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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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知道他是誰?!薄绊n無雙”哀求道,“師姐,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李醇熙被轟然的信息量沖得有些暈,她心底掀起了驚濤駭浪,幾乎是想在“師妹”的注視下逃離面前的地方。 怎么可能? 無涯派是她土生土長的門派,這里是李醇熙的家,長老和宗主是她的長輩,同門弟子是她的手足??扇缃裥熋脜s說,在門派中存在著如此骯臟、如此不堪的人心暗面。一想到,和她笑顏以對的人可能會做出殘害同門、謀財害命的事情,李醇熙覺得手腳都在發冷。 她不想相信,可也不得不相信。 縱容在陽光下,感覺頭皮發麻,李醇熙還是強忍鎮定地問道:“那你……有線索嗎?” 她還是不信。 韓無雙一面之詞,如何能佐證門派里有壞人?可是,要么承認師妹是個表里不一的騙子,要么就得承認無涯派中存在惡徒。 “此事我會去調查?!崩畲嘉踝罱K只能無力地道,“我不會輕易信你,但暫時,你做的事情不會被上報給門派知道?!?/br> 岑舊要的就是這個保證。 至于其他的,他只是想借李醇熙的手攪弄無涯派的風云。 忍不住彎了彎眸子,岑舊道:“謝謝師姐?!?/br> 李醇熙復雜地看了韓無雙一眼。還是覺得小師妹身上存在了些許她暫時無法看透的怪異。不過眼下她有了更需要做的事情,撤去了壓迫在韓無雙身上靈力后,李醇熙面色比初見更為凝重地離去了。 或許說,是落荒而逃。 岑舊站起來,用清潔咒掃清了因為跪在地上而沾染上衣擺的泥土污漬。身后的海棠花枝間隱約閃過一絲綠影,隨即便傳來熟悉的青年聲音:“師兄,二師姐走遠了?!?/br> 竹景面色古怪地從遮掩身形的海棠樹后走出。他本是路過,關于兩人的對話也只聽了半截,不過對比李醇熙,早已有了心理準備的竹景反應并沒有那么大。 他更關心另一個問題:“小師妹呢?” 岑舊笑意淡了些,道:“我沒有撒謊,被蠱害死了?!?/br> 竹景:“……” 綠袍青年似乎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忽然抓住了岑舊掩藏在袍袖下的手,而后猛地將靈力灌注在他手腕上細長的紅痕上。 “雖然不知道師兄用的什么功法,”竹景認真道,“但還是不要總傷自己了?!?/br> 岑舊看他一眼:“你不懷疑是我對韓無雙動了手?” 他看向人時,泛著冷意,即便披著別人的皮囊,竹景卻好似已經看見了那雙透著紅痕的桃花眸。如那日的幻覺中,如泣如訴,含著無窮的委屈與怨恨。 心口猛地收緊,竹景不由得將帶著冷意的指尖握得更緊了些:“師兄,你不也沒問,我為何一眼能認得出來你?” “我信你,如果真是你動的手,也一定是因為韓無雙做了罪大惡極的事情。何況師兄說了沒殺,便就是沒殺?!?/br> 海棠花下,青年容貌更顯清越,偏聲音又帶了一絲不自覺的顫抖。 “所以師兄能不能也信信我?!?/br> 他并不分對錯,只論師兄。 一向是如此。 第046章 鎖靈藤(6) 在醉花鎮休憩了一夜, 主要是給選拔出來的三十個孩子養精蓄銳,畢竟修士辟谷,時光對他們來說滄海一粟, 日常睡眠已經不是必需品。 陸研也沒有睡覺。 程佩離一躍突破為筑基期, 給了他很大的危機感。明明這家伙修煉比自己晚,但在某種程度上, 天分與自己可以算得上旗鼓相當。 哪怕是同為同門,陸研也是相當自私。 不知道是不是并非全然人類的緣故,自出生起, 他骨子里就埋了惡龍的陋習, 有著超乎尋常的病態的獨占欲。他不愿意讓師父的目光落到其他人身上一絲一毫,就像個搶占家長視線的、還沒有長大的小孩子。 魔尊又開始重新活躍起來,但他的喋喋不休絲毫沒有干擾陸研的心神。 魔尊:“呵, 知道為何程佩離那丫頭比你修煉還要快么?!?/br> 陸研充耳不聞。 魔尊:“因為你適合修魔?!?/br> 陸研:“真奇怪, 哪來的狗叫?!?/br> 魔尊:“……” 這混賬小子真是愈發牙尖嘴利了! 魔尊被氣了個半死。他尋??蓻]有這么憋屈,遇見不順眼的隨手打殺了便是。但偏偏最看不順眼的,某種程度上和他是同一個人。 真是豈有此理, 倒反天罡! 陸研氣走魔尊后,又開始修習了半晌。夜晚,開始生長的骨rou又開始散發出黏連的疼痛,他心中逐漸聒噪出早夏的一團火。 少年額頭冒出些許薄汗,心中燥郁難平, 已經不適合繼續修煉心法, 于是這次轉而他開口找魔尊聊天:“你名字叫訣,誰給你起的?” 魔尊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尋你說話你就夾槍帶棒, 如今我還要回答問題,難道我是什么很賤的人嗎?” 陸研:“?!?/br> 陸研:“其實你不是人?!?/br> 魔尊:“……別以為你罵我我聽不出來?!?/br> 他心生惡劣, 將陸研的神識拉入他所在的識海中。 雖然多日未見,一直將殘魂溫養于陸研識海的魔尊還是那個鬼樣子,坐在不知道從哪里搞來的尸骸上,黑長墨發豎起,眉目不羈俊朗,如果不開口說話,倒是人模狗樣極了。