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
盛明盞鎮定自若:“伸手?!?/br> 紙片人從門上垂下來兩條長長的手手,在盛明盞飄來飄去。 盛明盞拿起手中的一對核桃。 紙片人手手一卷,從盛明盞手里卷走兩個腦子,裂開嘴巴,開心地笑說:“好耶耶,我我有腦子了,還有兩個?!?/br> 盛明盞道:“跟我出門?!?/br> 紙片人捧起兩個核桃,沙啞的聲音響起:“出門好耶耶?!?/br> 何有用從地上爬起來,戴著墨鏡朝紙片人看過去,看見紙片人的腦袋上缺了一塊,像是被什么啃噬掉的。 宿舍樓里沒有通電,沒有亮燈,何有用戴著墨鏡,摸索著往前走。 盛明盞好奇地問:“室內戴墨鏡,你看得清嗎?” 正在努力滑動身體的紙片人跟話道:“瞎子戴墨鏡,開了眼?!?/br> 直至出了寢室,何有用的視線豁然開朗起來,這才開口道:“燈燈大王,我看見紙片人的腦子是被什么給啃掉的?!?/br> 盛明盞挑眉:“哦?” 何有用又摸了一副墨鏡遞給盛明盞,盛明盞打開墨鏡腿,往自己鼻梁上一架,轉眸看向紙片人的大頭上面,看見了一個有很多齒印的坑。 黑洞洞的,的確像是被什么東西給啃掉了腦子。 這些齒印…… 盛明盞若有所思,回想起【詭異高中】這個副本里的蘇班長。 蘇班長一張開嘴巴,口腔里全都是牙齒,喉舌都已經退化得消失不見了。 與此同時,盛明盞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陸城主城區第三區第二十一號街道,那個黑衣人突變成異種時的模樣,也是在短短十幾秒鐘的時間里,嘴巴里迅速長滿雪白的滿口牙齒,密密麻麻,像鋒利的小刀一樣??斩吹淖彀屠?,沒了舌頭和喉嚨,但是那個人卻依舊能夠說出話來。 只不過因為那個男人異變太快,先行暴斃而亡了。 正當盛明盞思忖之時,何有用突然小聲地抽泣起來,豆大的眼淚從墨鏡下面流了出來。 盛明盞問:“你怎么了?” “燈燈大王?!焙斡杏眠煅食雎?,“林老師騙人!這個紙片人就是被她的學生給害死的!” “紙片人生前被那群異種啃掉了腦子,死后才會成為沒有腦子還要到處找腦子的紙片人?!?/br> “那群異種是直接兇手,林老師是幫兇,而我……是間接幫兇!” 說到這里,何有用不免哭得就更兇了些。 這時候,好奇的紙片人湊過來,又細又長的手手抬起來,蘸了點兒何有用流到下巴上的眼淚,往嘴里一放。 “咸咸的水,是眼淚?!奔埰诉肿斓?,“小孩兒哭哭,羞羞羞?!?/br> 何有用一撇嘴角,伸手飛快地抹干凈自己臉上的眼淚,倔強的墨鏡掛在小臉上,開口道:“我沒哭?!?/br> 下一秒,紙片人伸出手手,把墨鏡往下一撈,紅嘴巴繼續咧開:“紅眼睛,哭哭,羞羞?!?/br> 何有用惱羞成怒,抬手把墨鏡焊死在自己臉上。 第72章 兩個小孩在cao場上玩起了摘墨鏡、推墨鏡的幼稚游戲。 盛明盞見狀,開口道:“何有用,你把紙片人帶回去。它是現場的唯一目擊證人,你好好問問題,問到情況之后,發消息給我?!?/br> 何有用聞言,立馬拍拍胸膛,肯定道:“保證完成任務?!?/br> 說罷,他從背帶褲前衣兜里摸出一大堆的核桃,揮手說道:“紙片人,跟我走!我這里補腦子的東西多得是?!?/br> 紙片人雪白的臉上,一雙豆豆眼轉了轉,看見何有用手里的腦子好多,于是興高采烈地道:“好耶耶,我我找到了好多腦子!” 回去時,何有用又重新給了一張【動物世界】的通行證給盛明盞。 盛明盞將名片一收,轉身離開。 盛明盞回到家中時,時間正好是上午九點半。 乘坐環線列車3號線,大概四十五分鐘到醫院附近。 盛明盞隨著車上人流來到站臺,按照宣傳片群里給出的地址,來到醫院大門口。 “盛學弟!”白秀秀來得早,等在醫院旁邊的超市前,朝盛明盞揮了揮手,“這里?!?/br> 盛明盞邁步走過去。 白秀秀道:“我們再等幾個人,就可以去附近的花店買一束花,然后提點兒果籃去看謝清焰?!?/br> 盛明盞問:“你們跟謝清焰溝通過?” 白秀秀解釋說:“昨天把宣傳片發群里的時候,謝清焰那個通訊號就聯系了我。好像是謝清焰的情況好多了。大家都想著,好歹是宣傳片的主角之一,是在拍攝期間出了事,我們合情合理都該去看看謝清焰才對?!?/br> “哦,對了?!卑仔阈闼坪跏窍肫鹦┦裁?,開口叮囑道,“盛學弟,待會兒去看謝清焰的時候,我們都不要提其他人?!?/br> 盛明盞應聲問:“這個其他人是指……” 白秀秀道:“就是之前一直跟在謝學弟身邊的那個金毛大帥哥?!?/br> 不多時,醫院門口陸陸續續來了宣傳片團隊里的幾個人。白秀秀組織道:“我們現在先去選花?!?/br> 幾人來到花店里,白秀秀跟花店店主一說他們是買花去看住院病人的,店主立馬就懂了,從花店里搭配了一束適合抱去醫院看望病人的花束。 