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節
盛明盞笑著問:“哥哥,這是你今年的生日愿望嗎?” 傅憑司道:“這是我每一年的生日愿望?!?/br> 盛明盞聞言,好奇道:“那你從前的生日愿望是什么?” “不提那些不愉快的生日之外?!备祽{司開口道,“十八歲后,我每一年的生日愿望都是這個?!?/br> “瞎說?!笔⒚鞅K道,“你十八歲的時候,我都還不知道在哪里呢?你都沒見過我,怎么就肯定是這個愿望了?” 傅憑司故作神秘:“冥冥之中,就有預料?;蛟S,我在夢中見過我未來的男朋友?!?/br> 盛明盞挑眉道:“好好好,今晚我就要鉆進你的夢里去?!?/br> 兩人伴隨著微涼的海風,散步往酒店所在的方向回去。 路上,傅憑司才問:“寶寶,你是什么時候開始準備的?” 盛明盞牽著傅憑司的手,回憶道:“就是上一次那個網絡入侵事件之后吧,我就在考慮了。這對戒指的設計圖紙還是我親手畫出來的?!?/br> “你還記得年前我還去看了一次畫展嗎?”盛明盞問。 傅憑司應聲說:“記得,師連心的畫展,你室友帶你去的?!?/br> 盛明盞開口道:“那時候,我就是為了找設計靈感才讓謝清焰帶我去看畫展的。謝清焰學的是藝術,經常說自己是走在流行前沿的人。等我畫好設計圖紙以后,我找了一個專門搞發明創作的人幫我打造戒指?!?/br> 說罷,盛明盞拉起傅憑司的手,揚了揚問:“怎么樣?我這個保密工作是不是做得很好???我連偷偷量你的指圍,都沒有被你發現的?!?/br> 傅憑司按下電梯對應的樓層按鈕,并不吝嗇夸獎:“聰明寶寶?!?/br> 回到酒店房間后,盛明盞打開燈,坐在沙發上,又拉過傅憑司的手指,略微打量著他們兩個人手上的戒指。 傅憑司單手攬著懷中人,似是想起些什么,低聲問:“寶貝,我們戴戒指,到時候工作日在特別行動區,別人問起你的話,你要怎么說?” “這是個好問題?!笔⒚鞅K沉吟道,“你怎么說?” 傅憑司道:“沒人會問我?!?/br> 在家待慣了,盛明盞都差點兒忘了特別行動區那些人對于傅隊的評價是冷漠無情的冰塊臉來著。 再者,誰敢去問大領導的私事??? 傅憑司的這個問題的確把盛明盞給難住了,他道:“上三區好像沒多少人知道戴戒指的意思?!?/br> “可是……”傅憑司抬手輕輕點了下盛明盞無名指上的戒指,又點了點自己手指間的戒指,“明眼人應該看得出這是情侶款的配對物品?!?/br> 盛明盞戳了戳傅憑司,問:“你有什么建議?” 傅憑司想也沒想就道:“給我個名分?!?/br> 盛明盞轉眸瞥一眼傅憑司,懶洋洋地開口道:“上三區的法律都還沒準許我公開給你名分呢,這可是你自己跟我科普的?!?/br> 上三區法律規定,伴侶一方年齡在十八歲到二十歲之間的,在此期間基于保護原則,不予公開伴侶信息。 傅憑司神情頓了下,道:“還差一個多月?!?/br> 盛明盞的生日在三月,等到三月的時候,就滿二十歲了。 盛明盞靠在傅憑司懷里,想不明白,開口道:“順其自然?!?/br> “再說……”他轉身跨坐在傅憑司身上,輕垂眸光,“偷情不是挺好玩兒的嗎?傅隊?!?/br> 傅憑司伸手扶住面前人的腰,以免讓盛明盞不小心摔了下去。 他的手掌握住一截清瘦單薄的腰身,指腹摩挲著觸及到的細膩肌膚,淡聲道:“是挺好玩兒,但偷情不是長久之計?!?/br> 傅憑司抬起手來,指尖自盛明盞的后背流連而上,輕撫住懷中人的脖頸,吻上來,輕易地撬開了盛明盞的唇齒。 盛明盞被親得亂七八糟,摸頭找不到尾,微喘著氣,還欲說些什么。 傅憑司眸色深沉,卻還是淡定地抓住他的手按著,開口道:“領導給個名分,我才能安心?!?/br> 盛明盞微瞪了下這個人,欲抽回手而不得,掌心guntang得要命,只好慢吞吞地說:“給個名分啊,可以是可以,就是啊……” “小傅還得努力工作才行?!?/br> 話音落罷的瞬間,盛明盞整個人被傅憑司給打橫抱起。 傅憑司應聲道:“好的,領導。小傅會夜以繼日,不辭辛苦?!?/br> …… 洗完澡后,傅憑司抱著盛明盞,穿好睡衣后,將人裹進干凈的被子里面。 他低頭親了親裹在被子里的盛明盞。 盛明盞欲睜開眼來,只覺自己略微沉重的眼皮被輕輕壓了下,觸感是柔軟的唇瓣。 傅憑司道:“寶貝,晚安?!?/br> 盛明盞迷迷糊糊地說:“晚安好夢,夢里有我?!?