡風凜冽,劍修豎起靈罩,將少女護得嚴嚴實實。 而后是無月漫長的長夜,高一些的白衣女子拉著矮一些的少女,并肩走向高處。 分明無月,卻有星辰漫天,照得整顆珠子亮如白晝。 一幕幕,都和幕流月有關。 這顆假珠子,刻畫出明青心里的師姐,也記錄著她一路走來所有和師姐有關的畫面。 幕流月完全怔住了。 魔主溫和地將珠子還給她。 循影在旁邊也看見了,此時卻來不及感慨明青的心思,而是看向魔主,震驚不已: 這上面有符道符文,似乎是出自南宮輕之手。 南宮輕于符道上的不凡毀滅山境里她就知道了。 結果魔主卻能輕易把南宮輕精心畫出的符文破解掉! 她還會符道?她不是星象師么? 她怎么什么都會! 她的眼神太過震驚,魔主無法忽視。 她看回循影,許久后說道:我不是星象師,也不是符修。 那你是什么?循影問。 魔主不由一笑:你是傻了嗎?我是魔主啊。 她收了笑,重復道:我是魔。 魔嗜血嗜殺、生而為罪,她是魔。 魔主在說這話時看起來無助又寂寥,無端讓人感到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