白秀秀道:“盛學弟,你在這里等一下花,我們幾個去隔壁店挑選水果啊?!?/br> 盛明盞應了一聲,安靜地欣賞著花店里擺放的各種漂亮花束,每一朵花都鮮艷無比。 大約十分鐘之后,花店店主開口道:“先生你好,你們要的花已經包好了?!?/br> 盛明盞走過去,目光輕輕一掃,看見花店角落里,擺放著一盆類似于小盆栽的枝干,是一圈環繞起來的荊棘。荊棘之上,盛開著幾朵艷色的花朵。 盛明盞指著角落里的小盆栽,出聲問:“老板,那是什么新的品種嗎?” 花店店主回頭,看向角落里的小盆栽,解釋說:“這是我在選品的時候,路上碰見一家新開的植物工坊,那里的主人說是新開業贈送給我的小盆栽,希望以后多多光顧自家的生意?!?/br> “植物工坊的主人給它取了一個很美麗的名字?!被ǖ甑曛骰貞浀?,“荊棘玫瑰?!?/br> 盛明盞問:“老板,可以將小盆栽賣給我嗎?” 兩分鐘后,盛明盞單獨付了小盆栽的錢,說是待會兒離開醫院之后,再來拿走。 臨走前,他向花店店主要了一個透明的玻璃罩子,垂手罩在小盆栽上,又系了一根玫瑰色的絲帶,低聲道:“安靜待著?!?/br> 盛明盞抱著去看望病人的花束,離開花店。 旁邊的超市門口,白秀秀等人提著水果禮盒,大家一起朝醫院走去。 這是謝家所屬的私人醫院。 按照給明的樓層和房間號,一行人乘坐電梯,來到最頂層。 寬敞明亮的頂層病房,環境氛圍都極好,安靜又不失人氣,最適合養病。 快到病房外面的時候,白秀秀看見病房門口還站著兩個人高馬大的黑西裝男人,小聲嘀咕道:“這頂級財閥就是不太一樣啊,住個院,還得派兩個保鏢在這里守著?” 盛明盞走近時,目光輕掃過門口的這兩個人。 站在謝清焰門口的其中一個保鏢開口詢問道:“請問你們是……” 白秀秀道:“我們是謝清焰的學姐學長,哦這位是謝清焰的室友?!?/br> 她介紹過盛明盞,解釋說:“昨天跟謝清焰通訊號上溝通過的,說是來看望一下謝清焰的?!?/br> 很顯然,保鏢已經提前知曉了此事,一邊開門,一邊出聲:“二少爺他剛結束一場治療,現在的時間正好?!?/br> 病房里,謝清焰穿著一身雪白柔軟的病號服,他一改往日的高傲不羈,變得安靜至極,什么事也沒做,就坐在那里。 白秀秀道:“謝學弟,聽說你病了,我們特地帶了禮物來看你?!?/br> 謝清焰回過頭,看了一眼白秀秀手里的水果,語氣跟平時倒是沒什么區別:“放旁邊就行了?!?/br> “還有花?!?/br> 走在最后、才剛進病房的盛明盞拿起手中的花,看向病床上的謝清焰:“也是放旁邊嗎?” 謝清焰聽見聲音,猛地抬眸看向盛明盞,眸中神色未明,開口道:“找個花瓶放花吧?!?/br> 盛明盞轉眸瞥了一眼,看見窗臺上正好有一個空花瓶,于是就抱著花走到窗臺上,將花挨支放進花瓶之中。 病房里,來探望謝清焰的其他人閑聊了幾句最近發生的事情。盛明盞抱著花瓶,走到洗手池前,給花瓶里的新鮮花枝澆了些水,并儲存在花瓶之中。 半分鐘后,盛明盞走出洗手池,正好看見準備離開的白秀秀等人。 白秀秀道:“盛學弟,我們就在外面等你了?!?/br> 盛明盞將花瓶放回窗臺上,回頭時瞥見謝清焰從病床前走過來,急切地問道:“盛明盞,你說我是不是有一條狗?” 盛明盞搖頭反問:“你有沒有狗,為什么會問我?” 謝清焰搖頭思索:“你不是我的室友嗎?我沒有跟你說過我的狗嗎?” 像是有什么聲音在轟鳴一般,他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病號服的衣袖有些寬大,當謝清焰抬起手來的時候,他的動作讓袖口微微滑了下去,露出了綁在手腕的一條金色絲帶。光滑的質感讓這條絲帶看起來像是陽光下小金毛的顏色。 盛明盞平靜道:“有沒有狗,只有你才會知道?!?/br> 謝清焰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耳朵,身體微微顫抖。過了好久之后,他才慢慢平靜下來,開口道:“我沒有狗,我沒有狗,醫生說我沒有狗?!?/br> 就在這時候,病房外面的保鏢推開房門,目光掃視進來。他對著站在窗前整理花束的盛明盞道:“盛同學,我家二少爺需要休息了?!?/br> 盛明盞轉身道:“我這就出來?!?/br> 當盛明盞走出病房時,聽見快要關上門的病房里傳來謝清焰幾近崩潰的聲音:“我討厭狗,醫生說我真的討厭狗,我的確很討厭狗?!?/br> 白秀秀一行人就站在電梯口前,看見盛明盞出來之后,揮手示意。 電梯里,白秀秀好奇:“盛學弟,你和謝清焰是室友,之前關系就很好嗎?” 盛明盞問:“為什么這么問?” 白秀秀道:“剛才我們在和謝清焰聊天的時候,感覺他好像一直在看你所在的洗手池。所以,我們識趣地提前離開了病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