/br> 傅憑司躺在盛明盞身邊,睜眼守著,確定身邊人已經熟睡之后,才閉上眼睡覺。 久違的夢境宛若靈驗般,傅憑司嗅見了一點焦糊的味道。 睡美人清冷的聲音響起:“小朋友,你又流鼻血了?!?/br> 傅憑司垂眸,看見一滴落在潔凈餐桌上的血。 他手忙腳亂地站起身來,有些狼狽地去拿紙巾來擦拭,而后又看見自己手背上裂開的皮膚滲出血來。 下一秒,猶如冰涼的冰藍色光華籠罩在傅憑司周身,那些劇烈疼痛的傷口瞬間復原。 只剩下一點血跡殘留在餐桌上。 傅憑司拿過紙巾,將血跡擦拭干凈,才重新坐回到位置上,和自己眼前一團焦黑的食物面面相覷。 睡美人問:“我做的飯很難吃嗎?” 傅憑司沉默過后,很有禮貌地說:“哥哥,你是一個給我做飯的好人?!?/br> 睡美人好半晌沒有說話,冰藍色的眼眸深邃似海,目光幽幽地盯著面前這個說話委婉的少年。 最終,他重新將傅憑司帶到廚房,開口道問:“那你自己做?!?/br> “要是做得不好吃,你就留下來陪我這個冷酷殘忍的大魔王?!彼廊吮П劭吭陂T邊,冷漠地嚇唬道,“給我當牛做馬,小少爺?!?/br> 傅憑司也不會做飯,只能憑借自己記憶力見過的廚師做飯,拿碗、開火、熱油、煎蛋、放鹽。 幾分鐘后,他煎出兩枚蛋,分別盛在兩個干凈的餐盤之中。 睡美人問:“做好了?” 傅憑司捧著餐盤,滿懷期待地應聲問:“哥哥,你要吃嗎?” 睡美人拒絕道:“不吃?!?/br> 傅憑司垂眸看著餐盤里的煎蛋,眸光暗淡下來。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孤零零的可憐樣子。 睡美人道:“過來,給我?!?/br> 傅憑司抬眸看向坐在餐桌前的睡美人,遲疑了幾秒,將手中的餐盤端了過去。 “賣相看起來還行?!彼廊藠A起煎蛋,咬了一口,面無表情地吃了下去,“下次繼續努力?!?/br> 傅憑司問:“不好吃嗎?” 睡美人將煎蛋吃完之后,才道:“多練廚藝?!?/br> 傅憑司聞言,自覺嘗完自己餐盤里的煎蛋,覺得味道正好合適。 熟了,有鹽味,外脆里嫩。 傅憑司想到些什么,開口問:“哥哥,你是不是嘗不出味道來?” 睡美人應了聲。 “這種情況出現多久了?”傅憑司遲疑地說,“能治好嗎?” “記不清了?!彼廊丝聪蚋祽{司,冰藍色的眼眸之中無波無動,“可以治好?!?/br> “人類擁有七情六欲和五官感受。剝離所有力量,成為一個沒有任何力量的普通人,就可以很快恢復所有失去的感覺?!?/br> 傅憑司頓?。骸皠冸x力量,不會痛嗎?” 睡美人開口:“小朋友,你覺得一個不知痛覺的怪物,會覺得這個過程很痛嗎?” “不對?!?/br> 傅憑司試圖理論:“痛覺是一直存在于人類身體的自然反應,只是有可能會被麻木地屏蔽了而已?!?/br> 太痛,才會麻木。 他在某些情況下,也會自動屏蔽那些痛苦的感覺,比如在做實驗的時候。 痛苦不會消失,只會被壓制。 傅憑司問道:“哥哥,你很痛苦嗎?” “不知道?!彼廊苏Z氣依舊冷淡,“對我來說,沒有影響?!?/br> “剝離力量之后,對我來說會面臨什么,這才是我會考慮的?!彼廊丝粗鴮γ嫔倌瓴捅P里的食物,淡淡出聲。 傅憑司下意識問:“會面臨什么?” 說罷,他又覺得這個問題太過隱秘,不太禮貌,自己這樣問顯得有些居心不良的意思,正打算解釋。 睡美人極輕地笑了下,看起來心情還不錯的樣子,回答了傅憑司的問題:“可能是解脫,可能是死亡?!?/br> 傅憑司屏息,小聲問:“為什么會死亡?” 睡美人:“小朋友,你知不知道我有很多仇敵的。人人都想讓我去死,他們稱為我……暴君?!?/br> “殺人如麻,殘暴不仁?!彼廊四弥诌叺囊话巡偷?,寒光反射,漫不經心地問,“怕了嗎?” 傅憑司搖搖頭:“不怕,哥哥你……可以來我家,我家很大的……不對,是我可以保護你?!?/br> 睡美人微彎唇角,桃花眼中流露出平靜的光,評價道:“年少輕狂?!?/br> 他站起身來:“小朋友,等你什么時候能夠脫離家族也敢說出這句話,再說吧?!?/br> 吃完自己做的第一頓美食,傅憑司自覺將餐盤給洗了干凈。等他走出廚房的時候,發現整座城堡里又重新籠罩上了迷霧。 傅憑司試圖沿著來時的路離開這里,卻始終未果。 他回到大廳里,往樓梯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