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季冠灼手忙腳亂地掙扎幾下,但在病痛的影響下,卻顯得太過微不足道。 他整個人都朝著地上倒去。 糟了…… 季冠灼昏昏沉沉地想。 早知道就不熬昨晚那個夜了…… 第62章 搬家 眼看著頭即將挨觸到地面, 有人長臂一伸,將季冠灼從地上撈起來。 寬大的袍袖沾染著龍涎香的氣息,還有雪的寒意。 季冠灼指尖輕輕地拽著柔軟光滑的布料, 沒忍住,輕輕在上面蹭了蹭。 冰涼的觸感消解他身上微不可察的一點灼燙,但對他的高熱,仍舊未能緩解半分。 師從燁微不可察地松一口氣,把季冠灼塞回床上。 指尖碰觸到他臉側, 灼燙的觸感讓他眉頭緊緊皺起,立刻喊來鳴蟬:“去, 把太醫喊過來?!?/br> 鳴蟬知曉季冠灼昨夜睡得極晚, 來叫過兩次, 季冠灼都說要再睡一會兒。 她不察是季冠灼發高燒,聽聞師從燁說話,立刻轉身往太醫院跑。 師從燁回頭,將目光落在季冠灼身上。 房間里彌漫著一股木樨香氣和隱隱約約的汗味。 并不難聞, 甚至有些甜膩。 他眉頭卻緊緊鎖著,寒風中吹得冰涼的大手蓋在季冠灼guntang的額上,讓季冠灼能好受一點。 今日是宮宴,他提前一日便把折子全部批好,今日本可在御書房中歇著。 但不知怎的, 他心中總有一種異樣之感, 驅使著他來到這冷翠閣中。 方才進來之前, 師從燁也是敲過門的。門內隱隱可以聽到布料摩擦之聲,但卻無人回應。 若非他及時推開門闖進來, 怕是這會兒,季冠灼早已磕得頭破血流了。 微妙的慶幸讓他盯著季冠灼燒得緋紅的臉, 原本冷淡的眉頭亦是深深皺起。 太醫院今日當值的是孫國輔,他踏入冷翠閣中,瞧見的便是師從燁坐在床邊,一手蓋在季冠灼額頭上,眉頭深皺的模樣。 孫國輔急忙見禮,恭敬道:“皇上,請您移駕?!?/br> 師從燁起身抽手,卻被季冠灼握著手指。 身在病中,季冠灼并沒有太大力氣,手中之物很快就被抽走。 他不滿地“咕噥”一聲,臉又貼著被子蹭了蹭。 孫國輔坐在床前,替季冠灼診脈。 不多時,他的眉頭便深深皺起,取出了放在醫箱中的針袋。 他轉頭對一旁的鳴蟬道:“過來將季大人身上的衣服剝去,我需得替他施針。再這么燒下去,季大人的身體怕是要出問題?!?/br> 話音剛落,鳴蟬還未來得及過來,站在一旁的師從燁早已先她一步。 他對著鳴蟬揮了揮手,示意鳴蟬出門,這才將季冠灼身上的衣服全部都剝個干凈,只剩下一條褻褲。 做完這一切,師從燁將季冠灼又塞回被褥之中。 孫國輔抬手,將被子往下壓了壓,開始替季冠灼施針。 房中一時間靜默無比,只剩下季冠灼沉重的呼吸聲。 最后一針落下,季冠灼臉色總算好些,伏在褥間沉沉睡去。 師從燁眉頭也略微松散,轉頭壓低聲音問道:“季愛卿為何會病得如此重?” 孫國輔起身,拱手道:“季大人前幾日便感染了風寒,加之冷翠閣雖好,可地勢走高,寒風一吹,門窗難擋,并不適合養病?!?/br> “季大人偏偏又急著處理政事,連續幾日都未好好休息,才會病情加重,拖成今日之景?!?/br> 聞言,師從燁心底陡然浮現起幾分愧疚的情緒,甚至連呼吸都屏住。 當日命季冠灼住在冷翠閣中,只是為著監視季冠灼方便。 畢竟這般身份不明,又幾乎手捏他命脈之人,他信不過,也不可能信得過。 如今見著季冠灼因冷翠閣病情加重,師從燁眉眼間落滿沉寂。 “還有一件事,微臣不知當說不當說?!卑肷?,孫國輔又道。 “講?!睅煆臒顝埧?,這才發現自己的嗓音嘶啞得不像話。 孫國輔似乎也有些為難,半晌才道:“季大人身子骨比普通男子要虛弱許多,似是天生帶來的弱癥?!?/br> “這種弱癥無法可解,只能小心養著?!?/br> 他話說得艱難,師從燁轉頭看了一眼倒在被褥之中,仍舊睡得昏昏沉沉的季冠灼。 這樣的人,當真有可能是北狄派來的探子嗎? 從前他勢必會懷疑,是 半晌,孫國輔聽到師從燁的聲音響起:“朕知道了?!?/br> 當晚的宮宴之上,季冠灼并未現身。 即便因著針灸退燒了,但他風寒到底未能好,還需得在屋中歇著。 桌邊擱置著鳴蟬特地給他熬得白粥,熊書染坐在床邊,監督季冠灼乖乖喝藥。 他們平日都習慣聽從季冠灼的安排,是以若是季冠灼不醒,二人都各自忙各自的。 今日這一遭,可是把他們嚇得不輕。 “季大人,我聽孫太醫說,你從娘胎就帶了弱癥。這么多年,便沒找旁的醫生瞧過嗎?”瞧著季冠灼喝完藥,鳴蟬忍不住問了一句。 師從燁臨走之前,命他二人好好守著季冠灼,她也是才知道此事。 聞言,季冠灼一驚,殘余的藥汁嗆進喉嚨,嗆得季冠灼咳嗽起來。 熊書染急忙上前,在他后背上慌亂地拍著:“鳴蟬jiejie,下次能不能換個時間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