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節
但是,盛明盞怎么敢停止能力的使用。 他道:“災變第二年,班長死了,被我親自殺死的?!?/br> 在一次怪物圍攻的過程之中,班長和大部隊失散。等盛明盞再遇見班長的時候,班長已經變成了失去理智的怪物。 他沒有任何猶豫,抬手殺了變成怪物的班長。 有人指責他毫不留情,說他變了,說他變得跟從前完全不一樣了。 盛明盞沒有回頭,只是在洗手池里洗了一遍又一遍的指尖血跡。 會害怕嗎? 會吧。 盛明盞早就已經記不起當時的感受了。 他從來沒有回過頭,記得班長最開始說過的話,帶著剩下的同學,成功到達西南基地。 “無論在任何的情況下,人類都喜歡爭權奪利?!笔⒚鞅K道。 早期的西南基地并不是幸存者們的避風港,是一個集權統治的利益體。 所以,他建立了執政署。 一開始,裴家在西南基地權勢滔天,攔勢獲利,執政署借了裴家的勢。 直到第一次異種攻城之后,裴家一朝勢落。裴家的倒臺,是盛明盞一手促成的。 裴家倒臺前,最后的掙扎,就是在基地里到處宣揚“暴君”的心狠手辣、殘暴不仁。 盛明盞道:“從災變元年,到災變五年,人類長達五年的內斗讓異種變得越來越強大?!?/br> “另外一邊,是普通人人數的銳減?!?/br>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天眷者不再稀少和珍貴,珍貴的變成了沒有能力的普通人。 盛明盞問:“普通人意味著什么?” “希望?”傅憑司答道。 “在高中,我有兩個室友。他們代表了人性的兩個極端?!笔⒚鞅K道,“一個心善到了愚蠢,一個冷漠到了殘忍?!?/br> “前者,災變十年,到死的時候,也只是一個普通人?!?/br> 盛明盞面無表情:“后者,成了異種之王?!?/br> 傅憑司蹙眉,輕聲低喃:“異種之王?這個室友……姓裴?” 盛明盞說出那個名字:“裴南玉?!?/br> 盛明盞沒有看見,這一刻傅憑司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 但是,他從傅憑司短暫的沉默之中,察覺到了什么,問道:“你見過他了?” 傅憑司應聲:“我們都見過?!?/br> 盛明盞忽然笑了下,漫不經心地評價道:“他是一個很會愚弄人心的怪物?!?/br> 先是永恒國度,后是彼岸集團,上三區早就被穿成篩子了。這兩個勢力還混成了六大集團之一,難怪…… 若是往后哪一天,他知道余下四大財閥還有從里世界來的,好像也沒有那么震驚了。 “看來我的未來記憶還很精彩?!?/br> 盛明盞低聲說:“但是,在過去,世界變得猶如一灘死水?!?/br> 基地的意義是守護。 很奇怪,唐幽在生前沒起到的重要作用,在他死后卻很快引起了巨大的變化。 最后一個普通人的死,猶如蝴蝶效應般,令世界走向了衰敗。 普通人代表生存傳遞的希望。 正如第二次異種攻城中人們的預言,世上只剩下兩群自以為正義的“怪物”。 兩群怪物,越是向上進化,就越是不想繁育。 就像一方池塘,沒有了活水,就會徹底死去。 此后百年,兩群怪物打來打去,加速了世界的死亡。 第二次災變來臨,是世界在走向消亡。 “他們又來求我?!?/br> 那些s級執政官挨個來求他,但是都被他冷酷無情地給趕了出去。 盛明盞道:“我覺得很煩,就讓世界進入了湮滅期,時間停了下來?!?/br> 世界陷入沉睡前,他只見了一個人——沉眠。 “再然后,就是有個小朋友闖進來,吵醒了我?!?/br> 盛明盞繼續說:“一開始,我覺得你很聒噪,哪有那么多問題啊。然后,我又覺得你很可愛,好有求知欲?!?