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
大約十分鐘后,新的飛車來到廢墟中心區域,送下來一批處理后續事宜的成員,然后把剩下的人一起撿走。 車上,盛明盞安靜地坐在位置上。 丁小影第一次看見盛明盞這種狀態,咽了咽口水,小聲道:“你別擔心,他們肯定沒事的?!?/br> 他把盛明盞的這種氣勢歸結于和傅隊的夫夫感。 一定是這樣的,這兩人有夫夫感。 到了特別行動區,盛明盞被丁小影安排了一間休息室。盛明盞在休息室里,將身上染血的作戰服給脫掉,換了一身干凈的衣褲。 幾分鐘后,丁小影發來一個地址和樓層病房號。 盛明盞出門,朝醫院走去。 醫院是特別行動區的附屬醫院,通常不允許外人進去。 大門口,盛明盞從通訊器中調出了特別行動區的通行證,得以進入醫院。 病房門口。 盛明盞正好碰見醫生和護士將人送過來,有人攔在門口,對他說:“稍等一會兒再進來?!?/br> 盛明盞應聲說好。 在等待的時間里,盛明盞垂眸看向通訊器。 網上鋪天蓋地的消息,都是關于陸城的那場地震。在特別行動區撤去封鎖之后,有報道人員進入廢墟現場,對一名來自于聯合院的現場負責人進行了采訪。 “據我們所知,這就是一場來自于入侵者的襲擊!” 盛明盞關掉了報道視頻,抬眸時朝著不遠處的一道視線望過去。 植物學家偷看再次被發現,神色有些尷尬。他手上纏著繃帶,走了過來,問:“小盛啊,你沒有受傷嗎?站在這里是……” “等人?!笔⒚鞅K回答道。 植物學家聲音微頓,繼續道:“等人啊,等人好?!?/br> 盛明盞眉眼輕抬,開口道:“不知道?!?/br> 植物學家“啊”了一聲,腦子里的思緒僵住,慢慢反應過來盛明盞這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腦子里隱約還記得眼前這個小朋友親了一口傅隊來著。 盛明盞道:“我男朋友不知道我剛才親了傅隊?!?/br> 他男朋友都暈過去了,當然不知道。 植物學家尷尬得幾乎想要逃離醫院,他又聽見盛明盞輕聲問:“你會為我們保守秘密的吧?” 植物學家扯唇一笑,勉強出聲:“小盛啊,我年紀大了,有時候吧,我的這個記性是不太好的?!?/br> “那就好?!笔⒚鞅K看見醫生和護士從病房里面出來,又說,“那我就放心了,我現在要和傅隊繼續偷情了?!?/br> 說罷,他邁步走進病房,隨手關上門。 醫院空蕩蕩的走廊上,徒留植物學家一個人站在原地,怎么也想不通。 ???現在的小輩都這么開放了嗎? 是他跟不上時代了嗎? 植物學家拿出通訊器,給自家在讀大學的后輩發了個消息:【小宇啊,問你一件事?!?/br> 小宇:【姥爺,你說?】 姥爺:【你有幾個男朋友?】 小宇:【姥爺,你怎么突然問這個事???】 姥爺:【我最近遇見很不錯的小輩,想給你介紹女朋友?!?/br> 小宇:【???我有女朋友的?!?/br> 植物學家瞥見這句話,氣得直接發了語音過去:“你這死孩子!上次不是才說有男朋友了,現在又冒出來一個女朋友?” “你給我滾回來,自己交代清楚?!?/br> …… 傅憑司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他睜開眼來,盯著頭頂雪白的天花板,有瞬間的失神。 隨后,傅憑司察覺到趴在他床邊的人,略微起身,看向盛明盞。 在失去意識的前一瞬,他看見一道熾亮的光穿透密不透風的樹墻,銀藍色漂亮得宛若澄澈蒼海般,像是一個錯覺。 盛明盞閉著眼,長睫覆落了淡色的陰影在雪白的皮膚上。整個人安靜地趴在他的手邊,他只要輕輕一動,就能碰到盛明盞。 傅憑司沉默地看了將近半分鐘。 他欲起身,將盛明盞抱到床上來。 這時候,盛明盞眼睫輕顫了下,從淺睡中睜眼醒了過來。他撐起手臂,就看見已經醒來的傅憑司。 “哥哥,你醒了?” 盛明盞起身給傅憑司倒了一杯水,又把人從床上給扶起來,在其身后墊了一個靠枕。 傅憑司就著盛明盞遞過來的水杯喝了些水,輕聲道:“寶貝,之前有沒有被嚇到?” “嚇到了!”