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季冠灼眉頭皺起,低聲道:“不要胡說?!?/br> 烏西亞卻并不害怕,反而頂著師從燁近乎殺人的目光,又晃了晃。 “季,你的嘴巴在否認,可你的心在承認。使臣說得沒錯,你們滄月人果然都是口是心非的?!?/br> 說著,他輕輕地放開季冠灼:“不能將你這么漂亮的人娶烏魯圖,我很遺憾。但如果你不跟天汗在一起的話,臨走前我還會再問你一次?!?/br> 香料的氣味染在季冠灼身上,將淺淡的木樨香氣都蓋過。 烏西亞對著師從燁做了一個鬼臉,牽著使臣的手跑了。 他來去如風,徒留季冠灼站在原地。 半晌,他轉頭對著師從燁道:“回宮吧?” 說著,季冠灼沿著街道往宮中的方向走去。 只是走出一段距離后,季冠灼一回頭,發現師從燁仍舊站在原地,正看向他這個方向。 他臉上沒什么表情,眼底晦暗不明。 對上季冠灼的目光,這才說道:“小皇子剛才說了什么?” 這……這怎么好意思說。 面對師從燁的追問,季冠灼心情有些復雜,半晌才道:“沒,只是簡單道別的話而已?!?/br> 他神情不太自然,師從燁也看得出來。 但他并沒有追問,只是道:“回去吧?!?/br> 回宮的馬車上,季冠灼心情多少有些復雜。 他其實有些搞不太明白師從燁對他現在的態度。 先前他提起要跟師從燁永久標記,哪怕無關風月,但他是真心的。 可他被師從燁拒絕了。 除卻在研究滄月,研究師從燁這件事上以外,他從來都不是個很執著的人。 師從燁不答應永久標記,他就想其他的辦法撐一撐,左右臨時標記也有些效果。 最起碼能將他信息素爆發的時間往后面推一推。 可烏西亞說的話,又讓他有些心神不安,隱約的期待和更多的不可置信交織著,讓季冠灼一時間甚至搞不明白自己的情緒究竟是什么。 長久的靜默中,馬車停在了交泰殿,這里離乾清宮和椒房殿最近。 季冠灼有些走神,還是李公公在馬車外喊了一聲,他才意識過來。 他猛地起身,頭差點碰到馬車頂,還是師從燁伸手替他擋了一下,才沒讓他磕到頭。 “在想什么?”師從燁問道。 季冠灼慌張收回眼神,幾乎不敢跟師從燁對視。 “皇上,該歇息了?!彼呕艔垙埖卣f完,轉頭頭也不回地下了馬車。 徒留師從燁獨自坐在馬車里,意味不明地輕哼一聲。 第80章 消息 翌日一早, 陶自厚休沐結束,趕回朝中。 他還未回到扶京中時,就聽說烏魯圖臨時來訪, 朝中無人會烏魯圖語。 還是季冠灼臨危受命,替雙方翻譯,甚至還帶著烏西亞和使臣游覽扶京,才免去滄月失了禮節。 陶自厚松一口氣的同時,卻也繃緊了神經。 往年烏魯圖即便會來訪滄月, 但也不會是在這個時候。 這其中,難道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嗎? 下朝后, 他立刻趕往御書房。 “微臣休沐這幾日回鄉探母, 未能及時回來, 還請皇上恕罪?!彼闷鸸倥矍皵[跪在地上,額頭抵在貼在地上的手背上,等待著師從燁降下責罰。 “免禮?!贝耸聸]捅出太大簍子,師從燁當然也不打算責怪, “陶愛卿按規制回鄉探母,并無過錯。只是日后可要記得教好禮部侍郎烏魯圖語,以免出現此種情況?!?/br> “是?!碧兆院褡缘厣险酒?,拂去身上塵土,恭恭敬敬站在師從燁身前, 又道, “不過, 昔年烏魯圖有意出使滄月,會提前些日子寫信。此次來得突然, 不知是何故?!?/br> 烏魯圖雖然與滄月和北狄毗鄰,但烏魯圖整個國家都在地勢較高的山脈之中, 來去一趟很不容易。 上次烏魯圖出使滄月,還是五年前先帝還在位時。 陶自厚實在想不通,有什么急事,會讓烏魯圖的使臣這么急匆匆趕過來。 師從燁聞言,眉頭不自覺微皺。 但使臣沒有任何表示,光靠猜,是猜不出來的。 師從燁索性不想此事,反而提到昨日分別時,烏西亞說得那句話。 “此事稍后再議,昨日朕聽到烏魯圖的小皇子跟季丞相說了一句話,但不知此話之意。不知陶愛卿能否替朕解釋一番?” 在那之后,季冠灼情緒便一直不太對,甚至似乎有些想要逃避他。 他很想知道,他們兩個究竟說了什么。 陶自厚俯首:“皇上您盡管復述,微臣替您翻譯便是?!?/br> 師從燁回憶著昨天烏西亞說話的發音跟語調,輕輕說了一句。 聽清話里表達的內容,陶自厚雙腿一軟,差點沒跪在地上。 這種話,是他能聽得的嗎! “皇上,微臣可能聽錯了,您能不能再說一遍?”他小心擦擦頭上汗水,指尖都在發顫。 師從燁瞧著陶自厚模樣,神情越發冷些,又將那句話復述一遍。 陶自厚深吸一口氣,謹慎道:“若是皇上沒記錯的話,這句話的意思大概是問季大人,‘你跟天汗兩情相悅,為什么不在一起?’” 他說完都怕掉腦袋,急忙又往地上跪去:“也可能是微臣學藝不精,沒領會小皇子的意思。還請皇上責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