/br> 像游進死水的一條活潑小魚,攪亂了枯敗。 “但是……”盛明盞淡聲問,“我的小魚現在看起來很痛苦,是誰欺負你了嗎?” “沒有?!备祽{司頓了下聲,感覺有熱氣浮上臉龐,“我當年真的很聒噪嗎?” 盛明盞伸出手,準確地觸碰到傅憑司的臉,繼而捏住他的下巴。 傅憑司對盛明盞冷淡的目光。有一瞬間,他覺得盛明盞好像看得見他此刻的神情般。 “感覺你很喜歡口是心非?!笔⒚鞅K評價說,“大家都挺愛來求我,來麻煩我,其實不缺你一個的?!?/br> 傅憑司握住盛明盞的手,開口道:“可我不想當大家中的一個,只想做獨一無二?!?/br> 盛明盞看起來沒什么反應,他跟傅憑司交握的雙手卻無端感到guntang,燙到了心里。這幾天,他經常有這樣的感覺,就連無名指上的那枚戒指也變得炙熱。他此刻只覺得自己今天失去的怎么不是觸感呢。 傅憑司出聲:“寶寶?!?/br> 盛明盞道:“叫我哥哥?!?/br> 傅憑司叫:“寶寶?!?/br> 盛明盞面無表情:“煩?!?/br> 傅憑司道:“寶寶別煩?!?/br> 傅憑司還想說些什么,就發現整個城堡的迷霧又重新籠罩了上來。 盛明盞將自己藏了起來,不讓他找到。 傅憑司找遍整個城堡,也沒有找到人。 直至他做好午餐,盛明盞才從迷霧中走出來,坐在餐桌前。 吃完午餐后,盛明盞又消失在了迷霧之中。 晚餐也是如此,等傅憑司做好晚餐后,盛明盞才出現在餐桌前。 傅憑司坐在盛明盞身邊,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盛明盞吃完晚餐,擦完嘴,又準備離開,然后被傅憑司給抓住手腕。 傅憑司道:“寶寶,別躲我?!?/br> 盛明盞淡淡說:“叫我哥哥?!?/br> “可以叫哥哥?!备祽{司商量出聲,“但是,你不要藏起來?!?/br> 盛明盞微抬下頜:“嗯?!?/br> 傅憑司摩挲著盛明盞的手腕內側,輕聲喊道:“哥哥?!?/br> 于是,盛明盞不再藏起來。 晚上睡覺前,盛明盞躺在床上,閉上眼。 沒過多久,他察覺到床邊陷了一塊,傅憑司上了床。 緊接著,傅憑司的呼吸逐漸靠近,像以往一樣。 盛明盞感受到自己的睡衣紐扣從下擺被解開,他伸手按住傅憑司道:“今天不用咬?!?/br> 相較于前幾天的直白和坦然,傅憑司敏銳地察覺到盛明盞今天記憶恢復后的態度變化。 一種類似于神性與人性在相互打架的感覺。 講述過去的時候,盛明盞淡漠到神性無情無欲。當說起小魚和不要他叫寶寶的時候,盛明盞又像是恢復了極淡的人性。 這是一個很關鍵的時期。 如果神性打贏了人性,就是暴君,如果人性打贏了神性,就是盛明盞。 死水?還是活水? 傅憑司安靜注視著睜開眼來的盛明盞,低下頭去,吻上小腹。 盛明盞如同震住般,周身繃緊,聲音變調:“我不是讓你不準咬……” 傅憑司的聲音傳上來,輕聲說:“可我今天就想冒犯你,哥哥?!?/br> 盛明盞看不見,也說不出話來。 在看不見的情況下,他的其他感受變得強烈起來。他輕蹙著眉頭,歡愉和冷漠如同在打架。 失控之后,盛明盞以為今天就像往常一樣結束了。傅憑司卻一路吻上來,吻過他的喉結。 盛明盞僵住身體,不解地問:“你在干什么?” 傅憑司聲音喑?。骸拔疫€要冒犯得更深些?!?/br> 盛明盞抬手欲推開身上的人,卻反被傅憑司反手扣住十指,按在頭頂。 他要掙扎著起身,就聽見傅憑司在他耳邊輕語:“哥哥,你這么厲害,我打不過你?!?/br> “推開我?!?/br> 傅憑司不管不顧地吻了上來:“或者,放縱我?!?/br> 盛明盞睜開的眼有些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