盛明盞放下水杯,盯著傅憑司,“看見你滿身是血的時候,我嚇慘了?!?/br> 傅憑司抬起手來,指尖輕輕捏住盛明盞的手,聲音溫和地說:“是我不好,把我家寶寶給嚇到了?!?/br> 盛明盞抿唇,小聲嗚嗚了下,垂眼道:“下次不準了?!?/br> 他抓起傅憑司的手,往自己臉頰側蹭了蹭。 傅憑司應聲說好。 “哦對了?!笔⒚鞅K想起一件事來,問傅憑司,“你現在餓不餓?” 他拿起通訊器看了眼時間,嘀咕道:“現在剛好是凌晨,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吃的?!?/br> 傅憑司道:“我應該是才輸過營養液,暫時還沒有饑餓感。已經深夜了,不用多折騰?!?/br> 他伸手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寶貝?!?/br> 盛明盞遲疑一秒:“萬一我壓到你傷口了呢?” 傅憑司這次住院,跟他自己上次發個燒住院可不太一樣,傅憑司這是實打實的流血,rou眼可見的傷口。 傅憑司低聲道:“可我想抱著你,寶寶?!?/br> 盛明盞聞言,把外套脫掉,很快坐上床。為了避免自己壓到傅憑司的傷口,他盡量把自己蜷縮成一團,靠在男朋友身邊。 但是,一個男人再怎么縮,也不能像小貓咪一樣縮成一團小小的液體。 兩人中間隔了一條狹窄的空間,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兩個鬧矛盾呢。 傅憑司瞧見盛明盞如此努力避開他的傷口,輕笑一聲,橫過手臂,將人撈了過來。 盛明盞屏住呼吸,悶聲道:“你注意點兒傷口啊?!?/br> 傍晚的時候,護士還特別地叮囑過他,讓病人最近不能做劇烈運動呢。 “沒關系,寶貝?!?/br> 傅憑司說著話,低頭親了親盛明盞,手臂環著人,出聲道:“現在已經很晚了,你先睡覺吧?!?/br> 盛明盞問:“你睡了好幾個小時,是不是現在睡不著了?” 傅憑司微動手指,輕輕摩挲懷中人的腰線,開口道:“有點兒?!?/br> 盛明盞努力睜大眼睛:“那我陪你說話?!?/br> 傅憑司問:“寶寶,你真的不困嗎?” 盛明盞猛地一搖頭。 傅憑司輕垂視線,看了看自家男朋友,抬起一只手。他的手掌輕撫在盛明盞的眼皮之上,輕聲道:“閉眼?!?/br> 盛明盞“哦”了一聲。 傅憑司的聲音仿若在輕聲哄睡般,他的眼皮一覆,很快就有熟悉的倦意席卷,疲憊的意識沉靜了下來。 聽見懷中人熟悉又平緩的呼吸聲,傅憑司也安靜下來,以眸光輕輕描摹著盛明盞漂亮的眉眼。 良久之后,傅憑司垂手關上病房里的燈,四周陷入黑暗,唯余一點月光從窗外透了進來,靜謐無聲。 早上快到八點的時候,盛明盞是被傅憑司給喚醒的。 盛明盞睜了下眼,迷迷糊糊地看向傅憑司。 傅憑司出聲道:“寶貝,護士馬上就要來查房了?!?/br> 盛明盞立馬清醒過來,翻身下床。 傅憑司抬起手,免得盛明盞摔下床去。等盛明盞站定身形后,他才收回手來。 盛明盞抄起自己的外套,很快穿好。 傅憑司叫他起床的時間點掐得剛剛好,他剛穿好衣服,護士就從病房外面敲門進來了。 盛明盞乖乖站在旁邊,看著護士給傅憑司做好基礎體溫的檢測以及例行詢問。 等護士離開后,他才開口道:“幸虧你叫醒我叫得及時,不然護士就瞧見我擠病人的床了?!?/br> 傅憑司應聲說:“沒事,護士要說你的話,我就把你擋在我身后,不讓護士說你?!?/br> 盛明盞去洗手間,簡單洗漱過后,又走回來,撩起衣袖,信誓旦旦地說:“哥哥,我來幫你洗漱?!?/br> 他伸手將人扶起來,手把手帶到洗手間里去。 盛明盞準備好一次性的洗漱用品,對傅憑司道:“來?!?/br> 傅憑司伸手欲接,被盛明盞躲了過去。 “寶貝,我的手沒斷?!备祽{司失笑道。 盛明盞搖頭:“我不管。你受傷住院了,就得我來照顧你?!?/br> 傅憑司應聲,將手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